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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蓝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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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岁了?”陆翊均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一个军中医病的方士。

陈保矩盯着那方士,其左手上托着一个铜盘,里面有一排小刀,都在火盆里燎过,喷上了酒。

“十六岁。”陈保矩回答。

“我带你回洛京,有一个条件。”陆翊均说,“你要净身,才能在我身边服侍。”

“你,你有妻子吗?”令人意外的问题。

“有。”

“一年给我发多少银子,有没有二十两?”

陆翊均笑了下:“有。五十两。”

“好。切就切了。”陈保矩也不犹豫,闭眼站定。

然而等待了很久,什么都没发生。睁开眼,看到陆翊均用刀划开他身上的绳子。

“不是现在,切了你就骑不了马了。”

陆翊钧嘴角微扬,为了二十两银子能切命根子的人,他才信这人是真的能为自己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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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几个士兵借着月光,摸着黑向北探路。

“那东西可是鬼啊,凡人怎么打得过,不如我们几个,就在这把盔甲卸了,逃回家去,还有一条活路。”一个士兵说。

“临阵脱逃,被恭王知道,跑回家也是个死,再说南面永昌城的怪物说不定还在呢。”

“说起恭王,你们说这京城的贵人公子,果然一个个都生得俊俏,细皮嫩肉的。”

“你的色胆儿可真大,平日糟践几个放羊的束发小儿就罢了,皇上的儿子也敢议论。”

“你们不知道,他那时还说,要是能被曹将军睡一次,下辈子投胎成老鼠他也愿意。”

这些士兵平日里说话是半句也离不开酒肉财色,都咯咯地笑起来。

忽然,打头儿的士兵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缠住,稍一挣动,越缠越紧,用火把一照,看到一块块黑色的硬鳞,视线随着火光向上,一双发着猩红色亮光的蛇眼在黑夜里显现。士兵还来不及发出叫声,身体就被拦腰咬断,两条腿血淋淋地断在地上。

其余人拔腿便跑,一条蛇尾扫来,火把掉落一地,黑暗里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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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翊钧正整顿军士,预备趁夜北上。还好燕城留守的守军手上,还有一些淬炼过净化之火,能够斩杀魑魅的武器,他安排将官给所有人分发下去。他要赌一次,赌妖族的援军会到,赌妻子会回来,赌自己命不该绝于此。

“你后悔吗?和我来这里。”他问百里书缘,后者正在整理马鞍。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百里回过头,明朗地笑道,看起来倒并不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担忧。

“你先回答,我猜猜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有意和百里玩笑,掩藏自己内心的忧虑。

“不后悔。”百里说,“如果不经这一遭,我一生也许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原来微臣还能为殿下做更多事。”

“呵,阿谀奉承。”陆翊钧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手肘搭在百里肩上,身体向其倾靠,转脸说道,“什么身世?”

百里将和明镜如何遇险,又如何进入魂境,意外召出妖兽的事和盘托出,坦言自己的四象杵时灵时不灵,如今又是个只能捶背的木疙瘩了。

他能从眼神里感受到陆翊钧对自己真情实意的欣赏,除了对一个臣属的认可之外,那目光里还有些别的东西。他也知道陆翊钧之前吃自己的飞醋,了解这位皇子殿下心思极细、本性多疑,所以还是处处谨慎,时刻把握着身为臣子的分寸,表露着自己的忠心。

对于陆翊钧而言,百里也当然是不一样的。这个人聪明绝顶,和自己棋逢对手,是难得的说话时不会让自己觉得累的家伙,所以他也愿意多说几句。而且有怀狐和明镜的关系在,他们二人日后大概也是连襟的关系。

妻子和身为诸神之首的岳母关系不合,可明镜不一样,要扳倒陆云起,归根到底是要扫尽他背后那些太行仙人,岳母的支持至关重要。不管百里是人是巫,会不会法术,他都对自己有用。

“我妻子之前要我带着你,会有好处,却不告诉我是什么好处,今天我才明白。那我更该让你去太行山,或许有仙人教引,修炼也能快些。”陆翊钧说,踩上百里为他扶稳的马镫,翻身上马,“正好,我妻子的弟弟,也在那里。”

