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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知情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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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队,发生命案了。”

收到许飞消息的时候,宋域正在医院陪沈瀛换药,空调还是23℃,吹得他浑身发冷,“死者是谁?”

“呃……李小海的父母。”

半个小时后,一辆昂贵的劳斯莱斯丝滑地开进市局大院,稳稳当当地停在停车场里,比那辆几十万的大奔更加惹人注目。

万众瞩目里,驾驶座里出来沈瀛的身影,他从车头绕去副驾驶,搀扶着不再继续使用拐杖的宋域走向办公大楼。

邱元航见两人走进来,大步流星地迎上去,垂眼担忧地盯着宋域还没拆石膏的脚,“老宋,你脚没什么大事吧?”

“还好,”宋域问,“李小海的父母尸体在哪里?”

邱元航抿抿唇,低声道:“正在停尸房。”

一时间,宋域沉默。

几天之前,李小海就是静静地躺在市局的停尸房里,被他远道而来的父母带去火葬场进行遗体火化,装进一只小小的盒子里,准备和父母一起回家。

然而,现在——

他年迈的父母同样躺进他曾经躺过的地方,永远地睡下去。

沈瀛轻轻捏一下宋域的手,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安慰,目光疑惑地瞟向对面的邱元航,问:“案发现在是哪里?”

邱元航转眼看他,“市局为他们订下的酒店房间里。”

“自杀还是他杀?”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伤口,具体还需要看尸检结果。”

宋域仰起头,目光透过墙体看向法医科,眼神逐渐复杂,“进行尸检的法医是乔宁吗?”

“不是,”邱元航摇摇头,“乔宁最近都没有来上班,法医科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不是要我盯着点乔宁吗?我最后一次见到乔宁还是救护车爆炸的那一天。”

“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吗?”

“我有打电话去问过,但他父母不接电话。”

宋域微微蹙眉,与身侧的沈瀛交换一个眼神,沈瀛眨一下眼。

邱元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辗转,疑惑道:“你们两个好像对这件事不奇怪。”

宋域回过神,含糊不清地说:“嗯……乔宁嘛,办事有点问题。”

邱元航一脸茫然,正准备开口追问时,余光瞥见从楼上走下来的王震,正快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他喊一声,“王局。”

宋域与沈瀛两人回头,只见走过来的王震在他们面前停下,他抬眼看着邱元航应一声,又低头去关心宋域的伤情,“宋域,你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再过几天就能拆石膏了。”

王震点点头,抬头对上沈瀛一双风平浪静的眼睛,眼神瞬息万变,深呼吸一口气,嗓音略显沙哑,“沈瀛,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不等沈瀛回答,宋域立即反抓住他的手,严肃地问:“王局,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王震看他几秒,视线不经意地刮过两人的手,温和地说:“随便聊几句。”

感觉到宋域还想说什么,沈瀛轻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挣脱开他的五指,稍微向前走一步,“王局,走吧。”

王震转身,向着楼梯间走去。

沈瀛回头,对一脸担忧地宋域悄声说:“我能应付。”

宋域不语,目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耳畔独留脚步声回荡。

邱元航注视着楼梯间许久,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沈顾问留在新博易地下室的手机被捡回来了,老宋,你要不替他去领一下?”

宋域收回视线,缓缓点点头,“嗯。”

“宋域。”

忽然,有人在宋域身后喊住了他。

宋域觉得声音耳熟,循声望去,只见督导组的卢青峰正伫立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蹙眉,心中闪过无数种念头,猜测卢青峰多半是想要问沈瀛出现在新博易的事情。

卢青峰歪一下脑袋,示意他跟自己进来,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市局特意为督导组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

宋域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撑着墙走过去。

邱元航伸手去搀扶他,“我扶你过去。”

宋域摇摇头,半开玩笑道:“我自己能行,这段时间我的金鸡独立练得特别厉害。”

