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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带血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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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听出了云家家主口中的警告,云家连孟玉的小相都能找到,更遑论眼前这个与孟玉如此相像之人的底细。提起老八墨渊,不过是为了点醒清安,他的身世云家一清二楚,要他注意分寸,切莫胡言乱语。

清安自是不甘心,却也明白多说无益,云家不会再向他透露更多关于那道士的信息。

于是他转移话题,提起今日与自己同行之人,是朝中江家的次子江熠之妹,受江熠之托前来拜访。

云家家主并不买账,若说想给云如烟体面,也该是安阳公主来,派个小官的妹妹装贵客,如何能算得上是给体面,倒像是来打云家脸面的。如此卑贱之女,哪里用得上他细心招待。

只是云家家主摸不清如今圣上的脾性,眼前的男子未来是何角色,云家亦不敢赌,于是家主让清安稍安勿躁,可先去办毅王交代之事,同行的女子他自会着人看顾好。

云家的要挟清安听懂了,他起身笑了笑,说那就有劳家主费心,照顾好安阳公主的闺中密友。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家家主后,跟随云家仆人一同去了锦官阁。

锦官阁是设置在云家宅院中的机密文件处理机构,机密消息要传到朝中并非易事,敏感信息多会引来杀身之祸,故而云家设立锦官阁,专门处理绝密的机要文件。

毅王殿下托清安打听的是张家商队出事时,另一个镖师的下落。原本侯官府的人已经去寻了那镖师的下落,可眼看着就要抓住人了,突然又断了消息。

侯官府虽比不得云尚萧的路子野,到底是皇家的机构,权威是有的,像这样到手的鸭子飞了,便是弃皇家脸面与不顾,这让毅王如何能不气!

张家之事牵扯到扳倒晋王的关键,毅王一党并不敢放松,这才命清安一定要等云家家主出山了再亲自到云家处理此事。

那镖师确实能藏,可云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仅找到了那个镖师的下落,还探明了崔家那个神秘人的来路。

正如江星遥所言,那人就是安国传闻里,神秘部落的后代,生活在北疆地区的白种人与汉人的通婚所生的混血。

安国地处西北边境,民风凶悍暴戾,景国追求血统纯正,并不允许两国人通婚,而这样的混血儿在安国也只存在于朝中。民间将此事当做传奇来讲,足以见得安国境内对此人种存在之事也知之甚少。

能将神秘部落的混血送入崔家,可见晋王与安国勾结之深!

当初是江星遥的丫鬟偶然发现了崔家神秘的小厮,才让毅王一党找到了能扳倒晋王的关键,眼下若能将此人擒住,抓住逃走的镖师,顺藤摸瓜的查下去,晋王这个没坐稳的王爷怕是难逃死罪。

清安将这些信息转成他和毅王之间的暗语,一一记录在信后,将其放入锦官阁的文件传送柜。毅王谨慎,设计的暗语极其复杂,清安担心出错,原是很有耐心地处理这些事物的,直至他意外见到了那个与江星遥拌嘴之人。

彼时那人从锦官阁门前路过,清安在二楼暗处看着,见那人无意间抬手时,漏出的袖口上绣着金桂。

他曾听江星遥提过皇后母族和袖口金桂之事,今日此人出现在云家与朝中来往的锦官阁实属蹊跷。

清安快速结束了手中之事,找了个借口摆脱了云家随从,而后在云家截胡了一个暗卫将其打晕后下了药,换了他的衣服。

他循着那人的方向摸到江星遥所在的偏厅,看着江星遥同那人拌嘴将那人怼的哑口无言。江星遥随云家仆人前往主母院中后,他跟着那男子,想看看他来云家究竟所为何事。

从那男子与人交谈中,清安得知那人名唤季子辰,是皇后母族的远亲,此番是受家中长辈所托,来云家取消息的。

云家将女嫁给毅王的消息早已传遍景国,清安姑且相信云家不会生意两头做,一边帮着毅王搜罗晋王谋逆的证据,一边又四处同人卖毅王的消息。

趁那人在锦官阁外等消息的空档,清安找了个借口支走的给季子辰送信的人,提前拆开那封仍放在机要文件格中未被取走的信。

信是明年春季的科举考官回复给季家的,说会在科举场上多多关照季子辰。

清安冷笑了一声,真是高看了这个草包,这等事竟还要寻到锦官阁,但他转念一想似乎也合理,毕竟皇后远亲如此不争气,还要私下贿赂官员谋个科举上榜,也确实丢人。

他将信放回格子中。

季子辰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待云家仆人回来将信拿给他后,他便走了,清安则穿着暗卫的衣裳,跑去宴席上找江星遥。

