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语已经打算要为冉夕挨下这一刀时,一个篮球嗖地一下朝这边飞来,狠狠贯穿了阿秋的脸。阿秋如同烟雾一般,目光哀怨地盯着冉夕和布语,消失在黑暗之中。
脚上的束缚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冉夕动了动脚踝,总感觉听到奇怪的叮咚声。她还没想清楚时,桑青一只手把她提溜起来,另一只手则把布语拉了起来:“天太黑把你们吓到了吧?”
球场重新恢复了照明,云烝然还保持着扔球的动作,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滞了。洛旗见到她们俩没事,松了口气地按住他的肩膀:“多亏你投球准!”
桑瑶跑去捡起被扔来的篮球,闻到即使沾染到灰尘还能闻到的血腥味,立刻把球扔掉了:“上面有血好恶心!”洛旗几步跑过去,拾起篮球往水龙头的方向走,桑瑶紧随其后追问着:“是你的血?”
“是啊,我现在洗干净。”自来水冲刷着篮球上的污渍,洛旗的心却更加无法安定了,他心中已经得到了结论,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冉夕说才好。
担忧又着急的桑瑶,查看着他已经被血浸湿的纱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傻瓜吗?受伤了打什么篮球啊!”“不要紧,小伤而已。”洛旗无所谓的态度,更加让桑瑶心痛不已:“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要,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冉夕心怀疑问地打算问洛旗一些事情,来到水池附近就听到桑瑶责备的声音,像是小情侣间的吵架,让她又折返回了休息区。
“球没有打到你吗?”桑青正关切地问着布语,布语摇了摇头,朝着走来的冉夕挥手:“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云烝然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淡漠的眼神扫了一眼桑青,结果得到了桑青眼中的嘲笑:“哎呀!云烝然今天输得这么惨,就这么不打了吗?”
激将法这么一来,云烝然狠狠瞪着他打算开口宣战时,布语拦在了两人中间,无比平静地替他答:“他对输赢从来不在乎的,也不会为了这种事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桑青本来是看云烝然笑话的,被布语这番话闹得脸色难看起来。她这么说好像是自己对输赢无比在乎,抓着云烝然这个小屁孩欺负似的。
冉夕观察到云烝然错愕之后喜出望外的表情,又感受到了桑青的怒气和难堪,打着圆场把布语推向云烝然那边:“云烝然你先送布语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跟桑青哥说。”
等到两人走远了,桑青按捺不住的脾气忍不住对她发了出来:“冉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道我对布语有意思,不撮合我们就算了还把她往别人那里推。”
“我可不会撮合你和布语的!你的花边新闻我可听过不少,少给我装纯情。”冉夕不跟他客气,回怼时的一板一眼又把桑青逗笑了:“你还是小孩子气性,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你不懂可就别掺和了。”
她生气地跺了跺脚,很明显听到了金属的声音,有点发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桑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担心地问:“冉夕,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桑青哥,你不觉得是我脑子有病吗?”她已经习惯别人对她的精神的质疑,桑青的态度反倒让她无所适从了。
“我看你健康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脑子有病呢?”桑青靠着椅背,望着在球场上奔驰的队友们:“可能还是你太小了,等你到了社会就会知道质疑自己是件很傻的事。”
冉夕看到他眼神中有种不符合年纪的苍凉,似懂非懂地问:“你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成?”“我都打了多少场职业赛了,已经算是社会人了。肯定比你们这些象牙塔的家伙成熟啊!”桑青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的事我以前听过,难怪这么多年不来这边玩了。”
“桑瑶年纪小不能理解,你别跟她置气。”桑青叹着气,望着冉夕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你看今天桑瑶多活跃给我们加油,你小时候比她还活泼呢!开心点吧冉夕,人总要往前看。”
洛旗抱着洗好的篮球回来时,发现球场上已经用上了别的球就算了,冉夕正和桑青聊得又哭又笑,让他不明所以地蹭蹭冒起怒火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篮球飞出了自己的手心,朝着桑青的方向砸过去了。桑青正专注听着冉夕的话,完全没留意到飞来的球,直到被重重击中了胳膊,痛得他扶住手臂查看时,与洛旗冰冷的目光撞上了。
“洛旗你疯了!”冉夕看到地上还在滚动的篮球,急忙查看着桑青的胳膊:“你可是要打比赛的,要不要紧啊?”
桑青揉着已经不再痛的胳膊,不悦地打量着走近的洛旗:“怎么?输球了还有脾气呢?”理智回归的洛旗,实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只得不断地道歉:“我以为你会接住,对不起。”
奇怪的金属声再次回荡在冉夕的耳畔,她四处张望着心慌着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洛旗跟在她身后,她好似没听到般往家里赶。
今晚的夜实在静得出奇,冉夕丝毫不困地倚着床边坐下,在黑暗中默默听着时不时响起的金属声。阿秋为什么会突然失控,抓住自己脚踝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脑子如同一团乱麻,让她不知道该对谁诉说。
叩叩叩,有节奏的敲窗声在落地窗响起来,冉夕先是吓得一缩后,马上打开了房间的灯光。站在窗外的洛旗,看到她还未入睡后,指了指窗户。
冉夕一边打开窗户,一边压低声音吼着:“你疯了吗?大半夜地跑到我的房间来?”洛旗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发誓我是有事找你。”
“大半夜站在女孩子的窗外敲窗?你不能敲门吗?”冉夕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可看到他胳膊上缠绕的绷带后,不禁缓和了语气:“有话快说吧!”
洛旗倒也老老实实地站在窗外,没有走进来:“我是越想越不对劲,怕你出事特意来看看,还好你没事。”冉夕只好把自己听到的怪声告诉了他,他瞬间凝固的表情让冉夕不安:“你知道那是什么?”
“索命链。”洛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怨恨,要对你使用这种东西。”
冉夕还在消化他的话语时,脚下突然一滑,让她摔得龇牙咧嘴。洛旗冲进来扶她时,两人看到她的脚踝上出现了一条锁链,延伸到门外看不到尽头。
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嘀嘀咕咕聚在一起的各种声音交杂着,仔细听着都在说同一句话:“换命换命......”
脚踝被狠狠一扯,房门自动打开来,冉夕被不受控地朝门外拖去时,洛旗划开了自己手臂的伤口,血液溅到她脚踝的锁链上,坚固的锁链被融化着:“你最好抓紧我,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