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七五]风吹衣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已修)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已修)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待定好计谋,众人也就各自回房,理会各自手头的事去了。欧阳春临走时,招呼陆采莼,道:“你随我来一趟。”陆采莼心中惴惴,垂低了脑袋,跟上欧阳春。

来到厢房,陆采莼忙替师叔屏好了门扉,殷勤上去给他沏茶。欧阳春坐在黄梨木圈椅当中,把手指屈了,慢悠悠把手指叩着椅扶,沉沉叩出笃笃的声响,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却盯着陆采莼。陆采莼给他瞧得心内发毛,不禁试探问道:“师叔恼我私自北上?”

欧阳春不答。陆采莼又猜:“师叔不满我同他们结拜兄妹?”话说完,自己先委屈了,道:“我这是无奈之举,师叔宽宏大量,定是不会计较的罢?”

见欧阳春仍是不发一言,陆采莼只得继续猜道:“难道师叔是怪我不该蹚碧柳案那浑水?”末了,自己一想,又道:“我这也没错,我学师叔行侠仗义——不好么?”

欧阳春此时才道:“在这事上,你确实不算犯浑。”

陆采莼双膝一软,就要给欧阳春跪下了。她委屈道:“我是再也想不出是何处惹恼了师叔您老人家!您知会我一声,我立马改!改不了的,我就给您老人家磕两个响头,算是赔礼道歉了!”

欧阳春见她一脸沉痛,这才道:“虽说你多年随我走南闯北,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郎,那白玉堂——”

陆采莼听闻,长吁一口气道:“我道是甚么大事恼了师叔,原来却是此事。”

欧阳春奇道:“这不是大事么?”

陆采莼却道:“且不说五哥这一路上甚是照拂我,到了汴梁城里,便让我前往他姊姊家中住着——师叔平时识人最准,也瞧得出来五哥他心思正直罢。再说我,我上汴京来是要寻师叔您老人家,可没动甚么歪心思。”

欧阳春看她一眼,问道:“你真没甚么歪心思?”

陆采莼打量他的神情,忽觉得自己被耍了,连忙拍着案几叫道:“我瞧师叔不是要讲那一套迂腐的规训,而是怕我占了别人的便宜罢!”

欧阳春叹道:“我看你这一副做派,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陆采莼咬牙切齿:“不劳您老人家操心。我若是嫁不出去,师叔您就偷着乐罢——我替您养老送终!”

欧阳春道:“你行事也注意些,莫叫人看轻了。毕竟这世上,还是恪守那一套迂腐规矩的人居多——若你有意,我便帮你敲打敲打。”

陆采莼双手捂住耳朵,忙道:“不听不听,师叔您不许再提此事!怪尴尬的!”言罢,转身踹开了门扉,一溜烟地望炊房里躲开去了。

之后几日,众人便着手在汴京城内分发喜帖。卢方亲自去开封府,将前因后果讲给了包拯听,包拯也乐得助他们一臂之力,派了王朝、马汉与展昭三人前去赴宴。

到了日子,韩彰便亲自照着画像给白玉堂面上敷泥易容。待一番打扮完毕,欧阳春在旁见了,道:“若不细看,确是真假难辨。”

穿上喜服,便是俨然一个娶亲的“张数”了。“张数”骑上高头大马,身后跟一众吹吹打打的行伴,穿街过巷,去城东的院落里抬了一顶空轿子出来。陆采莼早侯在院子里,掀开那轿帘子,见的却是一捆披了红盖头的锦绣被褥,猜测是蒋平所为,不禁乐了好久。

混在迎亲队伍里,招摇过市,又回到卢方的屋宅中。院子里已摆满了宴席,各路江湖人士恭贺之声盈耳。“张数”一一回敬。有人扬声问道:“新娘子怎还没抬过来?抬来让我们众兄弟开开眼界,瞧是个怎样的天仙人物!”

“张数”笑道:“这里先给各位英豪道歉了,小弟这位小娘子,哪里都好,就是怕生,这已给人抬进了房中,要她出来,那是不能的了。”

人群中有人问道:“连拜天地的大礼都省却了么?”

“张数”答道:“小弟早在扬州,就跟她拜过天地了,这回只是请各位来吃酒,同庆同乐一番。”

宾客里仍有人纷纷议论,但主人既然这样说了,也不好再作纠缠。

这头院中宾主尽欢,那头四鼠与欧阳春五人已把守住了屋舍各处。他们估计那李姓公子猜疑张数的生死,或许会假扮作宾客混入,抑或借着夜色潜入,须得暗中监察。眼见夜色四起,知道内情的人都警惕起来。宾客中坐着王朝马汉与展昭三人,此时也面色凝重起来。

陆采莼跟着欧阳春,见从早到晚都没有动静,不禁问他:“那姓李的真的会来么?”

欧阳春道:“他来,便拿住他,他不来,你就当吃了一顿喜酒——这还不够你开心的么?”