“殿下……”百里顿住了,心脏不由狂跳。

“你们俩的事,傻子都看得出来。我独独派你去那儿,也有这个原因。好好和他相处,仙门再大的雨,也淋不到你。给我牵马吧。”

“是。”百里的脑子飞快转着,牵过缰绳,领着陆翊钧所骑的马,往列好队的军士前头走去。

“你有什么话问我,说就是了。”陆翊钧洞察到他的心绪。

“殿下让微臣查案,可是想拿住仙门的把柄?”百里将心中所想说出一半,而另一半不能直言的,是他听陆翊钧特意提起“明镜”,所得的猜想。

“你呀,”陆翊钧叹了口气,知道那人又和自己分毫不差地想到了一起,戏言道,“身边有个太了解自己的人,和冬月衣服透了风似的。”

“等王妃回来,和殿下一起平安回京,风也就停了。”百里接道,有意提及怀狐,随即话锋一转,注视着陆翊钧,“如果真有不测,微臣拼了性命,也会护您的周全。”

气氛骤然沉重。

陆翊钧垂下眼,避开那人的目光,细微的表情暴露了压抑着的不安,他也不知道怀狐究竟现在所在哪里,只说:“真到那个时候,你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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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宛章提着狼牙刀,一拳锤在被砍下的巨蛇脑袋上,把蛇眼怼成了碎浆。然后将刀一挥,面前的魑魅纷纷后退。

这些尚有一定智识的家伙,龇着牙,张着裂开的嘴巴,长长的舌头拖到地上,滴着恶臭的黏液,味道相当刺鼻。

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曹宛章竟如此勇猛,近两天时间无论如何发起攻击,始终无法近其身,再加上蛇鬼离和浮烟曲不在,魑魅们对其多少有些畏惧。

又是一番激烈的搏杀。

曹宛章带着身边仅剩的几十人,边战边退,退守至一处高坡。将士兵分为两组,交替砍杀冲上来的魑魅。净化之火所到之地,魑魅连绵成片地被烧化成烟。

与此同时,士兵们也因为断水断粮,日夜鏖战,体力不支而快速被削减,尸体从高坡滚落下去,经过魑魅群,瞬间被啃成白骨。

“将军。属下自小跟随你,从不后悔。”知道曹宛章征战四方,从来抱着死意,今天就要全了他的心念,想到这,劫玉不禁痛哭。

“大男人就别煽情了,哭哭啼啼。”曹宛章白他一眼,手起刀落将扑来的魑魅劈成两半。

“将军……”

一捧鲜血喷到劫玉脸上,溅得他满眼流血,眼线模糊中,感受着身前的士兵接二连三倒下,那股逼人的腥臭味越来越近。

“将军!”他大喊一声,转向曹宛章,想要自己的血肉之身为其挡下致命的攻击。

“你xx快滚!挡着我用刀。”曹宛章单手拽住劫玉,几乎将那人双脚离地地拎起,拽到身后,手握大刀,怒吼着朝涌上来的魑魅冲了过去。

劫玉还想帮忙,可见那人未被盔甲包裹的颈上青筋暴起,迅捷地舞着百斤重的大刀,一人追砍一众魑魅,厮杀如入无人之境,像发狂野兽般砍杀着恶鬼,引起遍地幽绿净火。一时间,竟犹豫在了原地,唯恐帮了倒忙,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

北风骤起,魑魅成群被净化之火烧尽,曹宛章提刀的背影孤身立在山岗。脚下全是士兵的尸骸,血流成河。

一波魑魅杀尽,又一波从四周围上来。

就在劫玉以为即将命送于此,系着兽毛的长矛如大雨倾下,将魑魅个个扎在地上。

额角有山羊标志的男人骑着大熊,带领浩浩荡荡的半人半兽的士兵,提着奇形怪状的武器从北边席卷而来,卷起飞扬的黄沙。

曹宛章惊讶地回头北望。

这是……妖族吗?他心想,陆翊钧用一把剑,真的唤来了这么多妖族的援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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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晚上中堂内,内阁七臣正与陆云起议事。蔡居安也在其中,于陆云起身旁侍立。

“殿下臣听闻,北方情况不好,永行关已破,这么多天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朝廷,臣的儿子影山驻守永昌城,因而臣日夜忧心,臣膝下只有这么一子,还请殿下着兵部,调兵马粮草支援呐。”宋之问跪地而泣。

