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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懒人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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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相间的机械表最终留到右手,金属后壳带着严景铄的温度,有些发烫,和冰凉的绿凑到一处,手腕处难以忽视的沉重如同一副镣铐。

严景铄满意点点头,顺着表牵起林皓卿的手,语气自然:“接下来去找她们?”

僵硬的手指还是泄露出严景铄的紧张,他果然只是个毛头小子,磅礴的朝气和生命力让人向往。

林皓卿瞥过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指,斟酌道:“我看过野外求生的节目,要用腰带连着手腕,防止不小心走散?”

腰带两个字被加重读音,几乎是明示。

“你不喜欢我牵着你?”严景铄蹙起眉语气有些急促。

“没有不喜欢,”林皓卿抿了抿嘴唇:“只是为了更安全。”

被婆婆看到也不容易误会,林皓卿在心底默默补充。

严景铄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他没松开手,直接脱下外套套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随意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你不用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林皓卿盯着更显眼的目标,欲言又止:“我也会保护你的,不过......”

“其实,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林皓卿眨眨眼,没明白什么意思:“在这里?”

“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漂亮!”严景铄脸有些发红,眉眼处的阴影带着成熟的深邃和认真:“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们不是一见钟情,是命中注定!”

他真的有20岁吗?

对方的告白像羽毛似得轻轻落在心头,没激起一丝波澜,命中注定的等待,再加上对上混混时的中二发言,让林皓卿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两人的差距。

他竟然被自己30岁“高龄”击倒了。

也许“等待真爱”对一个20岁的男孩来说是很酷很重要的事情,但对于此时此刻的自己,他不需要谈感情,他更急切的是找到家人,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他知道自己某种程度上是在利用严景铄,但他更希望自己能付得起严景铄想要的“报酬”。

故事应当停止在他们结束简单的交易关系,就此分开——让这段奇异的旅途重回梦境。

林皓卿压下心中的情绪,他明白,在当下这种情景,队友必须保持步调一致。

一致的清白。

他转过身,隔着厚厚的外套捏住严景铄的手指,冷静道:“你听过糖果屋的故事吗?”

严景铄眼中的羞涩情动瞬间消失。

“你是说,我们像汉赛尔和格莱特那样留下“白石子”以防迷路?”他立刻领悟林皓卿的言下之意:“既能不迷失方向,又可以标记已经检查过的区域——”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剩余的半包贴纸芯片上。

贴纸芯片设计时使用了微型自发电电池,只要连接信号,随时可以展开屏幕工作。

“但是超过信号接受范围。”严景铄抓了抓头发:“如果可以增强信号......”

“暂时只能当做“石子”用。”林皓卿观察到芯片在接触地面后的十分钟,金属光泽逐渐被纯白色吞噬:“不引人注意,可以维持久一点。”

两人选定方向沿着左手边的墙壁出发,拉着手一路走一路留下贴纸。

明明只是两栋大楼的楼梯间,从外部看不超过五米的宽度,实际进入后却走不到尽头。弧形的墙壁甚至没有明显转角弧度,但只要走过,再回头,地面上留下的贴纸立刻消失,要蹲在地上慢慢摸才能找到痕迹,林皓卿更加不安。

第一个出现的“异物”是一团白色的毛球,像一个倒在角落的懒人沙发,过于干净的白色让人没有使用的欲望,外层包裹了一层蛛丝一样的纤维,缠绕成一层布。

没有丝线交叉纺织的痕迹,纤维光滑又纤细,并不像湿巾和宣纸的工艺,是用什么让这些纤维组合在一起?胶水吗?

这团毛球被戳的时候也会凹陷,但是力气更大就会穿透表层,收回时表层又重新恢复原状,也不符合胶水的原理。

林皓卿蹲着研究了半天:“要不要试试拆开这团丝线,也许可以从这里固定到下一个地点,我们的贴纸可能没有那么多。”

“这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林皓卿茫然的皱起眉头:“难道还有不能破坏物体的规则吗?”

“tong——”

极轻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磕到了地板。严景铄顿了顿,轻轻晃了晃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林皓卿意识到什么,跟着严景铄站了起来,视线绕远,一如往常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原本空旷单调的地板,目之所及的边缘,各种形状的白色毛球隐隐约约冒了出来,七零八落的摆放着。

这么形容并不合适,应该称不上是“各种形状”。

林皓卿神色复杂,难以言喻的可怖紧紧锁住了他的声音,更合理的描述是——各种姿势。

那些被白色纤维包裹的核心不全是蜷缩成一团,有的是靠墙直直的一长条,被包裹成一根无用的柱子,有的撑着墙壁和地板,就像特意摆出的艺术造型。

近处的毛团零散摆放,活像懒人沙发创意工厂,直到更远处,没有被纤维完全包裹上的人形躯干露了出来,他们跪在地上朝前伸着手,维持着挣扎求救的姿势,伸出的手掌已经被那层薄薄纤维拉扯着团了回去。

