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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门庭若市,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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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酒壶,香气浓郁的琼浆自壶口倾落,随后一点不落盛进酒杯。

酒杯中映出朱延蕴的一声喜庆,他双手执杯,低头鞠躬。

谢今恃起身摆手,面怀歉色:“掌门客气,在下酒量欠佳,出门在外不宜沾酒。”

“是吗,”朱延蕴垂目,露出一丝沮丧,但动作行云流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不给姑娘添麻烦,以后有事尽可来掌门府寻我。”

对面男人堆里的众人已经喝开,走上一位中年男子搂着朱延蕴的肩往后扯。

“延蕴来,去和叔叔们好好喝上一坛!”

男子醉如烂泥,朱延蕴只好搀扶着他,一边回头,忐忑笑着,大拇指指向人群。

谢今恃微微点头,拂群重新坐下。

朱延蕴不再有顾虑,加入人群中的欢声笑语。

尉迟汀双手掰住座椅两侧,将位置朝谢今恃的方向挪近。

谢今恃刚坐下不久,便听耳边传来悄声低语。

“如果我在身边,阿恃浅尝辄止也并非不可。”

她面稍喜色转脸看去,尉迟汀凑在她的右下方,几缕发丝落在她的肩侧。

目光再转向桌面,形形色色的面孔,东拼西凑来的众人没有注意到她们。

心有余悸的谢今恃伸出手在不为人知的桌下作乱,握着尉迟汀的翻来覆去,腰间的配饰也被她摘下,打乱顺序再系上。

然而,面上的她只是浅笑点头,轻轻嗯了声。

宴席末尾,见有人离场,尉迟汀和谢今恃紧随其后。

人流聚集在掌门府前后两条街,旁的地方十巷九空,在僻静无人处,谢今恃接触易容术。

仅此一趟,两人对于朱延蕴的现状大致了解。

不似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在韶州他是一个受爱戴的掌门。

魔族入侵让音召萎靡一段时间,好在如今正迈入复兴。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尉迟汀合上客栈房间的门。

谢今恃褪去外衣挂在木架,摊开双臂趟在被褥间。

“嗯……”她思考时喉咙发出悠长的哼响。

她们之所以来韶州,就是怀揣着帮助身陷囹圄的朱延蕴的念头。

事情不同她们想的糟糕,帮人的理由也不成立。

“过几日便回去吧,再在这逛一逛。”

正是此言,让她们在酒楼遇见新婚夫妇朱

朱蕴和唐荨。

好在是她们先发现的对方,手掩面将容颜变作那日一般。

朱延蕴途径时发现两人,热情地招呼。

唐荨行完礼,盯着尉迟汀的脸,再低头瞧她的打扮。

“我和姑娘是不是在京城见过?”

朱延蕴笑着说:“两位姑娘正是京城人。”

嫣然“哎呀!”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将四人的目光聚集。

“尉迟姑娘是不是上元节搂过夫人的那位?这腰间的玉佩我倒有些映像。”

唐荨紧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您真是扶过我的那位?”

尉迟汀不好意思低下头,点了点脑袋。

朱延蕴对这些事情喜闻乐见:“缘分二字真是说不明道不清。”

短暂寒暄过后,三人到空处寻位置坐下。

唐荨的目光时不时在尉迟汀、谢今恃身上游离一番。

“怎么了?”朱延蕴偏头询问。

“我总觉得她们和记忆中不太一样。

唐荨皱着眉头。

嫣然附和:“是有些,那日两位姑娘许施了粉黛,瞧起来漂亮许多。”

唐荨轻笑:“或许是吧。”

朱延蕴往口中送口饭,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姑娘们身上。

“先吃饭吧。”唐荨往他碗里夹菜。

吃完饭谢今恃和尉迟汀起身,和不远处的朱、唐、嫣三人点头作别。

随后步履匆匆回客栈,路过柜台,掌门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奇怪。

两人上楼,推开门。

房间中坐着位熟人,朱延蕴腰间跨着佩剑,双手交叉在胸前。

一直紧闭的眼睛暗藏阴翳,直至门打开才陡然睁眼,面带杀气盯着两人。

他怎么找到的?

谢今恃的脑子瞬间变成一团浆糊,捏着门把的手筋脉突起。

韶州是朱延蕴的地盘,找一个人何其容易。

她下意识咽喉滚动,尉迟汀潜移默化站在她身前,微微弓腰,做防御姿态。

“你为什么还活着?武陵的人都在包庇你是吗?魔族入侵根本不是你一人所为,是武陵的阴谋吗?”

朱延蕴拔出剑,向前一小步。

方才在酒楼他只是起了疑心,命人调查酒楼附近的客栈,果然找见尉迟汀和谢今恃的名号。

登记在和唐荨暂住过的客栈。

谢今恃松开手,门板轻轻晃动,她的脑袋在强大的威压下微不可察的摇晃。

“门派不是叛徒,我也不是。”

“我被玉...”利用。

她说不出口,被利用的前提是她也能从中获利。她真算得上纯粹的受害者吗?

