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区方笳给初中时的政治老师去了电话,根据地址到了老师家里。L老师是外地人,跟妻子儿子住在这个小县城。
方笳把水果和牛奶放在玄关,简短的和老师寒暄一下直接切入正题
“老师我觉着晓雾很不对劲,我今天和她呆了会,觉着她可能心里出现问题了,这么多年,她也挺难的。”
“她的境况其实很难解,家里给的压力太大了。从前几年我第一次看见你偷偷帮她上药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她的情况越来越糟,咱们想帮也是插不进手。她家的亲戚朋友都站在她父亲那边,晓雾现在出门和谁接触都得报备,如果一个不留意就都会被她父亲报复…”
“很伪善,明明每天烧香拜佛,却干那些凌虐亲生女儿的事…”方笳低着头有些难过。
她是真当杨晓雾朋友来的。每次她想帮她逃跑,逃出去的时候都会被老师和妈妈拦住。她觉着她自己也很无能,嘴上说着想帮助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又干什么去了,没事就出去疯跑”杨国辉从佛龛前起身。
昏黄幽暗的堂屋佛祖菩萨的面庞隐在暗处,晦暗不明。
“和朋友呆了一会。你打电话我就回来了”杨晓雾低着头回了句
杨国辉一把抢过手机打开,翻了翻聊天界面。聊天页面没有方笳。
次日四点。夏天的热还未袭来,空气中还有一丝丝凉,在院中和爸爸一起练太极的方笳听见不远处吵吵嚷嚷的声音,出去看了看,是杨晓雾家,聚集了很多亲戚不知道在干什么,个个脸色不好。
又过了几日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方笳妈妈说“听说老杨家姑娘失踪了,找不到了,好几天了。正偷偷找呢。”哗啦一声,方笳站起来把面前的碗带的抖了抖。
“我知道你担心晓雾。你可别去问,他家不声张,你要问了小心挨骂,他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方笳妈妈又说道。
“我饱了,上楼了”方笳着急忙慌的跑上楼 OS:难怪那天她说话怪怪的,又说了些平时问都不说的近况
方笳上楼拿起手机给杨晓雾打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就连微信也被删除了…
方笳坐立不安,怕她做傻事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过了半晌,慢慢冷静下来,她觉着杨晓雾应该不会做傻事,她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她只是差一个机会
大巴车上,一个带着口罩带着帽子,背着一个迪卡侬背包的人坐在座位上带着耳机单曲循环看着窗外。
她
逃出来了!
杨晓雾坐着大巴辗转两个城市,剪短了头发,在第五天夜里,拿着身份证买了一张去贵州的车票,她谎称家里用钱,提前把四个月的工资都支出来了,一万二千元。
衣服不敢带,只带了手机充电器和证件。出了B市直接把所有人删除,换电话卡。她不敢住大酒店。就住45一晚小旅馆。不查证件。
她并不担心杨国辉他们报警,他们甚至不敢声张。杨晓雾知道杨国辉他们极度的封建,怕失踪的事传出去了
她就“不清白了”虽然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到了珊州,杨晓雾去了绿果树大瀑布,游人如织,她站在旁边看着瀑布,没有很开心,觉着自己心心念念十八年的地方好像就那样,在贵州流连了半个月,她就又辗转去了青城山。
这次是随机在路边抓了一个在珊州旅游去那边顺路的一个大哥帮她买的票。
看她年纪小,还很尽职尽责的把她送到地方才走的,临走两个人留了联系方式。
杨国辉这一个月筋疲力尽,觉着杨晓雾她是个白眼狼,长大了就离家出走,不知道感恩父亲,以后给他养老。
他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就说了不要她,这孩子没良心,和她妈一样。”
二姐也说“平时多顺从,骨子里叛逆心就有多少”“你平时不管她吗?要我说,打一顿,打服了就好了。还是没给她管到位”
杨国军在旁边一边低头抽烟一边帮腔。
杨国辉阴着脸低声骂街“妈的。让我逮住你,弄死你。操”
一直到初秋,方笳也没有杨晓雾的消息,只能先返校。她拜托了学生会的学长帮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去寻人,折腾一圈下来全都石沉大海了。
方笳爸爸安慰女儿,先返校,有些事急不来的,就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