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女士，厌烦地踢了踢，她抬头对上托马斯的视线，莞尔一笑，“你真是幸运，连纳吉尼都是你的。”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离了格林德沃，你过得有点惨。”托马斯说，没有一丝奚落的意思，只是叙述出来，“阿布拉克萨斯在哪？”

“我原本可以过得很好的，你毁掉了一切，未婚夫。”

莱尼宽袍子似的衣服随动作摆动，她的精致和美貌似乎不复存在，眼泡肿着，苍白又虚弱。

托马斯觉得，她不只是惨，生命力也没那么强。

“连娜娜对我的亲近你都忍不了，如果你知道阿布拉克萨斯和我做了什么，托马斯，你会嫉妒得死吗？”

“What have you done to him？你敢动他吗？莱尼？”

大厅里，水晶灯璀璨的光映衬下的托马斯沉稳淡定，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然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刻意极了的冷静，无一不是让他的心暴露得非常彻底。

“我现在还怕什么？老师死了，诺恩没了，你！抢走了一切，我还会在乎什么呢？”

莱尼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一会复归平静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手微微轻抚着她的腰的这个动作，让托马斯顿时觉察到一个坏到足以发疯的事实。

托马斯镇定自若，只能以为这是他错误的感应。

“我不会杀你，我下不了手，”托马斯从口袋里掏出了挂坠盒，“那你在乎这个吗？”

那挂坠盒，隐隐约约地弥散着灵魂的气息，铂金的链子指间旋转着，挂坠盒上的蛇形雕刻发着闪耀的如钻石一样的光。

莱尼猛地上前一步去抓，毫不意外地扑了个空，她死死地看着托马斯，阴翳的绿眼睛颤动着，不可置信，“你从哪里找到的？不可能，他跟我说没有了！”

“我的灵魂太完美而完整了，我不需要，而你不一样，莱尼，你还能支撑多久？消耗掉金杯和冠冕的灵魂力量，你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他憎恶地说，声音不自觉有些大，“Where is abraxas？告诉我，我就把挂坠盒给你。”

莱尼碧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色彩的光，她癫狂地笑，“我一直觉得，凭什么是你得到了一切，现在我明白了，你，托马斯……不，汤姆·里德尔，my lord，你卑微地令人生厌、你可悲得让人叹息，更加的，你愚蠢得让人震惊！”

一直没人束缚她的行动自由，因此莱尼·克莱门斯走来走去，往前走着，向托马斯逼近，“我真的很难以置信，难道脱离了那种环境之后，你就变得……这么令人厌恶的好？你在对谁忠诚？the love？我把他切成了几千块，也许你跳进海里，还能摸到他的一块骨头。”

大厅之中，他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莱尼走近，贴着他的胸膛，拿起他的手抚在她的腹部，“这就是……女人身体的好处。你永远也比不了。”

隆起的弧度让托马斯挣脱开来，往后踉跄了两步，愤怒的火焰快要把他焚烧殆尽。

透过层层的组织皮肤，一颗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着。

他一把抓过莱尼，掐住她的脖子，冰冻冰霜的眼神看着她，“telling me！”逐渐失去耐心，手中的力气大到让指尖发白。

“身为共同的灵魂，爱情只是无伤大雅的消遣，冷血阴鸷才是构筑汤姆·里德尔的灵魂材料。我才不在乎什么孩子，我要他！”

莱尼被掐得说不出话，但是，那双碧色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蔑视奚落眼前这个被不自觉的嫉妒熏心的男人。

听见颈骨断裂的声音，托马斯才卸了力气，莱尼软绵地躺倒在地上。

托马斯·冈特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颤着。

娜娜发出的嘶嘶的声响愈发剧烈，她游来，狂躁不安地，在他的腿间卷着，晃动着脑袋，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

不小心注入的蛇毒让他意识模模糊糊，像是处在幻影之地。

他不责怪娜娜，这是她表示忠诚的体现，任何对他起杀意的人都会遭到蟒蛇无情的攻击与绞杀。无差别的甚至是他自己。

黑暗，无处可逃的黑暗，周围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窥视，却又看不见任何具体的轮廓，只余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寂静中回响。

眼前蓦然出现一团火焰似的金光，他伸手去触碰，金光不断远离，直至在远处迸发出盛大强烈的光。

他没有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反而在光芒之中，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人。

“You 're back？”

光中的人轻摇了摇，“I'm not him.我的真实是不被允许发现的，你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我把我投射在你的灵魂里，让你以你的认知去理解我。换句话说，我从来不是他的模样，只是你思念他，渴望在我这里见到他。”

比记忆更加遥远的事实正要挣脱，而托马斯·冈特，却痴迷于对方的面容，金色的光茫在淡去，金琉璃色的头发卷翘着。

“我感觉我认识了你很久很久，你是阿布拉克萨斯？”

光茫隐入黑暗，在黑夜之中，他如梦似幻，比起金发青年随时随地破碎崩溃的情绪，他如同玻璃一样，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透明的，烟尘似的躯体，说出的话同样毫无温度，“你认为呢？He is gone.”

托马斯，尽管被这消息折磨到心神崩溃惧裂，仍然期待他会说出什么，“他走了，去哪里了？”

“正如你不会撒谎，同样莱尼也不会。”他说，阿布拉克萨斯说。

仿佛心脏裂开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痛苦出现，他紧紧握住拳头，无力，松开，又紧握！

那是他！

痛苦无处宣泄，窒息之下，他开始咳嗽，捏住喉咙，努力地想要呼吸空气。

阿布拉克萨斯丝毫没有在意这其中蕴含的血腥意义，他自顾自地说，“够了，留着你独自体会去吧，”从虚空中爆发出来的推力让他往后坠去，“我说过，你永远不会死…我承诺你…”

他睁开眼，蟒蛇的蛇信子扫在他的脸上，身边还是莱尼的尸体。

托马斯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挂坠盒，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个灵魂的讯息。

墨绿色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在重力下，轻轻旋动。

他站起来，又蹲下身，抬起莱尼失去神采的头颅，将挂坠盒，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莱尼躺在他的臂弯里，女人的心口处，铂金的链子闪烁着银光。

托马斯·冈特，轻抚她的腹部，感受那颗，永不停歇的，心脏的震撼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