骨骼和肌肉没有活着时候的坚硬和韧性,被薄薄细丝摧枯拉朽地夺走了人形的姿态。

林皓卿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懒人沙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

“我想,现在应该可以报警了。”

巨大的冲击让林皓卿呆呆愣在原地,这是他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尸体,好像他人生的前三十年被死神格外眷顾一样,那些本该寿终正寝的长辈,还有淡忘在记忆里的宠物,此刻他才隐约意识到一直以来受到神的偏爱。

好像有人特意让这些冰冷的死亡和随之而来的悲伤远离自己,这层在他周围矗立多年的隐形防护罩,他直到今天才注意到存在。

“你还好吗?”严景铄担忧的揽住他的肩膀:“不然我抱你过去,太难受就别看了。”

林皓卿沉默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要做。”

“收集......”

最要紧的也不是物资,是信息才对。

林皓卿微微偏过头,尽量用余光去瞥,严景铄蹲在地上,宽阔的脊背挡住大部分冰冷的残骸,但撕扯和干枯皮肤的摩擦声还是泄露出来,窸窸窣窣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之间的“安全绳”已经解开了,严景铄谨慎地把衣服在林皓卿纤细腰间紧紧绑住,另一端系在自己腰带上。

这幅像小狗被主人牵的场景已经无法激起林皓卿心理波动,他刚刚鼓起的勇气在靠近这些毛团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一想到刚刚他甚至还拿笔戳来戳去——被完全包裹后里面会变成什么?

那些柔软的史莱姆一般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内部,粉碎的骨骼,粘稠的内脏,那些白色纤维是头发吗?

手指皮肤的触感也变得异样,干燥脱水的幻觉由白色毛团蔓延而来,呼吸时似乎能闻到极淡的粉尘味,他不敢想那是什么,不由自主的呜咽起来。

他终于崩溃了。

脱下大人的外壳,躲进严景铄怀里,这一路的诡异危险终究压垮他,在温暖安慰中,他忘记自己的年龄,泪眼婆娑的小声抱怨,连嘴唇也染上水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在抽泣中晶莹摇晃着,慢慢悠悠落在严景铄的衣襟上,留下一粒粒深色的印子。

“我们,我们还能出去吗?还是会像这些人一样......”林皓卿颤抖的睫毛像蝶翅,眼角的湿润红晕格外美味。

严景铄的胸膛紧紧挨着林皓卿的脊背,清晰的脊骨形状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衣轻轻颤抖着,对方脆弱的姿态让他心底膨胀出爱欲,像喵喵叫的小猫咪,像剔透的果冻,像枝头飘摇的嫩芽。

脆弱和崩溃反而让林皓卿散发出更加诱人的甜美,无力地等待着被人掠夺。有一股热意不受控制的泛滥。他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束花,枝叶和花蕊一样脆弱,这娇嫩的颜色让他口齿生津,跃跃欲试。

“我,我该怎么办......”

花骨朵被可怕的红蓝教吓傻了,战战兢兢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愈加用力去勒紧他的细腰,对方被箍住嵌进自己怀里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严景铄不由得想起前辈们的交谈。

那花蜜的美妙不在花蕊的鲜艳,而在于蜜汁本身。

他那时搞不懂的含义,如今终于可以亲口品尝。

越来越粘稠暧昧的气氛,在此处不合时宜。林皓卿还沉浸在无处安放的恐怖之中,近在咫尺的嘴唇终于急不可耐的覆了上来。

铁掌将林皓卿狠狠按进滚烫的怀抱,含着嘴唇吮吸,眼泪的咸味被尽数舔走,浓厚的木质香由于距离被打破,终于越过纯白的防线涌了过来。

林皓卿再次感知到了真切的另一个生物的温度,不再是隔着所谓的安全绳,也不再有道德的束缚,

恐惧轻而易举的打破枷锁。

不得要领的吻转而舔舐下颌的晶莹泪滴,顺着脸颊向上一路落到瞳孔,情欲替代不安,眼角的浅粉染上媚意,尽管这并不是出自本心。

感觉到腰间的“安全绳”被拉扯,林皓卿这才恍惚的抗拒:“别.......”

终于撬开了。

林皓卿似乎听到含糊不清的喟叹,但黏腻的水声盖住了一切声音,缠着不放,掠夺,和无法控制的声音。

我是来救人的,林皓卿眼角挤出泪花,残存的理智和崩溃的神经搅在一起——现在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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