陆采莼颔首道:“师叔说得有理。”末了,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道:“我去房里看看‘新嫁娘’。”

欧阳春知她是想去房里拿糕点果子吃,也就放她走了。陆采莼进了房中,看那床榻上“坐”着一捆被褥,还煞有其事地盖着红盖头,一边肚中偷笑,一边走到八仙桌边,去拿盘中糕点。忽然,户枢吱呀一声响,陆采莼望嘴里塞着糕点,心想:怎五哥这就进来了?这房中也没甚么真的美女娇娘,他不在外面多喝几口酒么?

把眼看那绣屏,见外面的烛火把影子绰绰地映在上面,确有人走了进来。陆采莼忽心生了诡计,想要吓来人一吓,便躲到了和欢床旁的阴影里。

可看到来人身影时,陆采莼却心生了疑惑,想那白玉堂穿的不是火红的喜服么,这人怎一身青的打扮?

房中红烛昏暗,来人走上前,一把扯下了床沿被褥顶上的红盖头。被褥扑地倒在地上。陆采莼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恐怕正是那姓李的刺客!他在院中无法分辨“张数”,但他是见过分岚的,便潜到了屋中,想看这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张数未死,向他寻仇来了。

陆采莼不知他武功深浅,但见这人觉察自己上了当,便要溜走,心说:此时师叔与几位哥哥都不在身边,他既能悄无声息地潜进来,必定也能悄无声息地逃走,这时候放走了他,下回便不知怎样逮住他了,我须得缠住他,再弄出点动静,好把师叔他们引过来。

这样想着,陆采莼见他绕过屏风,要从窗户里跃出,连忙纵身扑上去,捽住了他一只脚。

见屋中还有其他人,来人也吃惊不小,回头一看,竟是个俏丽的女子,当下心中的警惕便去了一半,手攀住窗棂,另一只没被禁锢的脚边朝陆采莼面目踢去。

陆采莼向来最是灵活,哪能叫他踢到。她侧头避开,心中想到离得最近的是欧阳春,嘴里已放声大喊起来:“师叔!抓到人了!”

那人见她唤人,知道半刻耽误不得,双手分出去,各把住窗户两边,当空把身子一旋,便似一支飞梭一般。陆采莼对他这一招始料未及,跟不上他的动作,手再也捉不住他的脚,整个人向后跌去,手里还抓着一只空靴子。

那人也不顾丢了靴子,纵身跃出窗外,见的却是挺剑而来的“张数”,身后跟着王朝马汉与展昭三人。

“张数”抹掉脸上的易容泥,露出一张清俊无俦的面目来。正是白玉堂。白玉堂借着灯火见了来人眉骨上的伤疤,不由笑道:“小爷千里迢迢从松江府赶来,终于要捉住你这厮了。”

那人一心要逃,对白玉堂的剑招只避不还。两人缠斗在一起,白玉堂占据上风,却始终不能拿住他。

忽然,那人手伸进怀中,似是要掏出甚么厉害宝贝来。白玉堂与跟随的三人只怕他撒出毒药,忙退避开去。那人瞅准这个空当,转身又逃。

众人只追他到墙边,眼见他就要逾墙去了,一旁闪出欧阳春来,扬掌朝他劈下。那人是在欧阳春的手下吃过亏的,也不敢硬抗,只使出浑身解数左闪右避。

最后,被这一众人围困在当中,那人眼见要无路可逃,怎知他又伸手去怀中掏。展昭和马汉赶在最前面,叫道:“这厮是唬人的!”

话音刚落,那人手中便撒出一片烟灰来,顿时迷了人眼。

终于又阻了众人片刻,那人望墙上跃去,就要逾墙走了。却怎知身下往下一坠,他心中叫起不好来。原来韩彰与蒋平二人已在墙下扯开了一面罗网,正等着他落下来。

空中要变换身形最是困难,那人便直直坠入了网中,给韩蒋二人捆了个结实。

众人赶出门外,欧阳春见了那人被捆在网中,忙道:“不好!当心他服毒自尽!”

韩彰闻言,右手有如游蛇,顿时捏住了那人两腮,左手则从身上撕下布条来,团了,塞进他的口中。蒋平则并二指,把他身上的穴点了,让他不得动弹。

环顾众人,卢方问道:“没有人受伤罢?”

只展昭与马汉二人在揉着眼睛。蒋平忙凑上去,帮他们查看,道:“只不过是寻常香炉灰罢了。用水洗净便可。”

徐庆拿脚去踹被捆在网中的人,骂道:“你这鸟贼,这种下作手段也使得出来。”

王朝道:“请众侠随在下押解这人上开封府去。”

卢方道:“院子里还有好一众朋友,待卢某先去安抚了他们,再随王兄上开封府。”

白玉堂不太情愿再凑这个热闹,于是向卢方道:“张数是小弟扮的,这安抚之事,该是小弟去。”

欧阳春平生最不爱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便顺着白玉堂的话,道:“某和小侄留守此处,以免众人哗动,白少侠劝解不及,到时候不好收场。”

众人又再作商量,留下白玉堂、欧阳春、陆采莼三人来。这头陆白与欧阳春三人望屋里走,那头众人捆着李姓刺客投开封府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