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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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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蒙阿盛自从重新了接任了太守一职,便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想来这也多亏了这苏陆党争。皇上命他即日起便赶回胡普城,他也没什么时间去一趟苏木安府,否则还非得谢谢这老狐狸的一臂之力。另一个比较欣慰的,虽然遥妃病死了,但她的小女儿在多方利益的博弈下,也似乎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

“这苣儿倒是有几分北疆人的烈性。”蒙阿盛回到府中,心情不错,便把这几日朝廷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府中的管事——七七。

这七七是当年烛城之战时,蒙阿盛赎回来的奴隶。因为左额头上被北疆匪盗刻了个形状如“七”的标记,因此蒙阿盛便叫她七七。七七生来便没有姓名,蒙阿盛便让她跟着自己姓。这么多年,也一直视她为女儿,留在身边做个伴。

“那还接着查吗?”七七打断蒙阿盛的话。虽说已经受够了这京城的生活,光是这束胸的女装,都让她难受得不得了。但她还是提了调查的事。

“不必了,今晚便动身。”担任礼部尚书期间,蒙阿盛深深体会了一番谋略博弈,这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武将能够应对的。而七七脸上有疤,潜入宫中探查实在危险。既然官复原职,还是早日回胡普,从长计议的好。

正说话间,蒙府的门“吱”地一声开了。

太监府总管丁娟笑眼盈盈地走了进来。他自称是皇帝亲派来饯行的,并带了几箱水果、几箱茶叶、和一些金银绢帛。待随从将礼品放好,他便热情地拉着蒙阿盛在堂屋里聊天。七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盯准了一个随身宫女,趁她如厕之时,用北疆的“糊涂散”迷晕了她,然后换上她的衣服,差一马夫,驾了丁娟的车,一路往皇宫方向赶。没想到却异常顺利,守门的太监一看是丁娟的马车,问都不问就放她进去了。

可是到了皇宫才知道,这偌大的宫殿,根本分不清方向。她只好偷偷藏在车里,等夜黑了,才敢悄悄出来,遮住疤痕,问了两个公公,这才路过了被火烧毁的慧月阁,到了东阁。

蒙将军府内,丁娟和蒙阿盛发现蒙七七偷溜进宫,已经是用过晚膳之后。

蒙阿盛看到被掉包的宫女,正穿着蒙七七的衣服呼呼大睡,脸青一阵绿一阵,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向丁娟说情。

丁娟面露难色:“今晚就算了,怕惊动了主子们。等明天再想办法吧!若是在宫中暴露了,那就劳烦蒙将军收尸了。”

蒙阿盛赶紧拿出一块祖母绿的鹰环玉佩给丁娟,求他务必帮忙隐瞒,千万不要惊动皇上。

丁娟接过玉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蒙阿盛:“我奉劝蒙将军即刻启程,要是耽误了行程,皇上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说完拂袖而去。

一大早,丁娟便进宫了。本打算杀人灭口,转瞬一想,既然蒙将军如此在意她,不如就把她留在宫中。一来可以将探得的消息封锁,二来也算是对蒙阿盛的,牵制。于是丁公公便一早发了通告,给东阁配了个新宫女。也正好取代外面被迷晕的那个。

此刻,东阁偏院的厢房内。

七七正被反手捆在屋内的一根梁柱上,已经快一天一夜了。除了一个胖丑高大的女人送了两顿饭之外,并没人理睬。

终于熬到了傍晚时分。她将身体顺着后背的一侧转动,整个双臂仅靠扭动关节,调整身体的朝向。她抱着柱子,很容易便解开了绳索。她下意识的将地上的碗捡起来,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这间屋子极偏,并没有什么人在。她稍稍解开身上箍得很紧的宫女衣襟,活动了手脚,从墙角的另一侧的树干爬上去,然后沿着一粗树枝纵身一跃,便跳到屋顶了。

与此同时,阿武的嘴巴就没个闲,一边声情并茂地描述着昨夜的奇葩事,一把大口嚼着今日剩余的点心,渣滓从她宽大的牙缝间挤出来,她便咕噜咕噜地喝足一大口茶。

香雪向来这些八卦感兴趣,便不由地的追问:“那她这会儿就被绑在西北角那间偏房里?她没反抗?”

阿武打了个饱嗝:“她敢?也不看看娘娘是多有手段的人!”

