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要我说，这个女同志打高尔夫，那是具备先天优势的，除了这个身体柔软度，还有这个力量的释放，只要稍微那么点技巧，赢过我们这些业余男球员还是可以的。”

“李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哪回十八洞打赢我了？别给自己找借口。”

“杜总，行了行了，平时你们在公司斗斗嘴也就算了，今天沈总生日，在这掐什么嘴啊，哈哈哈哈...”

其实我倒觉得，比赛完了，复盘一下，争论一下，是好事。你看，咱们公司，每做完一个项目，是不是要总结一下。唯一不同的，比赛嘛，最终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名和陪跑者。”

“说的太对了，老沈啊，早就听说你在教育方面有一套，那耀耀一直是年纪第一，听说还通过了清北的添翼计划，准清北大学生，羡慕，羡慕呀。我女儿呢，那刚从英国回，教育野了，她不听管啊。沈总，我是真诚地想跟你请教一下教育方法。”

“恭喜沈总，恭喜耀耀，约等于迈进清北的大门了，七月升学宴我们都等着...”

在众人的追捧中，沈浩总算露出了几个月来真心的笑容，“王总，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假呢？我们耀耀呢，一向比较自律，基本上不用管......”

场面上话说说的漂亮，沈浩暗想，现在哪是不用管，那是不服管！主意大得很。

自那天因沈桄身世引发的剧烈争吵后，他难得回家的时间，不仅沈耀视他为无物，沈桄那更是不给好脸，沈亮有样学样，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行，沈浩妥协，既然是未来，他还能把沈桄塞回到未来不成？

所以他对沈耀和程雨杉的往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沈桄这个小家伙买了多少好吃好玩的，才稍微把孩子哄得和他说话了。

前几天他就在饭桌上说了句，以后孩子生早点，最好给桄桄添个哥哥，一个家庭呢，还是得有儿子，这话说来就等于这门婚事他同意了，没想到沈耀又拉下脸色，两个人又又又吵架了。

现在一言不合，沈耀就把沈桄往程雨杉家送，现在桄桄还没回来呢。

要不是为了炫耀下沈耀赢了李燃，获得了添翼名额，沈耀已经不想让逆子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

“当然呢，孩子的优秀，跟家长也是息息相关的。耀耀，你自己说下你的学习方法。”沈浩侃侃而谈，边说边看手表，梦瑶说亲自给他取蛋糕，怎么还没到。

“爸爸，没有你的画蛇添足，添翼名额早就能到我的手上。”沈耀没有如沈浩所想不说话，或是说点场面话，反倒是站起身，走到沈浩身边。

“沈耀，我...”沈浩知道沈耀想说的是他的多此一举，反被抓到把柄，导致招生组重新考量两个人，但他的出发点还不是为了沈耀好嘛？

还有李燃这小子，竟然没有表现所谓“穷人的自尊”，他给出去的钱没还回来，真是鸡飞蛋打。

“爸爸，在三模前，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故意控分，分数上输给了李燃，自然也失去了添翼的名额，在你生日的时候把你气的......当然那只是梦，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不值得。”沈耀将手放到沈浩的双肩上，“我爸这人呢，每年都要过三次生日。一次是给家人，一次是给业务，一次是给他的现任女朋友。”

“耀耀，你胡说什么呢？”沈浩的嘴角抽搐下，他就不该让逆子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

“吴阿姨，您之前是我爸的秘书吧，我没记错的话，你给我爸做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杜副总，您和您的夫人也是我爸介绍认识的吧，您夫人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我爸也没闲着，无缝连接到下一任。”

“沈耀，你过分了。”沈浩咬紧牙根，虽说这些事在场的哪个不知道，但是心照不宣和大庭广众是两回事。

今天的生日宴主角本该是姗姗来迟的妈妈，但是沈浩前几天又不做人，沈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发挥下，反正都是心照不宣，说一下不要紧吧。

