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肃静。
良久，褚彻站起身，他和张有正隔着一个大厅的距离，执着的目光结结实实落在张有正脸上，褚彻板正地敬了个礼，简短道：“这案子我一定会查下去。”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秦风感觉警局里直接骤降一百度，他手脚发凉，连忙准备劝褚彻先别急，清脆坚定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褚队查我就查。”
冯娇眼神坚定，说完后也学着褚彻的样子敬了个礼。
秦风刚准备抬起的手落下，小声嘟囔：“俩祖宗。”
他叹了口气也站起身，语气确实稀奇的正经：“他们都查我也查。”
有了三个人的带头，警局大厅里的所有警察都齐刷刷站起身，他们不说话，只是目光齐齐看向张有正，眼里是和褚彻一样的执着。
看着这幅场面，素来感知不到家国情怀的谢风舟也忍不住心间震颤，像褚彻这样愿意用自己一生的精力去为这个社会做贡献的人，这屋子里全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越过人群走到离张有正半臂距离的位置，琥珀色的瞳孔里全是认真：“张局，我有能力保他们。”
听见这话，张有正刚刚绷紧的神色泄了气，他的视线在谢风舟和那群年轻的警察之间巡梭，久违的暖流在心中流淌，半晌，他大手一挥不耐烦道：“你们想干就去干，一群小兔崽子。”
苍老的局长大人只是在推门走时心软地扔下了一句话：“我给你们兜底。”
“还杵着干嘛，出队了。”褚彻环视了一圈众人，手掌拍了拍桌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警察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行动起来透露着一股人机感，谢风舟看着秦风和高越狭路相逢同时往一个方向移最后喜提脑门磕，心里有些无奈。
褚彻顺着谢风舟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就是秦风和高越两人抱着脑门哀嚎的样子，他扔了个笔盖过去，笑得和蔼可亲：“三分钟坐不到车上，这个星期算你们在警局义务劳动了。”
谢风舟看着笔盖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两圈后正好滚到资料柜缝里，又看了看桌子上几乎所有水笔都住的开间，觉得警局的文化不仅特别还有传染性。
唯一的优点就是挺好用的，刚刚还死活分不开的两人一溜烟跑走了。
褚彻用对讲机布置了下任务便扭头说道：“咱俩去圣心孤儿院。”
谢风舟看了下褚彻被衣服遮盖住的腹部，点头：“好，我开车。”
褚彻这次倒是没犟，乖乖把钥匙递给了谢风舟。
褚彻的黑色路特斯还留在码头，这次不得不开警局的警车了，谢风舟握着方向盘心里感慨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圣心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女人，你说他是杀害龙广天的凶手吗？”
谢风舟瞥了眼靠在椅子里姿势不太自然的褚彻，说道：“哥，你伤口裂开了？”
褚彻摆手：“怎么可能，哥身体早恢……”
谢风舟叹了口气，说道：“你衣服外面沾血了。”
褚彻立马低头查看，深蓝色的警服平展的贴在身上，丝毫没有血迹。
褚彻这才意识到谢风舟是在诈自己，不由笑出声：“跟哥还玩这套？”
谢风舟不置可否，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瓶迷你装的云南白药扔给褚彻：“先喷一下。”
褚彻接过云南白药，在抽屉翻了会拿出来一卷绷带，褚彻警服里面穿的是一件修身的米黄色毛衣，腹部的位置渗出了些血，谢风舟扫了一眼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
褚彻用随身的小刀划开纱布，取纱布时响起皮肤和纱布分裂开的嘶嘶声，听得谢风舟牙酸。
谢风舟想降下车速停到路边，结果刚踩下刹车褚彻就说话了：“不用停，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谢风舟扭头看了一眼，褚彻的额头挂着一层薄汗，原本就不厚的嘴唇此刻紧抿着，身体绷得很紧，药水顺着腹肌划入裤腰，正在费力地缠着纱布。
谢风舟纠结了一瞬还是停下了车，他咽了咽口水，迅速转头，努力放平声音：“哥，我帮你打个结，很快的。”
褚彻拗不过谢风舟，只好把绷带塞到他手里。
“哥，你稍微坐直点。”
一坐直褚彻的胸肌就更加明显了，谢风舟感觉自己稍微一低头就会撞到，他只好直起身子跪在主副驾座位之间的隔断上给褚彻扎绷带。
褚彻看着面前的青年换了个姿势，跪坐在自己的旁边埋头干活，青年修长细白的手指绕着自己的腰腹一圈圈缠着，没两分钟就包的严严实实，末了还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绷带抽紧的瞬间褚彻不由闷哼一声。
谢风舟冰凉的指尖轻触了男人一下就很快退开，他坐回原位语气正经：“好了哥。”
