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没多久,就在我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福芙不会绝情,拼命让自己从此事上分心后不久,妈妈回家,面色沉重说,“不去你奶奶家不行了,听你小舅说你奶奶生病了,不过看两眼说不过去了。”
我摇头拒绝。
我本来就情绪崩溃压抑,现在听到要去看讨厌的人,心里更十分烦躁抵触。
对她毫不掩饰我的厌恶。
“她生病关我什么事?她生病了,我们去看两眼她就好了?她稀奇我们去看她?别到时候她病气重了,还怪我们身上。”
“诶——不干什么,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就是离得太近了不去不行!你姑妈他们一大家都在守着了,我们不去要说我们闲话了。”
听到姑妈两字,狠狠戳中我的敏感神经。
我仿佛已经看到她凶神恶煞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嘴脸。
我太讨厌他们了!
“我就说我不回来!!!”
生死大于天的说法不得不迫使我去关怀关怀。
即使我再不愿意,也更不愿意被七嘴八舌长舌妇抓了把柄添油加醋说闲话。
我站在岔路口,看着她家方向。
她昨天还不是声如洪钟假惺惺让我们回来,怎么今天就躺床上说病重了。
我跨过高高门槛,扶在门,苦涩的药膏味,黑压压的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不懂世事四岁孩童尖声嬉笑声。
在那调皮捣蛋大喊大叫的孩子是我姑妈的大孙子,我表哥的宝贝儿子,虽然好久没见过他,上次见他他还很小,但不管过多久,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孩子抓人就伸手索要红包,‘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不给就打人。
怎么他的孩子不懂事就没被骂?
我拉住妈妈衣服。
心里十分烦躁崩溃,后悔死了,一点不想来。
反正在她们眼里,我们都是外人,不来都没事,根本就没人在乎我们来没来。
来了反而还让别人疑心我们是来分家产来跟他们争抢所剩无几家产,说不定心里还会记恨怪罪我们,说我们闲话。
但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应付着,在我情绪失控濒临崩溃之前。
我跟着妈妈挤过那些形如陌路的亲戚,来到她床前。
我不想看她。
我的目光始终无聚焦,空洞的眼神看不清她,也不想看清她。
眼前一片黑乎乎枯木脸庞,稀疏的条条似乎是她的白发。
呜啊呜啊,听不清她说什么。
妈妈过去奶奶床前俯下身,说着安慰关心话。
我不愿和她说什么违心话,转头选择扶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这个家的小女儿,嫁外省的小女儿。
毕竟她是这个家里我为数不多不讨厌的人,也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
“小姑,小姑,不哭了……”
而我姑妈,转头看向她。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