想到沈桄回头问他和程雨杉，为什么一个家里得有儿子，为什么亲爷爷叫他们生个哥哥，明明怎么算，桄桄都是姐姐啊的疑惑表情，沈耀气就不打一处来，是他的错，觉得别墅的条件更好，更适合沈桄日常生活，沈桄就不该和沈浩有相处的机会。

“让我想想，这个局少了谁，是了，少了我爸的新女友，这个就厉害了，怀孕了，不过没关系，我爸也不爱她，就是想让他生个孩子，”沈耀边说，边轻描淡写地拦住沈浩要打他巴掌地手，“打啊，你打啊，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优秀的父亲吗？不，你不是，你不是优秀的父亲，我也不是优秀的孩子，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个只会伤害自己的弱者。”

沈浩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这时门口传来了喧闹声，沈浩在外面的女人挺着肚子冲进会所，她上周收到一段录音，

“沈浩，我告诉你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不是女儿就不要，你是不是人啊？”进来的女人将红酒洒到沈浩的衬衫上，并狠狠地摔了高脚杯，“我爱自己的孩子，我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分开的。”

录音里沈浩亲口说的，要把她的孩子给自己老婆养，再送她出国，那她这么辛辛苦苦图什么？

“爱孩子？真的爱孩子的母亲，是不会把孩子当筹码，让孩子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头出生的，”沈耀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说，“当然，这位女士，你也别误会，我爸不爱女儿，只是现在流行爱宠女儿的人设罢了。”

“我没有，我不是......”沈耀说的话直戳了女人的心，让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梦瑶，我...”沈浩还没得及安抚情人，就看到了两米处穿着黑银色中长裙的蒋梦瑶，她还是那么得美丽，其实她比他的情人们都要漂亮有气质，他还爱她，只是这么多年了，他没有新鲜感了。

“沈浩，我不爱你了。”

“沈浩，我们离婚。”

同时，跟在蒋梦瑶身后的律师适时递上离婚协议。

由于证据充分，过错方明显，男方没有转移财产，这官司实在是太好打了。

三十六

“姥姥，拜拜！”

陆俏看着穿着幼儿园校服的沈桄一蹦一跳地走进幼儿园，内心百感交集。

这是她亲外孙女啊，是她不敢想的自信阳光灵动的模样。

陆俏原本找了个快餐店工作，没干几天，沈耀说家里的父母在走离婚程序，家里气氛不好，沈桄现在搬出来住了。

他特意聘请她照顾沈桄，给她发工资那种，陆俏考虑到四位数工资和五位数工资的区别，欣然同意了，顺带还可以监督沈耀和程雨杉，紧要关头了，可别越界。

来来往往接触多了，陆俏偶然听到，沈桄竟然叫沈耀爸爸，叫程雨杉妈妈，她一开始以为沈桄是想念父母，瞎叫唤。

没想到从血缘上论，这真的是沈耀和程雨杉亲女儿啊，陆俏从程雨杉口中知道真相的时候，热泪盈眶，未来的他们都好就好，还有照顾亲外孙女，怎么能收钱呢？她不要。

“我三年没剪头发了，我的每一根头发都陪我听完了每一堂课，考完了每一场试！”

“鸣龙九班于文静，那天你问我高考填上海还是南京

“于文静考南京大学！”

“我会考南京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于文静，我们南京见！”

“啊啊啊啊啊！”

“鸣龙三班的张小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耀哥，你不喊句程雨杉我们清北见？”葛星辰挤眉弄眼碰了碰沈耀的肩膀，以往他是没这么放肆的，不过耀哥自谈恋爱后，脾气见好，兄弟们自然不错过打趣的机会。

“不用别人的创意。”沈耀看着撕掉的书本和资料纷纷扬扬飘到楼下，再说11班有自己的仪式，人不在，他喊什么？

今天是高考前一周，鸣龙实验传统的喊楼活动，活动结束后就是拍毕业照环节。

以往的毕业照是高考后拍的，今年高校考虑到高考结束了，一部分人的心情就不好了，还是在大家的笑脸中定格十八岁的青春吧。

“沈耀，我之前因为考试压力大，找过桑老师。其实呢，小狐狸一直以小王子的目标为目标，现在小王子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杉树，他不会再伤心了。”拍完毕业照后，赵晴晴找了沈耀说话，圈子里的消息是共通的，赵晴晴自然知道了沈耀在沈浩生日宴的壮举，看来他是彻底释然了，“高考后我打算申外国的学校，祝你们幸福。”

