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盛焰还是走了。
离开之前，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带走了他的所有物品，好像他没有在这里住过一样。
贺知安从蒋盛焰的卧室里出来，下楼，看到冰箱上贴的便利贴——“好好吃饭。”
提前做好的饭菜分类放在冰箱里，只要微波炉一加热就可以吃了。
贺知安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着饭，还是熟悉的味道。蒋盛焰知道他不喜欢吃辣，做的都是清淡小菜，清甜可口。
可是心里传来的一阵阵钝痛让贺知安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他真的走了。
明明是自己赶他走的，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和不舍呢。
……
两个月后。天气渐渐转冷，不知不觉已是十二月了。
这天同科室的两位医生确定恋爱关系，请大家周五下班后一起聚餐庆祝。
本来这样的场合贺知安平时都是不参与的，但今天，看到一对璧人喜气洋溢的脸庞，贺知安也被这样的幸福感染了，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蒋盛焰俊朗美丽的一张脸，是成年后的模样，望着自己时常常会露出的温柔笑脸。
贺知安的心瞬间抽痛了一点，短暂而锐利。提醒着蒋盛焰已经被自己赶走的事实。
晚上下班后，大家一起去了提前预定好的KTV包厢。
都是年轻人，难得都聚在一起，喝了一点酒后，大家都放开了，唱着玩着闹着，气氛好极了。
不知不觉间，贺知安喝了很多酒。
平时明明是清醒克制的人，很少碰烟酒。但遇见蒋盛焰之后，自己的情绪起伏波动越来越大，自制力也变差了。
今晚的他，心里却总是觉得闷闷的，脑海里总是回放着蒋盛焰最后离开那天的情景。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很快就喝醉了。
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贺知安明白自己喝醉了。凭借着最后一份理智，贺知安决定自己先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穿好大衣，贺知安努力站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正常，借口还有事，就匆匆告辞了。大家也都喝得正上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贺知安不愿意麻烦别人，虽然在酒精的影响下，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但他强装镇定，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无异。
喝了这么多酒，今晚一定是不能开车了。这里比较偏僻，也不太好打车，贺知安决定往前走一段路，到主街道上再打车。
十二月的冷风让贺知安不禁把大衣裹的更紧了一些，好想快点回到家。
这家KTV贺知安常常和同事一起来，他记得往左拐这里有条小路，穿过小巷可以很快到主街道上。
天很黑，小巷里的路灯老旧昏暗，在地上投下模糊斑驳的光影。
此时他的警惕性不高，只想着快点走到路口，打车回家。
低着头直直地往前走，就在他即将走出小巷的时候，却不小心迎面撞上了往里走的人。
“他妈的的谁啊！竟敢撞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打牌输了还被人撞……”对方是个高大粗犷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带着不加掩饰的火气和怒意。
“不……不好意思。”贺知安缩了缩脖子，把头埋下去，急忙道歉，因为喝了酒，话也说得过去结结巴巴。
“草！话都说不清楚，头也不抬！”男人手一伸，一把掐住贺知安的脖子，使劲一用力，逼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哟，长得还挺好看的，兄弟们过来瞧瞧。”
贺知安抬眼，这才注意到男人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人。
都长的五大三粗的样子，体型也不小，站在面前一句话不说，给人的压迫感很足。
一个男人凑了过来，打量的眼神不怀好意，“确实，大哥眼光真好。”说着还上手摸了一把贺知安的脸，“小脸真嫩……”
贺知安此时被人掐着脖子，手脚因为喝酒的原因也变得很软，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既有酒精的原因，当更多的是羞恼，脸烫的快要烧着了。
“放手……”
贺知安挣扎着，从被勒住的喉咙里费劲地挤出两个字。
只可惜，他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住。”带头的大哥回头发号施令，然后松开手把贺知安用力地向后一推。
贺知安站不稳，马上向身后倒下了。
头撞在了地面上，手也被蹭到地上出血了。
还没爬起来，就被左右两个男人直接拉着胳膊架了起来。
“今晚撞到我了，算你不走运。”带头大哥伸手扯贺知安的衣服，“老子荤素不忌，今晚让我爽一把，这事就过去了……”
贺知安害怕地拼命挣扎着，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人是流氓吧！
贺知安的酒直接被吓醒了，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脱身。
“老实点。”一个大力的巴掌打得正在反抗的贺知安偏过头，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感。
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贺知安的大衣外套已经被粗暴地扯开了，里面的米色毛衣完全显露了出来。
空气里传来的凉意让贺知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双臂被人牢牢地禁锢着，贺知安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要扑上来。
绝望地闭上眼。
预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贺知安听到了有人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下一秒，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也慌张地松开了。
紧接着，又是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好像有人接二连三地倒下了。
贺知安颤颤地睁开眼，看到了两个月未见的蒋盛焰。
此时的蒋盛焰刚撂翻了最后一个人，回过头眼神沉沉地望着他，那样的目光里包含着太多情绪，贺知安看不清。
身子突然发软，贺知安有些站不稳，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蒋盛焰一个箭步过来，半跪着稳稳地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