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澹平、融凡各坐在沙发两端，沈追川翠绿眼珠古怪地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张楠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并拢乖乖坐着，膝盖上放着一台电脑，感受到监察官阴沉的脸色，以及三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气氛，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低头尴尬扣手。

“监控组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澹平低沉的声音让张楠顷刻间回神，立马把笔记本打开递过去，颇有些羞愧道：“监控长，半个小时前一直扯皮不配合的贤哲集团突然发来尹苍的观察者信息，但我和技术部成员研究了二十分钟也无法解密文档，我只能快马加鞭来找您了。”

电脑屏幕上，点开邮箱里的加密文档，立即闪烁出密密麻麻的编码，由各种数字、英文与符号串联起来，毫无逻辑可言。

澹平只看了两眼：“这是基于哈希算法改变升级的HXS密码，防止黑客攻击观察者存储库盗取机密。”

张楠一脸崇拜：“监控长你连这都会！”

沈追川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密码学是贤哲集团候选人的必学课程，他在贤哲集团待了近二十年，连这都不会传出去都让人笑坏大牙。”

一直沉默不语端坐着的融凡突然出声：“学了，不代表就一定能吸收运用。”

言之意下，说明还是澹平智商高，才能破解HXS密码。

澹平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默不作声对着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三分钟后，“噔”一声提示音，密码解密，繁杂缭乱的密码符号消失，转眼间变成一段时长五分钟的视频。

视频上，尹苍那张苍老的面容占据了屏幕的三分之二，很明显这是尹苍脑内观察者以第三视角记录的影像。

澹平和融凡隐秘对视一眼，随后打开播放按键。

“你确定这能行吗？”

屋顶灯光昏暗，四周杂物混乱摆放，因为常年不通风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沾满油污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啤酒瓶。

一个满脸胡络腮的肌肉大汉，迟疑地望向对面瘦小的男人：“没有允许，私自闯入贤哲集团的实验室，这要是被发现了最轻都是无期徒刑。”

“怕什么！我以前可在贤哲集团的实验室干过，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只要我们小心点，不可能出发警报。”对面身材瘦小，脸颊凹陷只剩下皮包骨的人正是尹苍！

他手里拿着只剩个底的酒瓶，食指点了点桌面上的羊皮纸地图，目光闪烁出精锐的光芒：“你知道融凡的观察者芯片在黑市值多少钱吗？”

大胡子心不在焉：“多少？”

“这个数！”尹苍伸出五指比了比，抿嘴压制住心中嫉妒的酸味：“光十秒的记忆，就值五百万！”

“五百万！”胡络腮双手撑桌子，激动起身，满眼不可置信：“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也不想想融凡是谁！人家可是智商高大二百的大天才，坊间传言如果洪覆没有他根本开发不出二代芯片，得他者可得科技领域天下！那脑子里的东西自然是无价之宝。”

“这……太危险了，”胡络腮大汉还是有些踌躇犹豫：“而且传闻融凡做了惨无人道的实验才被诅咒死。”

视频外的融凡无声皱起眉，玻璃质感的棕眸闪烁着冷光，恰巧这时候澹平看过来，安抚般攥紧融凡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手的手背，融凡并没有挣脱。

对面的沈追川垂着眼，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视频内，

尹苍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可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如镰刀般锐利。

见大胡子还在犹豫，继续低声游说怂恿道：“你功夫高还杀过人，能逃过巡逻机器人，我有技术能躲开红外线侦查。只要我们能进入主控室，成功拿出融凡的观察者芯片，那你女儿的腿就有救了！你一点都不想？”

大胡子嘴唇移动，双眼松懈地闪了闪，最后狠狠咬牙点头：“行！我跟你干！不过说好了，到时候的钱必须五五分！”

“当然！”吊顶灯随风摇曳，灯光乱闪，隐藏住了隐藏嘲讽贪婪的光芒。

下一秒，视频转移到观察者主控制室内。

张楠惊呼：“尹苍竟然在一年前就已经想要闯入主控室了！”

视频的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正是一年前！

沈追川上半身坐直，抿唇凝重道：“关于我第一次发现天府区有和洪覆一样行为的人，就在八个月前。”

空气瞬间静止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凝重起来。

视频内，

胡络腮壮汉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在主控制室内绕了一圈，最终停在最中间一座两米宽的大型计算机前，随意摆弄着上面的按钮，失望嘟囔道：“每年有无数人妄想闯入主控制室窃取观察者芯片，我还以为这里多气派，合计除了一个上个世纪淘汰的电脑之外，什么都没有。”

尹苍一脸嫌弃地推开他：“你懂什么，别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