邱元航闻言,也不强求,紧张地目送他进入办公室才松掉一口气,转头折返回刑侦大队。

办公室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基本的办公用品都在这里,各种档案资料被督导组锁在柜子内,不允许外人随意翻看。

宋域进来时,办公室里除了卢青峰就没有其他人,应该是被他支走了,他站在办公桌后,礼貌地喊一声,“卢组长。”

卢青峰替他倒好一杯水,并且推向他,“坐吧。”

宋域拉开椅子坐下,眼睛刮过水杯,落在卢青峰表情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来他内心真实的情绪,如坐针毡,掌心冒出一点冷汗。

他的脑子超负荷地编造着沈瀛出现在新博易里天衣无缝的理由,如果和盘托出就要相应的做出一些删减,让这个曲折难解的故事看起来真实可靠。

卢青峰不像王震那样客套,似乎这杯水就是他的待客之道,开门见山地问:“新博易的事情,你们刑侦队伍里的沈瀛顾问怎么掺和进来了?”

好直接的问题,都不弯弯绕绕。

宋域默默地为自己捏一把汗,拎出自己苦修多年的精湛演技,开始对卢青峰进行真假掺半的蒙骗,“哦,是这样的卢组长,在曹严桦的案子发生后,我们顺藤摸瓜查到新博易,并且发现里面的水很深。由于我们警方的人员先后在新博易处理过几桩案子,只能派遣一个新面孔打入他们内部,对里面的情况进行探查,所以才不得不让沈瀛与我们传递信息。”

“呵,你怎么舍得把他派去?”卢青峰别有深意地一笑。

宋域捉摸不透卢青峰究竟抓住了什么把柄,继续糊弄道:“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

“情况紧急?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理由……是临时瞎编出来搪塞我的呢?”卢青峰的尾音微微上扬,里面掺杂了少许戏弄的意味。

宋域藏在办公桌后的手指幅度极小地痉挛一下,但是脸上依旧镇定自若,一丁点破绽都没有露出,否定道:“没有,这都是事实。”

“宋域,我比你多看了几十年的人情世故,对于是非的分辨我自有我的那一套方法,即使你藏着掖着甚至催眠自己,我也能看出你极力掩盖的情绪——对一件事的慌乱从来都是第一秒的条件反射,那是最真实的内心。”

“……沈瀛没有问题。”宋域喉咙滚一下,缄默半晌,说出他从始至终最想突出的重点。

“他有问题,”卢青峰陡然紧绷着脸,斩钉截铁地否定他的话,“你知道沈瀛在半昏迷状态下,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吗?”

宋域呼吸猝然凝住,心脏砰砰地直跳,不详的预感在看见卢青峰更加阴沉的脸庞时,如山呼海啸般兜住他因紧张而发冷的身躯,“说了……什么?”

“新寨山,判官,”卢青峰顿一下,冷冷道,“宋域,普通人知道新寨山和判官我能理解,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我就不太能理解了。”

“……”

“这样吧,我只需要你帮我解释一下‘判官’,只要你能解释,我就相信他没有问题。”

宋域颓然地坐在椅子里,沉默不语。

他能解释,但解释的结果只会把沈瀛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众所周知,新寨山是劫掠行动彻底失败的位置,判官是萧渗潜伏敌营时的代号,这两点绝对不会被外人知晓,但“沈瀛”这个行动之外的身份居然能脱口而出它们,也难怪卢青峰能这么咄咄逼人。

他相信他的老师必定清清白白,更相信他的老师不会通敌叛国,然而现在空口无凭,卢青峰不会轻易相信。

可是证据……

证据又是什么呢?

宋域头痛欲裂,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来缓解压力,保持沉默的冗长时间里,他的嗓子干涩得发痒,深深地注视着面前澄澈无害的水,越看越觉得是一杯吐真剂,眼中血丝渐渐浮现,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去碰它,有气无力地问:“劫掠行动究竟是为了对付什么?”

