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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是为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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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寒烟定定看了慕容雪一眼。她方才气愤上头,根本没想起金匮令还在他手中的事。只是这一迟疑,她便发现了慕容雪身上不同寻常之处。

只见他此刻双眸不再血红,眼神一派清明,脖颈脸颊上的黑纹皆褪去,样貌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短短时间,慕容雪怎会前后区别如此之大?难道是因为……她的血?

慕容雪看着她轻笑一声,语气笃定,“你也发现了,对吧。”

归寒烟暗自一惊。

慕容雪顶着她的玉笛缓缓起身,低声笑着:“想不到你的血居然有如此妙用。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玉笛倏地顶住了慕容雪试图向前的身躯,归寒烟神色凛然,“想谢我还不简单?你现在就在我前面,自行了断即可。”

“你这么巴不得我死,即便得不到金匮令也在所不惜?”

“你以为呢?”归寒烟冷哼一声,“金匮令于我而言,可得可不得。可你的命,我总是要收下的!”

慕容雪闻言不由放声大笑起来,“金匮令你可以不要,可你身边那个姓顾的,怕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他怎会突然提起顾岑风来?

归寒烟冷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慕容雪微微睁大双眼,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可置信道:“你竟不知?他没告诉你吗?”

说着,他转而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笑容,“还以为你们已经……可他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诉你,看来你们之间也不过如此。”

不知慕容雪在得意什么,看得归寒烟心中十分不快。可又不可避免的,又有一种隐秘的害怕慢慢从她心底生出。

到底什么事,是连慕容雪都知道,而顾岑风却对她隐瞒了的?

归寒烟眼神顿时锐利几分,不管什么事,都只能由顾岑风亲口对她说,而不是任由眼前此人,挑拨离间。

想到此处,归寒烟脚步微动,当即出手欲点住慕容雪穴道,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慕容雪温润的声音已然响起,“顾岑风,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前齐国的太子!此人不但身份作假,就连顾岑风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他根本不姓顾,而是姓李。他真名正是李、承、风。”

归寒烟的动作陡然一滞。

“这位前太子殿下这些年可谓是不易。”慕容雪冷嘲热讽地说着,“他改名换姓,潜入皇城之中,成日里对着自己灭国的仇人卑躬屈膝,你说可不可笑?不过倒也由此可见,此子城府颇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我慕容的对手,勉强够格。”

“你说什么——”

归寒烟被慕容雪的话乱了心神,慕容雪反倒趁此时机,侧潜躲过归寒烟手中玉笛,一步便进到她面前。单手钳住她下巴略一用力让她张开了嘴,另一只手立即将一小粒丸药打入她口中。

确定归寒烟将那粒丸药吞了下去,慕容雪这才放开了手,冷眼瞧着归寒烟伏在船舷之上扣着喉咙不停干呕。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慕容雪迆迆然坐在船舱之中,“不过是一颗让你乖乖听话的蛊而已。”

让人听话的蛊?归寒烟蓦然想起,难道就是修海曾给小九吃的那种?!

她犹记得当时小九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遂质问道:“一颗蛊而已,如何控制得了人?”

慕容雪闻言嗤笑一声,“看来你还不知这蛊的效用,不妨你现在就调动内力试一试。”

归寒烟半信半疑看向慕容雪,终究还是运功一试。可没多久,归寒烟便觉丹田之处传来一股细细密密的针扎之痛。

她忍住疼痛强行运功,一阵气血翻涌后,她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慕容雪早知会如此,此刻不过是悠悠地坐在一旁瞧她的狼狈之相罢了。

“怎么样?”他玩味笑着,语气之中似乎已掌控一切,“这蛊的滋味不好受吧。若是不想这一身功力被废,便乖乖听我的话,我或可考虑给你解药。”

归寒烟擦去唇上的血迹,一双眼紧紧盯着慕容雪,“方才还想杀我,现在却又费心用蛊来控制我。看来,我的血对你来说——很重要。”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慕容雪没有掩饰,反而坦然承认了此事,“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你的血,可以成为我的药引。”

慕容雪笑了笑,他可是苦寻这味药引多年了,想不到它竟然就出自归寒烟身上。

说话时,慕容雪身子靠在舱壁之上,整个人十分闲适,“其实在得知你是冷氏那对怪胎夫妇炼制的药人之后,我便不想杀你了。与你动手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再把你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研究什么?”归寒烟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研究你的体质了。”慕容雪理所应当道:“要知道百毒不侵、血液亦可解毒的药人,全天下就你一个。你可还记得须啸?那个大个子?”