香梅对这种天降神兵有点儿担心:“她可昨夜里差点儿把连蘅淹死了。”

阿武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她今日已经送过两次饭,瞧那女的腿还没自己胳膊粗,便大言不惭地说:“她若再敢造次,阿武娘娘非把她泡这水里,煮茶喝。”说着又端起茶杯。

众人被阿武逗得开心,全然没发现屋顶瓦片发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

蒙七七脚尖踏得极轻,速度移动地飞快,很快便沿着东阁一路向北,抵达慧月阁最南边的院落上方。只见她倏地一跃,便顺着一颗大树,溜进了其中的一间。这间烧得不算厉害,只有侧边的墙壁被火波及,熏黑了一大块。她盘算着今晚若能出去,快马加鞭的话,兴许还能赶得上蒙阿盛,正思索间……

“喵呜……”一声,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下子跳到她面前。

七七被吓了一跳,那猫显然也是。只见它看了一眼七七,迟疑片刻,便一溜烟儿地窜出了屋子,很快在院子里消失不见了。

蒙七七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猫的胡须上,分明沾了些骇人的红色污渍。她被这猫扰乱了心智,随即又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接着双腿如灌铅般全然定住。坏了,可能是中毒了!来不及多想,蒙七七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另一边的藏书阁内。

连蘅从药房配了消除疤痕的药粉,沾着另一种草药汁水,正在帮苣儿涂抹手掌心的疤痕。

“你昨日说,要找什么材料?做什么符纸?”苣儿看到这药水,便开口询问。

“是一种特殊的草粉,用来制作‘月见草粉符’的。”连蘅不记得昨晚跪在地上时,有没有说清楚,便又补充:“这符纸,正是施巫医术的材料。”

“巫医术?就是上回你在藏书阁,配上本宫这血,就一下子把苏木安的毒解的了巫术吗?”苣儿用眼神示意了自己的手掌,感觉到巫术的神奇。

“那次是‘清障’,又叫解毒术,属于三级,要用到‘银叶菖蒲符’;而‘镇痛’是一级,只需要月见草便可。”连蘅把最后一滴药涂好,刻意淡化了血液的作用。

“你是要给自己施‘镇痛’术,所以才去的水池边?”苣儿追问。

“嗯。这种草只有月圆夜才有。可我昨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连蘅有点儿沮丧。

“那你此刻身上还痛吗?”苣儿一下子就猜的到,这符纸如此难得,巫术生效时还会受反噬,想必是万不得已,连蘅才会用在自己身上。

“不痛了。”连蘅眼眸一动,接着说,“只是为了让感冒好得快些。”

苣儿看出她在有意疏远自己,便也开始反思自己这些日子:最近对这巫女,似乎是表现的太过于上心了,尤其是昨晚……甚至还因她而得罪了皇后,其实想来也未必值得。

入夜。

连蘅养病,兴许是白天睡得太饱,这会儿就怎么也睡不着。她坐起身,看向允彬空着的床铺,想着她此刻正在内院值守夜班,便也就点了一盏小灯,盘腿默念安神的心咒。念了一刻钟,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她推开房门:天空如一块巨大的深色罩袍,罩住这宫中的红墙、绿树、清潭……月色如银,却躲在厚厚的云层深处,不知道为何,心里莫名地涌出些感伤。

不知道上次嫁祸东宫的计划失败,师父有没有受到牵连。耳畔仿佛又传来师父的叮咛:“巫女是命定的棋子,下了棋盘,谁还会在意一颗弃子呢?”

“连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角传来,是管事任嬷嬷。她抹着眼泪,一路小跑过来,“你快跟我去东厢房一趟吧!”

东厢房和西厢房相对,是管事和几位年长的嬷嬷睡的屋子。连蘅一进去,一股浓厚的草药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桂嬷嬷披头散发地躺在床铺上。她的双眼涨得通红,脸色却白得吓人,裂开的嘴唇隐隐发绿,大张着口“啊啊啊”地嘶喊,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连蘅赶紧上前查看,她按住桂嬷嬷的身子,观察看她的口,竟然发现舌头几乎看不见了。

“连蘅,该如何是好!”一旁的任嬷嬷着急地说,“她这是被人害了。”

连蘅身上一片符纸都没有,既不能“镇痛”,也无法“清障”,就只好赶紧去药房拿来很多止痛的草药,又取了一些清理肠道的药粉,全叫桂嬷嬷服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外院东厢房内,桂嬷嬷突然变得躁动不安,拼命地用手比划着什么,又忽然跪地摆出一副求饶的样子。任嬷嬷和几个宫女看到这一幕,惶惶不安起来。

连蘅便试着解释:“她中了蛊术,这是一种致幻术,中蛊后,欲念会被无限放大,从而产生不同的幻觉。轻则致残,重则致命。”

连蘅说着便继续琢磨,虽然它属于一级蛊术,但也要“迷蝶花粉符”、血液、巫师心咒共同激发才行。上次尹公公同样也是中了“织梦”,可为何苣儿既没有没有符纸,也不会心咒,只是用了自己掌心渗出的血……想着想着,连蘅恍然大悟,北疆的血混合大炎龙血,经期的苣儿,或许星盘误以为她受伤,自动为她护体……

原来,她本身就是一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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