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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花魄国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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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景鞅到大牢时,陶巫竟然又端端正正地坐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查完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大发慈悲地为你解答,快问,问完我要出去。”

轩辕景鞅也不客气:“谢鹦人呢?”

“你找她干什么?”

轩辕景鞅一愣,好像现在找她确实没什么用。

陶巫瞥了她一眼:“谢鹦飞升了,国主死那天她飞升的,现在在天上好好做神仙呢。”

“你说什么?”

“她是花魄一族的特例,不仅是因为三人吊死在同一棵树,更有这三位女子经历特殊的原因。她们仨一辈子都很倒霉,或许是老天怜悯吧,谢鹦诞生后仍继承了她们三个人的倒霉。”

陶巫同情地叹了口气。

“她先是用自己的能力复活了陈之姒,结果发现陈之姒状态疯癫,逢人便骂,骂皇后,骂爹娘,性子和从前的裘欢欢一样。”

“而裘欢欢在谢鹦睡着的时候爬上她的床,天天在她耳边念女德。日夜啼哭不已,声音就像鸟叫,所以她找我去帮她,我自断一枝,煮汤喂下,裘欢欢就哑巴了,不过恢复正常了。”

“万香云复活得很成功,帮谢鹦照顾一家子人,谢鹦还收养了很多孤儿——”

陶巫撇嘴:“不知道谁说老子也是孤儿。”

轩辕景鞅道:“嗯,难道你有爹娘?”

“……”

她一向一针见血,陶巫气的转了个身。

轩辕景鞅戳了戳他的后肩膀。

“男女有别懂不懂?”

“你是男的?该有的都有?”

“……”

陶巫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谢鹦这个死丫头怎么就选中了轩辕景鞅,非得让他等到轩辕景鞅出现才能说话。

谢鹦话那么少,还总被陶巫那张能言善辩的巧嘴哽地无话可说,怎么选的轩辕景鞅比他说话还——

“你要是没什么要问的,我就走了。”

“嘿嘿,”轩辕景鞅怪笑一声,看着陶巫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得了吧。你现在还不走肯定是还有话没说完,否则还能忍我?”

陶巫又转过他高贵的白雾般的小身板。

“她做神仙去了,你就完成她的愿望,灭了黄蜚?”

“你说什么呢。”

陶巫无语凝噎:“谢鹦那么善良,能灭黄蜚?”

“她就是倒霉了点儿。”

陶巫缓缓道来,轩辕景鞅才知道了这个离奇的故事。

原来,这三位女子的冤气并不在于向皇家复仇。

陈之姒青年时,曾被皇后亲赐称号“绯草仙子”。

而那时,她母亲已经被贬斥了。皇后担心陈之姒心中想不开,便让身边的嬷嬷亲自请她入宫。

“陈姑娘,你怪本宫吗?”

陈之姒摇头:“娘娘没有错。”

《女子荐》这本书,雪官本意是希望女子像更优秀的女子学习。可因为她的身份,大家便认为这是选太子妃的必要条件。

皇后说:“我是妻子,更是女儿和母亲,我有三位公主,都面临出嫁,运气好些嫁入朝臣,运气不好便是送去和亲,一生难得相见,即便好命嫁在身边,若有不得体的地方,夫家要训斥,我也不好插手。”

陈之姒道:“做母亲,很苦。做妻子,也很苦。”

皇后很认同地点头。

“所以我贬了你母亲和父亲,以后的日子要是难过,就来找我。”

陈之姒生性敏感,母亲和父亲日日争吵,惹得她几近崩溃。

她十岁以后,便日日以泪洗面。

她不明白父亲一句“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赚银子有什么用”,母亲便会犹如被长矛击中一样悔恨痛楚。

她不明白那些和她玩耍,或是嘲讽她的女子们,为何几年后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写出了那么好的诗,父亲却暴怒地撕碎,没过几日便出现在宫中宴会上——流传京城。它的作者变成了父亲的学生。

