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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春欲近犹贪喜,旧爱潜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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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儿接手了家务活儿,许九斤才得空收拾童心尘这个“逆子。”

也是养了许安平他才知道,孩子还能这么好带。不用催吃饭、不用催睡觉、不用操心他吃喝嫖赌、夜不归宿。

珠玉在前,他看着蹲在那儿的“逆子”是越想越来气。撸起袖子冲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发什么呆啊?吃饭去!”

童心尘转头。一双眼憋红了。

许九斤看看自己那肌肉遒劲的胳膊。心道:“我没那么用力吧?”

想到昨夜被他一拳揍趴下的棕熊,那皮肉还在锅里炖着。双手不禁颤抖起来。

“对,对不住咯。”

“我回房睡会儿。你们吃。不用管我。”

这种情况如何再与他同桌?办不到。童心尘只得匆匆跑回房。

“你又来!不吃饭又等着肚子疼?”许九斤会错意了。脾气上头追着人骂。“不是。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有回答。童心尘快走两步门一关,将人拒之门外。

气得许九斤砰砰砰拍着门骂。“开门!又不吃饭你要成仙呀!怎么那么矫情?打不得了?对不住咯!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行了吧?出来吃饭!臭小子欠收拾!”

许九斤抡圆了拳头准备砸门。门上金光一点点显现。是个不晓得的符阵。

他用上了符咒。许九斤知道这是真搞不过。一拳锤得圆木大门抖落灰尘,骂骂咧咧走开了。

无奈,只得吩咐许安平给他送饭进屋。

许安平一路端着饭菜一路琢磨着怎么安抚他。

道歉吗?承认自己在试探他吗?

最后还是决定将一切归咎于误会。

敲门,门上金光渐渐隐退。

吱一声,自己开了。

一页信纸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在了头上。

展开一看,上书:“出去办事。晚饭不用等我。”

没有署名,甚至说不清这纸条是给许九斤还是给他的。

翻过来,提笔添上二字,“误会。”

次日,许安平又拿着小算盘和账本,顶着伤爬上来登云梯。

今天弟子们外出摸查各山头弟子人数,方便制作冬衣。许九斤下山置办生活物资。

屋子里现在就他俩。

许安平想坐近一些,被他笑着把蒲团扔一边儿去。

昨天还让弟子们叫他师娘呢。真是莫名其妙。

许安平搬了椅子去旁边打算盘。

童心尘又嫌算盘声吵着自己喝酒。一脚踹他椅子,要叫他去隔壁屋。

许安平收起小算盘,伸出五指来算。就是赖着不走。

他这份亲热是演的?还是故作冷淡?若是演的,未免爱得太逼真。不是演的,又为何故作冷淡,封闭心门?

童心尘不知道。也不能理解他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趴在人膝头,挑拨他下巴。揪他脸。揪着揪着怕他疼又开始揉起来。像猫儿要你陪他玩,就不让你好好干活。

许安平耸耸鼻子,闻到了酒气。干爹说他昨夜整夜未归。大早上回来就抱着酒坛子喝到现在。不禁心疼,这人又有何愁心事。

“少喝点酒。伤身。”

“喜欢你。”

就当他醉了吧。有些事,不借着酒醉的幌子做不出来。

许安平头也不抬。“知道,我长得好看。”

童心尘心一下子梗住。强打精神探头去看他的账本。

“在干嘛呢?这账都算两天了。”

“有个傻子一不懂看账二不懂经营三不懂管伙计,开口就要收购我的当铺,还问多少钱。这种傻子千年难遇。我算算债务、盘盘存货,看看能坑他多少钱。过几年他搞不下去,我再低价把铺子买回来。再赚一笔!”

傻子本傻闻言牙根发软,完全酒醒。

山门没钱被你坑呀!

童心尘小心请求。“少坑一点吧。”

许安平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想到杜鹃说来收购的人一副傻傻的老实人模样,还开口就是福生无量天尊。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是你找人买我的店?!”

童心尘点点头,“九斤说过你盘了几家店没想到这么巧。”

他想着金山银山不如有个固定资产,就打算收购一个当铺,盘活门派的资产。没想到是他的。

许安平一拍额头,满脸无可奈何。

刚下凡的时候,水月升因为没有在人间待过,常常被骗。星沉是凡人成的仙。常接触三教九流。那些年没少骂他一个馒头用不着一两。

没成想,如今竟风水轮流转。

他转世成了秕谷不分的大少爷!

许安平起身,打抽屉里抽出一大叠房契地契砸他手里。

“拿去。”

第三次斥巨资5两买了一盒脂粉之后,水月升捏耳跪下,双手递上身上所有铜板。出门去跪着。那年的生辰礼物,水月升送他一片清净。

从此,他的钱从来都是星子在管。

他有今日的风光无限,也只是受了星沉的恩惠。只是今世的他全不记得了。这些年他暂时代理,如今物归原主。所以他给得心安理得,天经地义。

童心尘却不知他那些前世今生。

“什么意思?什么家用?这是你一生的积蓄啊!就这么送我了?放妻书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手上沉甸甸,够他门派吃到下下下辈子。

天降横财,童心尘手都是抖的。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要是卷钱跑了你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达常看他赌博还打算打他。何敢为故意不出手相救试探他。到了你这怎么就一点儿怀疑都没有?这么大的家业说给就给了?

许安平反问他,“你会跑吗?”

“那我要是不善经营万一我虚静派开销太大……”用光了怎么办?