“我们会幸福的。其实，小王子的角色是我抢来的，我本该就是那颗树，赵晴晴，你会遇到你自己的小王子。”沈耀真诚地说，毕竟，沈桄用黑眼睛棕眼睛蓝眼睛等等形容晴晴阿姨未来不同的男朋友。

而十一班一行人集中在他们种的小树苗边，雷鸣和之前开学时一样，问了向前一步的问题。

“今天的你不后悔来到十一班，也不后悔认识我和桑老师，请向前一步。”

五个学生都向前一步。

“如果你们已经清楚高考对你们的意义，请向前一步。”

五个学生都向前一步。

“如果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将来自己想做什么，请向前一步。

程雨杉，江晴朗，李燃向前一步。

“如果未来遇到困难，你知道未来这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的，请向前一步。”

五个学生都向前一步。

“除了亲人以外，在你心里还有一个你愿意为了他拼命努力的人，请向前一步。”

程雨杉毫不犹豫地向前一大步，边晓晓和江晴朗的眼神交错，两人上前一步，禹洋踌躇了下，向前一小步，李燃没有动。

“面对不公，恶意和低谷，现在的你不再害怕，请向前一大步。”

五个学生都向前一大步。

“乘以三，替我跟我沈耀说一声，谢谢之前的钱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以后我会还给他们家的。”在雷鸣老师去找拍照道具的时间，李燃跟程雨杉说道，他假称看病的钱是进步奖学金，强迫奶奶住院养病，医生说了幸好去的及时，要不然再严重，不定哪天就昏倒了，得换肾了。

拍完班级集体照事件后，就是自由合照时间，学生们有和同学合影的，也有找老师合影的，好不热闹。

“程雨杉，沈耀，这可是你们最后的蓝白色校服时代，要不要来张合影？”学校的葡萄长廊下，桑夏逮到了两人，“记得保持高中生应有的尺度。”

这就是桄桄说的从校服到婚纱吧。

沈耀牵起程雨杉的手，两人相视而笑，照片定格这一刻的美好。

“禹洋，禹洋，乘风破浪！”

“李燃李燃，蟾宫折桂！”

“旗开得胜边晓晓！”

“一鸣惊人赵晴晴，高考大捷肯定行！”

“星辰星辰，勇拿高分！”

“沈耀，沈耀，鸣龙荣耀！”

“雨杉，雨杉，金榜题名！”

其中喊得最响的莫过是考生的亲人，都到今天了，平日的着急催促已经没有了，只求发挥出最好水平。

蒋梦瑶带着沈亮，陆俏带着沈桄挤在队伍的最前面。

“爸爸妈妈最棒！爸爸妈妈加油！”今天的沈桄穿了红色新中式旗袍，更显灵俏，虽然她的祝福声听似被埋没在一片祝福声中，不过程雨杉和沈耀听到了。

“这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爱。”没想到现在沈耀和程雨杉家是亲如一家啊，学生全部进场后，雷鸣跟11班的家长闲聊之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沈桄。

“是我们家孩子。”蒋梦瑶和陆俏异口同声地说。

“Mr. Lei， I am a child with 4745 days left to take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雷老师骗人，还说自己的头发是天然白，沈桄看着雷鸣的黑头发，瞪大了眼睛，雷老师是她的英语启蒙老师，他们都是用英语日常对话的。

“Will you be one of my students？（以后当我学生好吗）”当老师就是这点，看到天资不错的学生就是手痒，比起高中生，还是小朋友可爱啊，雷鸣自然发现了自己的短处，他不擅长处理学生的青春期情绪和情感问题，要不他以后教小朋友吧。

“It will be，I learned from playing with Mr. Lei. I lear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