他躲在一群暗卫中,看着江星遥在强装镇定地扮演泼妇,被云家家主贬损的一文不值,他心中难过的要命。

他知道江星遥的性格,从来都只关注自己的事,今日这样撒泼,必定是发现了季子辰是皇后一族的,又找不到自己,慌了神,才会豁出性命出此下策。换作旁人的事,江星遥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云家家主强势,之所以对自己礼遇,完全是看着毅王的面子,至于江星遥,不过是京中小官家的庶女,他必不会放在眼里。清安早料到江星遥闹到最后,是被人捆了扔出来的下场。

所以当云家家主喊人时,他第一个冲出来,从怀里掏出绳子三下五除二的将江星遥捆了带出来。

“还好皇后母族之人此番来云家不是为着你,”江星遥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清安的脸,“呦!这假皮是什么材质的?摸着倒是像真人皮似的,样貌与你完全不像。还有你刚刚看着身量与普通人无异啊,要不是我熟悉你,定分辨不出你的。”

清安笑了笑,“身量变化是练过缩骨功,至于你看到的这幅面皮,就是人皮。侯官府发的,这人皮我不常用,所以存的好,我一直随身带着。”

江星遥听了有些反胃,赶紧将手从他脸上拿开。

清安挑眉,“怎么,害怕了?”

江星遥立刻承认,“怎么不怕,我连大体老师都没见过,冷不丁摸人皮当然会怕。”

“什么老师?”清安疑惑地追了一句。

江星遥摆摆手,“没什么,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清安看着江星遥的眼睛,试探地问,“这里有点黑,但我不能给你掌灯,你可能忍受在这里待一会?我去找家主要人。”

江星遥看着清安犹豫地神情,好奇地问道,“你没把握云家家主会把我交出来吗?”

“自然不是,”清安摇摇头,“我去要,他一定得把人给我,只是我担心你在这黑暗的密闭空间里会承受不了。从前你夜里睡觉并不安稳,你似乎很怕黑。”

“这里有月光,没问题的。”江星遥笑笑,清安真是细致,从前她确实很怕黑,前世的经历让她非常恐惧安静空旷的夜晚。

看来不相识的那些日子里,清安确实如他所说,总是默默在站在她窗边或床头,陪着她熬过一个个梦魇的苦夜。

“好,你别怕,我去去就来。”清安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鲜花饼递到江星遥手里,“先垫垫,是今早出门前你那女使塞给我的,说是你最爱吃,让我给你拿着。”

江星遥接过鲜花饼,忽然心中有些酸涩,她看着清安笑笑说,“快去吧,别担心我,我哪有那么娇气。”

江星遥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在云家的事,却并未将细节都讲与江熠听,她只提到了皇后一族去了云家,和在云家家宴上发生的事,江熠听了微微皱眉。

江星遥看着江熠,“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云家做的就是消息生意,为何我与萧峰二人被追杀,还是离云家这么近的地方,他们会不知道?”

江熠未说话,眉头却更深了。

这时,刘广安的手下来报,说是并未在山中搜寻到萧峰的踪迹,但在昨日江星遥与萧峰途径之地找到了一个带血迹的香囊。

江星遥原本在讲故事时平复了些,听到这话又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她强撑着起身,拿过香囊。

是清安的。

这香囊是之前江星遥用金丝绸缎给贵妃做夹袄时剩下的布料,她觉得丢了可惜,便留下来做了个香囊。

绣样是灵乡教她的,送给清安时她有些不好意思,香囊绣的太女人气,清安却一把接过去说很喜欢,他身上不能挂香囊,便贴身藏在胸前。

她与灵乡午后围着暖炉绣花喝茶仿佛就在昨日,那时她满心欢喜给自己心上人绣的香囊,如今沾满了血又回到了她手中,江星遥的泪瞬间划过脸颊。

她背过身,哑着嗓子,字字锥心地对江熠说,“是他的。”

江熠怕刘广安的人看出些什么,赶紧挡在江星遥前面对刘广安说道,“我这妹妹胆子小,看到这香囊带着血她心中害怕,让大人见笑了。烦请大人再多派些人手,若萧大人出事,我回去不好与毅王殿下交代。”

那小哥劝江熠别太担心,云家人也在山中搜寻,或许是他们能找到线索,说罢又带着人折返回山里了。

江星遥心口疼的要命,这个香囊清安一直贴身放在胸前,宝贝的很,如今这香囊上沾满血迹又掉落在地上,那清安八成是伤及心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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