“老宋,你这是做什么。”蔡元长起身相扶,“元仲的儿子也在北方打仗,可曾见他这般呐,何况一些怪物而已,许就是边民装神弄鬼,搞些名头,捷报许明天就到了。”

“你的儿子不在战场,你就这样说。”宋之问负起甩开蔡元长的手,从地上爬起,又想上前求告陆云起。

十年前的逼宫案后,兵部尚书之职一直空缺,两个侍郎又不参与内阁议事,权力逐渐被架空。地方武将通常直接向女皇汇报,女皇重病闭关后,真正负责军机决策的“尚书”就成了太子本人。

因而陆云起轻飘飘一句不急,摆摆手,叫人回去坐着,宋之问也束手无策,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自祖皇帝以来,五品以上官员都不许纳妾,有了妾的也要遣散,这谁家不是一个两个的独苗儿。”桓士则追着挖苦说,话头又一转,扯到陆云起身上,“圣上既然已经答允明年就昭告天下,禅位于殿下,那种种事宜,如今礼部便该加紧准备了。不过还有一事是当务之急。殿下如今还没有子嗣,还是要早纳女妃为好。”

没人听不出他的意思,是又想推举自己的女儿徽纯郡主。这话深深刺痛了才经丧独女之痛的杜九华,指着其鼻子争辩起来。

陆云起听得头疼,又有蔡居安在身旁轻摇小扇,为他扇着风,顿时恼得厉害,抓了茶盏要砸。

“殿下,五色牛毛地毯珍贵,百年才出一匹呢。”蔡居安小声道。

陆云起便换了个雕漆棋盒子砸,砰的一声,棋子哗啦啦迸了一地,堂内霎时安静下来。

“我母亲年逾四十才生了陆云鹤。我们家做儿女不杀父母的,就算得上孝子了。谁要是盼着我生儿育女,就是盼着我早死,我把他用马车轧成肉饼。”

这番糙话听得几个老头儿心惊肉跳,陆云起从来暴虐,说得到便做得到,没人再敢置一词。

“殿下,夜郎之地的灾情已致五十万余百姓受灾,云州府知府上书说,灾民日日堵在公衙门前,与官兵武斗,吓得当地官员不敢进公衙的大门。峨眉仙门不愿协同朝廷赈灾平乱,还说太行山的意思,比武大会将至,下个半年,还要再加贡纳。”杨释同禀告说,“近日为补国库,已经抄了几个洛京大商人的家,其他人闻风而动,纷纷出逃,还好有禁军协助,现下都捉了关起来。”

“云州府知府是谁举荐的,谁的门生?”陆云起问。

“这……”杨释同用衣袖擦了擦冷汗,“是臣所举荐,臣的门生。”

“那你二人还真是一脉相承。”

“殿下是指……?”

“一群快饿死的刁民能难倒一府的知府,这样的人治理一县都难当其任,你竟保举他做知府。看看我们陆家都养了一群什么庸官蠢官贪官懒官。”陆云起咬着后槽牙,又骂又笑,

“国库连年亏空,你们这些人把错处都怪到仙人头上,装成忧国忧民的良臣贤臣,猪护着猪,狗护着狗,让那些刁民的唾沫星子都落到皇家身上,跟陆云鹤一样嘴上都是黎民苍生,楠木房子、金线鞋子、漂亮男人是一样不落的。”

“殿下——臣等不敢呐。”七位阁臣纷纷提袍下跪。

“你给他指个法子。”陆云起猛然握住蔡居安的手。

“微臣哪有什么高见。”蔡居安款款一笑,垂目道,“只知道国有难事,各人有责。商人们获利多,该尽的责任也就越大。不如组织京城富户,自发为南方捐银钱。捐得多的,若是已经抓了,便放了吧。捐得少的,那想必是想亲身去南方尽力了,叫他们带着家产,举家迁到受灾最重的地方,灾民们也就不会去公衙闹了。”

“杨释同,听明白了?多和蔡阁老学学教子之道,瞧瞧别人家的儿子聪慧又识大体,哪像杨羡刁蛮爱胡闹,不成体统,这两月不许他来我府上。”陆云起训斥说,臊得杨释同一张老脸半红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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