像是怕她不知,慕容雪甚至伸手比划了一下,而后又鄙弃地摇了摇头,“他也是冷氏夫妇所炼,只可惜,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别无用处。”

归寒烟默默听完这些,一时陷入沉思。

听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对自己这身百毒不侵的体质很感兴趣,只是不知他要如何研究?难不成……

归寒烟试探问道:“你想研究我,莫非是想效仿冷氏夫妇,再炼出一个药人来?”

慕容雪轻笑一声,“有何不可。”

“……变态、疯子!”归寒烟忍不住唾骂道。

谁知慕容雪被她骂,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哪到哪,我看你是没见过比我更疯的。”

他笑得开心,归寒烟心中却一阵发寒。

这世间不应再出现任何一个药人了!此人若不除,将来必成祸患!

好在,慕容雪方才那副模样,不知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既然需要药引,想必这症状已有段时间,而他亦在寻求解决之道。

若能趁他发病之时除掉他……

“你是不是在想,见过我那副模样,便是知道了我最大一处弱点,之后也好以此来对付我。”

慕容雪温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却听得归寒烟心中顿感不妙。

可慕容雪既然将话说到此处,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难道不是?”归寒烟反问一句。

“你倒是不客气。”慕容雪一哂,“可我不妨告诉你,每次我发病过后,内力都会增长不少。你之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又谈何以后?我看你还是乖乖做我的药引,我亦不会亏待了你。”

听他如此说,归寒烟眼眸一转,又试探问道:“你这是练的什么功法,居然还能有如此功效?”

慕容雪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感兴趣?不如我将这门功法传授与你,正好我孤身一人,实在是有些寂寞了。”

归寒烟忍不住冷笑一声,“像你一样似鬼非人?我做人还没有做够,就不去凑阁下那个热闹了。”

慕容雪先是低声笑着,而后渐渐抑制不住这股笑意,笑得越来越放肆。

而归寒烟此时靠坐在慕容雪对面,一脸无语。果然,她对一个疯子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

“想不到跟你说话这么有意思,或许我们应该早些坐下来谈谈。”

“谈什么?”归寒烟蔑他一眼,“谈你如何数次想要了我的命?”

慕容雪不以为意,“你这倒是冤枉我了,我何曾真的下过杀手?”

归寒烟瞬间坐直了身子,脸上无半分好颜色,颇有一种要将他们之间的仇怨摊开了揉碎了一笔一笔与他算清楚的架势。

“当初在皇城,你那一箭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现在上唇一碰下唇,就说自己没真下过杀手。怎么,难道还要我谢你不杀之恩?”

慕容雪故作姿态想了想,这才道:“那一箭,是你为顾岑风挡的吧!我一开始要杀的人便不是你,更何况是你自己撞上去的,现在又怎么能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你倒会狡辩。”归寒烟气急,“顾岑风是我的同伴,你杀他不就等于杀我!”

慕容雪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即便知道他对你隐瞒了身份,一直在以假面具与你相处,你也视他为同伴?”

归寒烟被他问得一时语塞。片刻后,她才恹恹道:“你说了不算,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只听慕容雪讥笑一声,“想不到你竟蠢笨如猪,本侯收回方才说你是聪明人那句话。现在,本侯命令你,去把船靠到岸上。”

若是从前,谁敢骂她是猪,她不得把对方脑子都打开花?可现在,她是半点功力也无,有这心却也没这力了。

归寒烟忽然想起顾岑风曾对她说,他师傅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人不得不为形势低头……归寒烟闭了闭眼睛,对慕容雪的话置若罔闻。

“我看你这一身功力不想要了。也好,左右都是我的药引了,还要武功做什么。”

“我不会划船。”归寒烟慢悠悠道,“你不是划船来的吗,你倒是去啊?”

不就是耍无赖么,谁不会啊!

归寒烟抱臂靠在舱壁上,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虽然她被喂了蛊,又功力受限,看似已落了下风,但其实也并非毫无转机。

慕容雪还需要她的血作为药引,一时半会儿定不会杀了她。虽是危机,却也暗藏生机。

果然,慕容雪被气的脸上都看似有了几分血色,“我堂堂锦衣侯,亦是无妄阁之主,哪里有为旁人撑船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划了。任船漂到哪算哪,这总行了吧!”归寒烟满不在乎道。

慕容雪看着她冷笑一声,亦是在笑归寒烟自作聪明。

他幽幽道:“行啊,那咱们就看看,这船最后究竟会漂向何处。干等着也是无趣,你敢不敢,同我打一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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