卢青峰盯着他许久,叹息一声,缓缓道:“毒品。”

宋域当然知道是毒品,夏天曾经交代过她在新寨山目睹的一切,爆炸的废楼就是一个毒窝。

蹙眉问:“具体呢?”

“沈瀛没有跟你说过吗?”卢青峰意味深长地一笑,仔细审视着宋域面部肌肉的变化,“他是参与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宋域面容僵硬极了,像是做过价值上万的拉皮手术,死死瞪着卢青峰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他、不、是——”

卢青峰轻蔑地扯动嘴角,不以为然地说:“你呢?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劫掠行动?当年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知道的高层人员屈指可数,就算惨烈的收尾都是联合报社才搪塞过去,如果不是王震参与了行动,否则连他当时的级别,完全不足以接触到核心内容。”

“既然还有除行动人员外的人知道,必定会存在泄密的可能性,”瞬间,宋域胆大妄为地将矛头指向了高层人员,“你能在权限范围内给我透出多少信息?”

“你在怀疑领导?”卢青峰一挑眉,似乎觉得这个想法会从宋域嘴里蹦出来尤为新奇,“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的父亲,当年能知道执行官上校葬身新寨山的消息,还是元首故意透露出的。”

“元首?”宋域一愣,“为什么他会告诉我父亲?”

卢青峰想了想,心不在焉地猜测道:“萧渗说到底也跟在元首身边保护数年,你是他最亲近的学生,或许元首仁慈,觉得他应该被你知道吧。”

宋域垂眼不语。

卢青峰向后一仰,漫不经心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眼睛却如鹰般锁住宋域的身影,嘴边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讥诮,“我觉得你的胆子挺大,居然敢怀疑比你父亲还有权势的高层领导。”

“古往今来,腐败最厉害的无一不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干出卖主求荣这种无耻勾当的也都是他们,”宋域一耸肩,全然不在乎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位也是他言语中的一份子,“我并不觉得改朝换代会将人性都给革新一遍。”

“宋承照倒是养出一个根正苗红的儿子,”卢青峰继续笑着,“不过,你以为元首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吗?当年知道内情的高层在行动过程中以及收尾的工作都在专人的严密监视下,不可能做出通风报信的事情——给你打个通俗的比喻,他们就相当于高考试卷的出题人,在试卷运输与使用的过程中,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接触,甚至电子产品都要全部收缴。”

宋域半信半疑,“真的没有纰漏吗?”

卢青峰矢口否认,“没有,那段时间的衣食住行都由专人负责,可以活动的范围只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房间,任何不同寻常的小动作都会被监视人员捕捉,并且进行严肃的询问,所以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个行动是谁提案?”

“怎么,你是觉得他监守自盗吗?”

宋域风轻云淡地说:“在真相未浮出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提出的,这个答案只有元首知道。”卢青峰斟酌一下,淡淡道,“但是我能这样跟你说,当年被监视的所有知情人在高层领导中能排进前十。”

霎时间,宋域的背后冷汗淋漓,浑身发冷,虽然已经将可疑人物的范围压缩到这种地步,但他依旧感觉不到一星半点儿的愉快。

如果真是那些权势滔天的知情人中出现问题,政坛必定要面临一次权力的大洗牌,太动荡了。

“元首难道就没有想过调查行动失败的原因吗?”

“不知道,但元首如果想要调查,必定只会秘密调查,你我都不会知道。”

宋域迟钝几秒,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元首不愿意查呢?”

“宋域——”卢青峰的尾调拖好长,面无表情地警告他,“谨言慎行。”

宋域努努嘴,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任何问题。

卢青峰从他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气得差点爆血管,最后废了好大的定力才忍住没暴跳如雷,只是从牙缝里吃力地挤出三个音,“滚、出、去——”

宋域求之不得,屁股在这里的椅子上坐着就是一桩苦差事,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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