嘴唇、四肢,全身都在颤抖。

谢今恃握紧双拳,双膝弯折跪在地上。

上身渐渐趴服地面,双手环住脑袋。

“阿恃?”尉迟汀不解,想要扶她起来。

朱延蕴嗤笑,再往前一步,剑锋对准尉迟汀。

“她不说,你说。”

尉迟汀不得不站起身,手放在烟波剑剑柄上,并未拔出。

“魔族不是谢今恃引来的,武陵派也有死伤,朱掌门莫要随意给人扣帽子。”

“外界传闻的私通魔族,更是空穴来风。你、音召子弟或是修行界任何一个人,谁能拿出丁点证据来。”

“还想狡辩!”朱延蕴高声道。

“武陵的山洞残余魔族人的气息,武陵上下无丝毫察觉不论,她可在那闭关整整十年。”

剑眉压在眼眶上,他的耐性消耗殆尽。

手持利剑翻转,朝跪趴在地的谢今恃狠狠砍去。

尉迟汀身形急速移动,须臾间拔出烟波剑抵挡朱延蕴。

兵器碰撞的声音清脆且有力。

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抗衡一会后,尉迟汀深知,仅凭她和谢今恃在韶州插翅难逃.

“朱掌门何不仔细思量,单凭一点气息给人定下死罪,是否太武断了。”

朱延蕴眼中戾气难藏。

魔族入侵,朱延律战死。

兄无后,弟继位。

音召派在修行实力排名末流,此后更是雪上加霜。

朱延蕴摒弃一身江湖气,接管风中残烛的音召,挽大厦之将倾。

他收剑,轻功往后一跃,单脚足尖点在桌面。

“你说了这么多,她可是一副认错的样子。”

有了空隙,尉迟汀叹息着,左手环绕谢今恃的腰,将人干脆抱起。

谢今恃双目闭着,眼下鲜红,源源不断溢出泪水。

“我、”她初开口便觉得喘不过气,无形的手在脖颈处将剩下的话语扼杀。

尉迟汀把她揽在身前,两人面对面相拥。

她的左手轻轻拍打阿恃的肩背,轻声宽慰:“不着急,不着急。”

“惺惺作态。”朱延蕴不知是说谢今恃还是尉迟汀。

话落,他的剑自上往下砍去。

尉迟汀抬右手,烟波剑与敌方迎上。

渐渐的,单手占下风,她准备松开谢今恃全力迎敌时,身后冲出一梭黑影。

“朱延蕴。”

孔序手执长剑,自门外蓄力往前,劈在朱延蕴的剑锋上。

朱延蕴显然不敌,手中剑被忽如其来的力量震飞。

他免不了愕然,看清眼前人,愕然更甚。

心中升起一股厌恶,尤其是听见对方自诩正义唤他名字时的口吻。

“你也来助纣为虐。”

朱延蕴不慌不忙拾起佩剑轻蔑地说。

“唉——”孔序长吁,收回长剑。

“我早同你说过的,她们不是凶手。”

“谢今恃本性不坏,不识魔族的狡诈。”

“且魔族私闯人间,祸害四方整个过程和她没有半点关联。”

朱延蕴目光闪烁,避开孔序犀利的眼。

他握紧手心的剑柄,一言未发,剑刃却既快又准狠刺向谢今恃。

孔序甩起宽阔的衣袖,释出风刃击倒朱延蕴,利剑脱手而出,直直插进房梁。

“你还要我如何说呢?”孔序仰头。看着房梁的剑。

剑柄垂下的剑穗他依稀记着,是朱延律送给少年的。

“这样做,和魔族有什么区别兄长在天之灵会为你感到欣慰吗。”

“住嘴!”朱延蕴的呵斥刚出口,门外新添了位熟人。

唐荨捂着嘴,瞪圆眼睛盯着地上的朱延蕴。

她穿过几人,跑到朱延蕴身旁蹲下,手扶着他的肩,泪水自见到他就抑制不住。

“延蕴。”

朱延蕴撑出笑,擦拭她的泪水:“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在说掌门在这和人打架,你在酒楼走的匆忙,我担心你。”

唐荨自己也抬手用袖口抹去泪,她转头看见门口三位站着的人。

面孔无一例外都不认识,但尉迟汀腰间的玉佩她却实实在在记得。

“你们……”她视线在尉迟汀和谢今恃身上游离。

姣好的面容愈发模糊,与京城上元节的夜晚重叠。

“抱歉。”尉迟汀为谎言道歉,她偏脸,烟波剑回归剑鞘。

松开谢今恃,她问身旁的孔序:“您为何会在韶州?”

孔序有些乏力,摇头并未作答。

唐荨对眼前的事情茫然无措,她扶起朱延蕴。

“我来之前让嫣然通知门派的人来,这是发生什么了?”

朱延蕴听完她的话,忽然精神抖擞。

他垫脚抬手拔出佩剑,得意道:“你们逃不了的。”

剑尖从左往右,依次指向三人,给唐荨介绍:“她就是谢今恃,私通魔族。她是尉迟汀,他是孔序,他们都是武陵的人。”

孔序满脸写着无可奈何,等音召的人来势必有番苦战。

“走吧。”他说。

尉迟汀点头,不待转身,热闹的房间又添一人,一团黑影幻化在空地。

朱延蕴以为是援兵到了,迅速转身,却是个陌生女人站在屋中。

“魔尊!”谢今恃惊呼。

众人接受到信息的第三秒,眉头不约而同皱起。

朱延蕴牵过唐荨的手,虽迟疑,但还是慢慢与陌生女人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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