她怜惜,怜惜被雨水打湿的窗花,怜惜冻死在路边的狸猫。

那次她偶遇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说,你买脂粉的银子,够她吃半年了。

陈之姒如遭雷击,她痛恨剥削女子的《女子荐》,痛恨淹没花草的暴雨,痛恨不顾生灵的恶劣大雪。

可小乞丐告诉她,她也在剥削。

于是陈之姒把自己的钱都散给乞丐,她在佛祖面前许愿,来世一定不要当人了。

家财散尽之时,她完成遗愿,心甘情愿赴死。

裘欢欢接替了她那部分银两,的确过了一段时间安生日子。

她身子瘦小灵活,脑子也转得快,因此能够成为这帮小乞丐的大姐大。

大致故事和班腩查的差不多,只是裘欢欢真是不小心死的。

她原本是躲在树上,打算等押送的官兵走了她就跳下去。

但她破旧的衣服勾住了树枝,她奋力挣扎,树杈比较有韧劲,打了个转,衣服便勾在她脖子上。

裘欢欢卖力地乱踢,衣服越缠越紧,没过一会儿她便没了气息。

万香云自从被拨到姚安郡主处伺候,日子便苦了很多。

每次陪姚安入宫,都会被扔在太子妃那里。

因为姚安要和皇帝私会,万香云总得找借口找个地方待着,宫里她也就伺候过太子,便每次都编理由去寻太子妃。

太子妃原还以为她是勾引太子,后来发觉这丫鬟只是想陪她聊天而已。

太子公务繁忙,又有娇美妾室,太子妃也的确常觉寂寞。

久而久之,万香云和太子妃关系就变好了。

裘欢欢捅出了姚安的奸情,姚安和皇上都以为是万香云告密的。

他们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万香云知道这秘密,也不是姚安的家生奴才,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皇上下令赐死。

太子妃屡次求情,看在儿媳的面子上,皇上便饶她一命,发回本家,刻上罪印。

可她哪还有本家?只能流浪。

怡红阁的妈妈给她出了个办法,万香云在宫里伺候过,要是愿意再回到烟花场所,还能吃几年青春饭。

万香云自然不愿意,她知道笑贫不笑娼,可让她卖笑换口饭……

她清楚地看到母亲这一辈子有多痛苦,她不愿。

虽出身污秽,但走时定要干干净净。

大雪纷飞,整片大地都是羽毛的纯白色。

万香云很开心,披帛挂在树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巧的是,三人都死在同一颗树上。

谢鹦诞生。

……

轩辕景鞅沉默许久。

怎么说呢,她们仨,除了陈之姒,另外两个是真倒霉。

或许老天也怜惜这三位有心气的女子,叫谢鹦来,短暂的续了几天命。

“谢鹦是她们三人的结合。”

陶巫解释道:“花魄一族本是妖怪,和我一样,即便功劳再大也难成仙,除非修炼千年,还得有机缘巧合。但谢鹦有些不同,她有人性。”

“这三个女子运气很差,谢鹦运气便也很差,她的初衷是参政,结果每件事都做的不太好——也不能说不太好,是她自己不太满意。其实我觉得很不错了,我们族老通天命,他知道我要接替谢鹦做国师,问我,黄蜚还没灭呢?”

陶巫对谢鹦很赞许:“她为黄蜚续了几十年的命。她飞升后就不能管人间事了,所以三位女子死了,我葬的。她担心黄蜚,让我替她做国师,又怕我做不好,所以给我铺路,不过黄蜚命数已尽,我也只是尽力罢了,难道真要我为那种皇室倾尽所有,遭受天劫?”

陶巫很是不满最后一代国君:“昏庸!”

……

和陶巫聊完,轩辕景鞅一身轻松。

虽和她猜测的相差很大,但事实令她更轻松一些。

于她而言,身体的折磨固然痛苦,可精神污染更伤人心。

知道她们三位女子无怨无悔的去了,也不算是很坏的结果。

她和班朔将案宗整理成册,秘密递给了皇上。

刚回家还没喝上口热乎茶,宫里便传旨,让轩辕景鞅觐见回话。

轩辕景鞅一怔:“你没听错?”

“是,大人,快随奴才走吧。”

轩辕景鞅是朝中唯一一位女臣,负责的又是史官的工作。石渠台还有许多其他史官,所以很多时候,她是用不着上朝的。

除了领旨那天,她几乎见不到皇上的面,更不说亲自召见了。

屋外有些冷,班朔抱了个暖炉给她。

他转身向一旁的太监:“大人,若家妻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您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若有什么事,烦您通报给我。”

衣袖之下,递给太监一包重重的银子。

“鸯鸯,”班朔担忧地攥紧她的手,但仍安抚道:“说不定只是花魄的案子,别担心。”

“你也别担心,我一定快快回来。”

轩辕景鞅想的是或许案卷哪里没有写好,皇上有疑问。

班朔却担心别的。

班腩从前耳提面命,说为官不容易,上要体察圣意,下要和同僚应酬,尤其是他们龙炎国,虽然国力强盛,皇上有才能有野心,但也同样多疑残暴;朝臣各个本事超群,但也心怀鬼胎。

班朔在这方面没能力,被兄长和媳妇带飞做了个小官,但应酬上远不如谢凌,所以还是原地踏步。

轩辕景鞅走后,他急忙派人:“去找谢凌!问问皇上叫鸯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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