没有了衣服的阻挡，谢风舟的触摸简直酥得让褚彻想要战栗，褚彻绷紧身子低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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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孤儿院离警局不远，谢风舟到的时候发现院长就站在孤儿院门口，身边站着几个漂亮的女孩像是准备迎接他们。
褚彻语气微沉：“她知道我们要来。”
谢风舟倒是接受良好，理所当然道：“能在江海混这么久多少有点人脉，何况我们今天还是开着警车来的。”
谢风舟边和褚彻小声说话边推开车门，他遥遥地冲站在门口的院长笑了笑，一副友好模样。
门口的女人打扮很朴素，脸上也没有化妆，她把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看起来颇有点温婉母亲的感觉。
褚彻乖乖跟在谢风舟身后当花瓶，跟谢风舟比起来，他更适合当个看起来武力值报表的哑巴。
谢风舟缓步走到女人面前颔首笑了下，声音客气又礼貌：“您好，我是警局的顾问谢风舟，今天来拜访是有些事情想问您，叨扰了。”
曲利右手撩了撩头发，左手狠狠掐了旁边的女孩一把，一声脆脆的童声打断了曲利的话，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扬起笑脸看向谢风舟，瘦弱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大哥哥，你能陪我玩会吗？”
谢风舟感受到女孩用指尖轻轻划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稚嫩的脸庞但眼里却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妩媚。
他抽出衣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柔声道：“好。”
曲利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声音却和缓道：“真不好意思，这孩子让我给惯坏了。”
谢风舟也不计较，他拉起女孩的手朝褚彻扔了个眼神：“没有，孩子很可爱。”
褚彻默默看着谢风舟带着女孩走远，恨铁不成钢道：“就知道玩。”
曲利还没来得及开口褚彻话锋一转：“要不咱们去聊聊那把Kahr，成色很新啊，最近刚到的货？”
曲利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流氓的警察也是个老手，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她僵硬地笑了笑：“叫我曲利就好，至于您说的枪，我真的不知道。”
褚彻笑得一脸天真，语气惊讶：“我什么时候说那是枪了，曲院长这不是很懂吗？”
曲利懒得装了，既然刚刚那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年轻人都被收买了，这个装模做样的警察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冷笑一声：“您说笑了，我们去办公室谈？”
褚彻轻咳一声：“正好，我也渴了，不知道曲院长这里有没有Screaming Eagle的红葡萄酒。”
曲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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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跟着小女孩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屋子，屋子在孤儿院的最西边，但是看起来却和孤儿院毫不沾边，门锁甚至是用的密码锁，曲画一只手牵着谢风舟，一边输入密码，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曲利说让我把你留在这儿最少半小时。”
谢风舟琢磨着半小时她能干点什么，没注意到开锁的小女孩眼里已经蓄满了泪珠，直到密码锁传来滴的一声，女孩哽咽着开口：“大哥哥，我……我害怕。”
谢风舟回神，松开她的手蹲下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曲画这才发现面前的哥哥眼睛是金色的，他的眼神那么柔和，曲画觉得他根本不像曲利说得那样。
曲画看着面前的谢风舟都忘记进门了，她目光呆呆地看着谢风舟，问道：“哥哥，你是坏人吗？”
谢风舟轻笑出声，食指弹了弹女孩的脑门：“当然不是，哥哥是来救你的。”
曲画回过神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屋子，姐姐说这个屋子里有吃人的魔鬼，让她千万不要靠近。
她摇了摇头在心里给自己加油，要是被曲利知道自己没完成任务又要饿肚子了。
这么想着她拉着谢风舟的手一使劲就把他推进屋子里了。
谢风舟踉跄了一下，刚准备调笑小女孩力气大就被面前的场景震惊了。
屋子有一张巨大的床，红色的纱幔从房顶垂下来，床上摆着的玫瑰花瓣若隐若现，房间一扇窗户都没有，被刷的粉嫩的墙面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