过分厚重的人生就这么劈头盖脸压下来,童心尘慌张,害怕自己失败。也窃喜他对自己的信任。

脸上贴来人手的温暖。粗糙的手感。坚定的眼神。让他无比安心。

“算是借你的。”

童心尘没法拒绝。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我没有试过。”

做掌门也好,做生意也罢,都是第一次。童心尘此刻不能说不心虚。

然而许安平比他更加相信他。

“怎么?没本事带虚静派赚钱还我?”

“哪能呢?也不看看我是谁!”

童心尘当场被激怒。冷静下来他又有点害怕。

“苦难都是一时的。等门派有钱了我马上还你。”

“随便你。”

许安平对此毫不在意。转身去收拾桌上物事。

仿佛那半生的积蓄不值一提。在他心里,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童心尘知道,那东西是他。

从前若隐若现的东西浮出了水面。是他爱着眼前这个人。是他害怕自己单方面付出得不到回应才如此纠结。

此刻,他打定了主意。不管了,就算他已经不再喜欢自己,自己也要喜欢他。

“你的嫁妆我收下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本来也是你童家的钱。”

童心尘攥紧双手,“你再给我装傻试试?”

许安平闭眼。淡淡道,“你僭越了,我们本就是契约关系。”

“你!@#¥#¥%!”每一日的温柔以待,香囊软被,掌门印争夺战的为他出头,再忙也要爬登云梯来和他待在一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童心尘全都看在眼里。“你敢说这全都是因为契约?”

“是!”

童心尘气急!这人真当自己是傻子吗?拼一把!拼一把!既然是两情相悦有何不可?最差不过回到单相思。成功会很好,失败……那就推到酒上去!

“许安平,转过来。”

许安平皱着眉头,不解地回头。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是千年以前就品尝过的热烈。

算盘账本笔墨铛铛落满地。

他像是无望的农夫。蹲守在干枯的田埂边儿上一宿又一宿。百无聊赖地捏碎黄泥块儿。久旱的禾田,已被烈日炙烤前日,泥粉在指间弥漫开去,奄奄一息的他和稻禾只待一声解脱。不料天佑大地,降下甘露。

他却在奇怪,这是什么?是雨吗?这个触感,是什么?是他。

童心尘暧昧的言语、亲近的行动就是滋润他干涸心田的狂风暴雨。砸在黄泥地上能砸出一个个小水坑。啪嗒啪嗒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话都说不出来。

童心尘睁开眼,只看见了绿瞳中的惊恐和不解。

童心尘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他以为自己赌输了。

方才如何清醒地谈论着当铺一事,如今一切的亲密行径都赖不到烈酒头上。

他一定是害怕了。像那些侧目而视的嫖客,像他那骂他疯子的老爹。

被他这个臭名昭著的二少爷看上了。多倒霉呀!

放手吧!放手吧!还他自由!

童心尘流着泪,松开了一点。

下一瞬,整个人被一双温暖而厚实的手搂在怀里。

近乎疯狂地、劈头盖脸地狂亲。好像生怕手一松人就没了。

童心尘唇上吃痛嘤咛一声,他马上收手停住。眼里的依恋却能叫人溺亡。

意乱情迷中童心尘盯着那被他啃破的厚唇,还要凑上去再来一次。被一根长指封禁住行动。

“契约关系?”

祖师爷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死得早,你相好我拿下了。

一吻毕,童心尘相当满意。每说一句都贱兮兮地挑动爱人那口嫌体正直的厚唇。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身子被放下。在他的错愕之中,许安平步步后退,退回案桌后竖起书册,遮住自己的脸。

“敲门。”

童心尘看看他又看看门口。

门槛外,一名弟子面色诡异,嘴角抽抽,欲言又止。推门而入的双手久得快要和门融为一体了。

被钉在地上的那人闻言,终于如释重负。退出去,在敞开的门板上砰砰敲了两下,进门。

所有人本该就如此,装作无事发生。偏童心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凑上去扒开书册。“原来是小安平害羞了。”

许安平十指紧紧抓着书册。童心尘不悦地掰开。“让我看看!多可爱呀!藏起来做什么?”

童心尘还在对面咯咯笑。凑上去翻他书册,要看他笑话。

眼看着那双手迎面而来,在他脸上摸索片刻。童心尘还不明所以凑上去蹭蹭。长指忽地转为曲指,冲着他鼻子结结实实嘣了一下。

童心尘吃痛,便作势唉哟唉哟地大声叫唤。

书册后那人抓紧书册死活不抬头。

童心尘知道这是真不打算出来了。

难道只有我对一个人对那个吻恋恋不舍吗?自己揉揉受伤的鼻子,嗯哼一声,处理正事。

“高秉天?”

“到。”

回头看高秉天两手空空。奇了怪了。

“叫你拿的书呢?”

“是这样。”

终于被注意到的高秉天一挺腰,严肃道,“古籍易损毁。拿来你这水榭会有掉落的风险。你记一下。我只说一遍。”

说完,一张嘴真就将昨日童心尘要求的那些古籍资料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听得童心尘是目瞪口呆。

“整个藏书阁的书你都记得?”

“错!”高秉天上前半步,昂首挺胸。“是我见过的字,全部,都,记得。”

童心尘现学现会,可惜用了马上忘。唯一一招长盛不衰的就是引天雷。那日掌门立威翻书翻到手软。这要是有了这个人形藏书阁,岂不是无敌?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不要了吧?二少爷。”

高秉天后退两步,双手抱胸,瑟瑟发抖。

“师娘在呢。”

许安平咯咯直笑。童心尘一口闷气差点憋死自己。谣言害死人!

“天雷!”

池塘里落下一道晴天雷,炸得池中鱼儿四处逃窜。

紧随而来的就是高秉天的连声,“是是是,掌门说什么就是什么。”

高秉天事后坦言,这辈子再没试过跑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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