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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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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已经摸住秋日尾巴,小选一事仓促却又有条不紊,殿选结束,七位新妃回家七日与亲人道别后,一顶小轿就入了宫。

留下的旧人皆是温和恬静或避世不争的性子,在新妃入宫的第一夜,淡漠后宫已久的潇霁光在众人期盼下,亦然择了粟元县丞庶女,林美人侍寝。

宛如沉寂许久的潭水,丢下一粒石子。

阿芙心中有了准备,但前两个年头受了不少恩宠带来的利惠,现在突然少了这份恩宠颇为不适。

潇霁光待喜爱妃子时温柔周到,每次侍寝都会温柔抚慰温柔气息在耳鬓厮磨,然拉下帘幔春风一度。且他来得次数多,阿芙的份例也会变多。

尚衣局的新花纹、料子也是紧着她。

没有预示的冷淡,接临着是分宠的新人,阿芙在后宫顿时举步维艰,而在第二日清晨,又如佘小仪预料一般。

林美人不仅晋封还赐了封号,入宫起比佘小仪高了半阶。

顶上人没表现出不满,佘小仪自然也紧闭着嘴,不敢有半点儿响。

阿芙在佟真言那打听了潇霁光和太后从前旧事,关于这事,她只知两人关系不和,关于是什么不和,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比如潇霁光是贵妃之子,太后是元后,自古宠妃和皇后都是势不两立。太后也有皇子,远离京城在封地的荣王。

当然,现在的杜皇后不一样,是为大方的。

显然对皇上没有感情,还有是尚未威胁到她的地位。

年老太监住得角房在皇宫最北边,是宫里给予恩典劈开的一块地,留给孤苦无依又没有细软子嗣侍奉的太监,能有一个安生之所。

那处地是宫女也不愿去的地方,老太监便在边上的花苑等她。

因宫里妃子少,去的地方也不多,御花园、上林苑和蓬莱岛是宫中贵人喜爱之地。

所以这些地方都未修缮,不是名贵的花草,都是叫不出名的紫色小花,在这儿生机勃勃。

阿芙带了绮山、瑶草和小德子三人到这边花苑,因是午后,除了几名宫人,路上并未见到其他人。

阿芙进入花苑,老太监已等候多时。

……

凤仪宫东厢四面透着风,在正中间放了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两边往下是在花团锦簇中的桌椅,香风时来,各色蝴蝶环绕争奇斗艳。

今儿又与往常不同,多了许多新鲜面孔。

杜言商站在皇后左手边,瞧着下边新奇的少女们,她早早从姑母口中得知,这些都是参加赏花宴的世家贵女,要她打好关系。

而这些贵女们显然在家中也得父母交代,等皇后说完话遣散她们到一边赏花作诗后,一窝蜂到她身边,一口一个杜姐姐喊得亲热。

杜言商是贵女之首,铁板钉钉上的太子妃,自带高高在上的傲气。

就算太子不喜,几次上奏要废掉她的婚事,可她姑母是皇后,她不做太子妃谁当得太子妃,一个共苦过的宫女吗。

她见过柔音,是位柳若扶风的女子,她一贯不喜爱这类女子,太过娇气,日日霸占着太子,一个不慎就爱哭,还会告她的状。

让本就不喜欢她的太子更添了厌恶。

不过她是大度的,拥有正室的容人之量,早就有了决定,等她做了太子妃,就给那宫女一个名分。她出身名门,太子根基不稳,还能为了宫女舍弃她不可?

事情也和她想得一般,往常不待见她的太子在这日关怀备至,惹得他人艳羡不已。

使得白日里她在其他贵女中出尽风头。

黄昏将至,余晖给满屋芬芳镀了金,照在杜言商鬓边牡丹。

姑母将手腕上一对碧玉镯子退到她腕上,喜色溢于言表,她道:“从今晚上起,再没有人会威胁你的地位,你是太子妃,太子妃也只能是你。”

镯子是极其深而翠的绿,沉甸甸的,往常不见姑母戴,只有在宫宴上才会用到。

她的衣服并不适合这对镯子,为了配这对镯子,有一段时日她的衣服颜色都是深重,其他夫人见了她,都道“有将来国母风范。”

杜言商起先不知姑母口中意思,那会姑母派给她一个太监和嬷嬷,都是宫里极有威望。

太监是凤仪宫的大公公,统管凤仪宫的宫人,她那会只当姑母信任。

却不知是公公犯了事,姑母为了保住曾经的心腹才将人给她。

新婚那夜她与太子争论不休,其实是太子指责杜言商善妒毫无容人之量,怪她害死柔音。

而杜言商质问他:“若你不急于稳固你的地位,若你给予她信任依靠,若你留下宫人在她身边,何故发生这些事。是你说着要给她太子妃的尊荣,也是你将她推向深渊顶端,你大可迎娶她做良媛,我都没有异议,可你偏偏在此刻都怪罪到我头上!”

