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运动会如期举行了,各个会场的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原先报名参加比赛的冉夕,没有拿到名次地坐在树荫下,打算休整一下回宿舍洗个澡就回家睡觉。
一瓶水贴在她的脸上,让她一抬头就看到洛旗漫不经心的脸:“喝吧!比赛很精彩。”
“精彩?你确定不是在嘲笑我。”冉夕几乎是夺过他手中的水,拧开后一口气灌了半瓶下肚。洛旗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耳朵开始嗡嗡叫了:“梁优优呢?你们平时不老在一起吗?”
梁优优和胡集各自参加了项目,就算冉夕要去他们的会场找人,一瞥这么多乌压压的人群,她顿时泄了气:“你就没参加项目吗?白瞎了你这副体格。”
洛旗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心平气和地回应着她的阴阳怪气:“我总不能上去表演扛着旗帜转圈吧!”
他一说起这个,冉夕不禁回想起当时坐在圈内,被女鬼袭来无措时,洛旗的后背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后,恐惧似乎是在那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沉浸在当时的氛围中,盯着洛旗忘记了移开视线。洛旗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半开着玩笑:“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该不会get到的魅力了吧?”
“你倒是很自信。”冉夕收回了视线,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就是看着你偶尔会觉得很陌生,可能是因为你总是藏了很多事吧!”
洛旗双手撑在地上,半仰着身体望向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很难得和你这样说话。你之前对我的敌意太深了,你总觉得我在使坏。”
“哪里难得?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这样说话了。”冉夕指的是那天晚上他们的谈话,实际上是洛旗单方面的输出,她是作为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说完这句话,她下意识去观察洛旗的反应,哪知洛旗亦是这么想的。当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他们愣了一下,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你是不是在撮合布语和云烝然?”洛旗为了避免两人莫名的尴尬,差点咬到舌头地转移了话题。
冉夕眼睛亮了亮,八卦地看向他:“哎呀!你真没看出来吗?”“我看出来什么?”洛旗紧张兮兮地回问着,期待着她的回答。
“云烝然喜欢布语,这么明显的事你居然没看出来!枉费你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冉夕可惜地直摇头,洛旗没料到一个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他几乎是蹦起来解释着:“我不是恋爱,只是借着由头查事情。”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冉夕想到他为了套近乎,故意惹怒席佳,害得自己被不良学生围堵的场景。要不是布语出现,自己会成什么样子,还真不敢想象。
“席佳那件事,我是不是一直没找你算过账?”冉夕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顺便活动着手腕,一副即将大仇得报的畅快模样。
洛旗被她突如其来怒发冲冠的气场,惊得退后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是男人就别躲!”冉夕放了狠话,朝着洛旗揍过去了。洛旗边躲边往后退,迎接着的是冉夕更加密集的拳头:“别躲啊!恋爱小生!做过的事情不付出点代价,世界上没有便宜的事。”
“是不是你打完就消气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听到他还在跟自己讨价还价,冉夕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力道可以更重些:“这么长远的吗?你少给我画大饼了,你连现在的拳头都不敢接,还跟我谈条件!”
闻言的洛旗彻底放弃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迎面接住了冉夕打向脸颊的拳头。她是卯足了劲出的一拳,本以为洛旗继续躲,哪知他特意躬下腰,结结实实挨了自己的拳头。
力的惯性让洛旗摔坐在地上,左颊迅速青紫起来,嘴角溢出了些许的血液:“还可以继续打。”
他利落地爬起来,双手伏在膝盖处,指着自己的右脸:“打这边。”
“你故意的吗?”冉夕说不上来的情绪复杂,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平静的指示:“我不想打了。”
她凝视着洛旗的眼睛,试图找出他眼中的戏谑和轻浮。可他的目光中此时的真诚和等待,让冉夕不断地后退着:“你别这样了,这样很可怕。”
“可怕?”洛旗不明白她的意思,站直身体朝她走来:“你眼睛花了吗?我怎么长得可怕?”
拔腿就跑的冉夕,让洛旗呆滞在原地,他摸着痛得麻木的脸:“你倒是打完啊!”
忙碌,疲惫,好累。奔波于各个会场搬运矿泉水的布语,脑海中除了这六个字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什么时候正常上课呢?她有些体力透支地送完最后一箱矿泉水,拖着快要竭力的身体,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算了,先偷个懒休息一下吧!
“小心一些,差点摔倒了。”布语惊诧地盯着扶住自己的一双胳膊,听到了上方云烝然的声音。真奇怪啊!这个人怎么老是出现在自己周围,甩都甩不掉?
被大力推开的云烝然,尴尬地望向远方说:“搬矿泉水找男生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子搬来搬去的多累啊!”
“我能帮忙!”布语瞪着他,气鼓鼓的脸在阳光下晒得通红,干得起皮的嘴唇不悦着说:“我可以做到的事,不需要男的!”
云烝然仍旧目光柔和,轻言细语着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做的活太多了。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搬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云烝然就这么爱发脾气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凶狠呢?他很无辜啊!
“对不起。”如同弓背哈气警告炸毛的猫,瞬间耷拉下耳朵和竖起的毛发,一副蔫了的模样:“我自己情绪有问题,你别理会我。”
她垂着脑袋绕过云烝然继续往前走,云烝然跟在她身后,把拧开的水瓶递给她:“喝一口吧!你跑来跑去给大家送水,自己怕是都没喝到一口。”
额?好像今天都没有喝水。布语接过水瓶,慢慢地喝了一口,无神的眼眸亮了起来:“我好像渴了。”
当她喝完一整瓶的水后,站在原地像是等待重启的机器,正一点点的活过来般。云烝然拿走她手中的空瓶,看到她的气色好多了:“下次不要一个人这么累,喊我一起来帮忙啊!你不是有我的联络方式吗?”
“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大脑重启后的布语,语气正常了:“这样也可以帮忙吗?”
有时候觉得她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她傻得可爱:“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就是需要互相帮忙的。”
一说起这件事,云烝然想起那无疾而终的题目讲解:“你为什么不继续问我题目了,是生气了吗?”
“因为你不收钱,我不想欠人情。”布语实话实说的时候,云烝然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收下了。”
她以为云烝然打算跟自己付费学习了,连忙地摆了摆手:“现在不需要了。新来的班主任特别好,让我有问题直接发给她,她有时间就会回复我。”
“你当时......”即使懊恼自己当时的婉拒收款,导致两人可以时常交流的路被自己亲手掐断了。云烝然却很想知道,那时候她想到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找我讲题?”会不会是因为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呢?
布语听到他的问题,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的震惊:“你不知道自己是理科第一吗?学习当然要找最好的人问啊!而且我本来就打算付费的,自然要找最聪明的人啊!”
“......”他竟不知道该回什么,勉强笑了笑后,失魂落魄地答:“真庆幸我是第一名啊!我真的第一次这么庆幸。”
他喃喃自语着离开了布语的视线,让布语越发搞不懂了:“是在跟我宣战吗?还是真的才知道自己第一名啊?这么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