太子气急败坏,新婚夜不欢而散。

杜言商在这刻明白,姑母的话太重,生生压了一位无辜女子性命。

后来是柔音的好友纳入东宫,接连着新人进来,受宠的多有几分柔音的影子。

太监自知留在她身边非但不能阻力,只会让太子对她的厌恶加深。

太监是个惜命的,他手上没有金银够买一间不错的宅子,好在皇后仁慈给他在宫里择下住所,又派了两位年轻太监照顾起居,几年下来过得滋润,他身边年年都会换两张新鲜面孔。

……

“皇上和皇后以前的那点事,奴才也就知道那么多。”老太监敲着烟圈,将里边的烟丝倒落在花坛处,“人老了,记得也没那么多了,不过这处地方您放心,只有我和那两个宫女住这。”

他取出新的烟丝塞回到烟斗中,每年都有几个会来问他前尘往事,而宫里最年老、最知晓百事的又只有他。

兜了半个圈,费了银子人力好不容易来听一听,至于后来唯有长乐宫的知晓了。

老太监抽着烟,阿芙笑容在他吐出浊气的那刻僵持,她取出钱袋里的银子放在坛上,“本宫晓得了,这点银子你拿着喝茶。”

阿芙落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太监拿起银子掂了掂,两块银锭子在手里颇有重量,但比起太后给得显然不值一提。

“本宫”只有一宫主位方能自称,老太监数了数,宫里妃子少,在先帝眼里只要是顺眼的就封妃,那二品以上的妃子比当今皇上的后宫妃子们都多,老太监在心里默念了几个名。

阿芙回到清音阁,绮山端着热茶上前,“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清音阁有小厨房,热水这些必要的东西都是时刻备着,想沐浴了也很方便。

热茶温度刚好入口,可见盏中蜷曲的叶儿舒缓落在杯底。

阿芙喝了茶,她身上沾了味道,太监年岁高后一些症状都在所难免。

此刻担心的并非这些,帝后隐事他能知道,身边又有两位宫人照顾,不刚好合上故事里的那太监。

热水冲洗在身上,阿芙宛若盏中晒干蜷曲的茶叶,在热水下慢慢舒缓身子。

她摒弃脑海中一刻又一刻蹦出来的事,缓慢睁开眸子。

鸦羽般的长睫沾了水珠,眸子在氤氲的水汽下含着浓浓水雾,她转过头,似在水中绽放的芙蓉,潋滟的眸子稍起一端媚意。

“皇上今晚留宿哪了。”

女子声音婉转清脆,如玉击石。

绮山道:“尚寝局尚未有通报。松风姑姑刚刚来了,是瑶草出去接待。”

阿芙敛下眸子,“先去问问松风姑姑来是为了何事。”

绮山应了一声,屋外瑶草在旁候着松风。

松风含笑笔直站着,似上林苑的松树,见着绮山微微颔首,“奴婢奉太后命令,来请柔充容到长乐宫一叙。”

绮山瞧了眼瑶草,瑶草立刻说了刚刚的说辞:“主子今儿身子不适,贪了半刻钟,请姑姑稍等。”

松风含笑示意知晓,绮山赞赏看了眼瑶草,她们三人站得位置错开,她在门前,瑶草在石阶下,嗓门自然足。

等了片刻,阿芙用花汁压了唇,面上扑了淡淡脂粉,本就清丽不掩明艳的面容多了两分病态,真如瑶草所说一样。

若非远远闻着那淡淡的玫瑰皂角香。

松风福礼:“太后娘娘请柔主子去一趟。”

阿芙点头,在宫人扶持下踏上步辇。

松风将一切纳入眼中,暗暗低垂着头。

出了西六宫就是奉化门,这条宫道是到乾清宫和东六宫必经的道。

月光洒落红墙,朱红色宫门绘着色彩。

繁琐精致宫灯举在跟前,步辇转入一道宫门,和乾清宫那厢出来的人群背道而驰。

耳边是宫人整齐有秩的脚步声,隔着一道门,一段红墙,阿芙与御辇擦肩而过。

刘庆宝走在前头,往后瞧了眼,“那好像是柔充容,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

兰珩心中一紧,稍了眼御辇上的人,瞧着神色晦暗,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许是看错了。”他说道。

刘庆宝讪讪一笑,“许是咱家看错了。”

皇上今晚来这,归因于兰珩无意一提,瞬间冷了脸,发了半日脾气,瞧着和平常无异,但作为身边老人自然感受的一清二楚。

整个下午都在不安度过,刘庆宝在心里默念但愿今夜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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