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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奔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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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的乐曲在门外大张旗鼓地响起来,阿秋凑到门口一看,烟雾中的院子挤满了踩着高跷奇形怪状的人在跳舞,还有很多戴着可怖面具的小孩,在中间穿梭着笑声不断,既天真又诡异的感觉让阿秋都吓得退了回来。

“我都怕这种事!未免太离奇古怪了!”阿秋加固着门锁,对正在帮忙拆开他们桎梏的布语喊:“我想跑都没地方跑!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跟你们回来。”

她虽无比懊恼自己卷入这无妄之灾,但手脚利落地帮着布语扯冉夕脚踝上的锁链。尽管一点用都没有,她仍没有放弃。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烟雾浓烈到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冉夕感受到布语垂下去的手,继而听到她倒地不起的动静:“云烝然你快看看布语怎么样了?”

冉夕认命般地站起身来,不再反抗锁链的力道,顺着它的力道来到了门口。室内载歌载舞的欢舞,与哀伤的乐曲不符合。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这场闹剧才会结束呢?她猛地一下拉开了门,跳出去的片刻关闭了门,一个人站在欢舞的队伍里,被一群小孩牵引着走出院外。

这场景实在太像奶奶过世时的场面,只不过那时候走在队伍里是奶奶,现在是她而已。铃声阵阵像催眠曲麻痹着她的精神,她麻木地行走着,目光黯淡地盯着一团空中的鬼火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衣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倒要看看是谁!”

她两眼无神地看着眼眶全黑的洛旗,浑身散发着的黑气里,释放出危险的邪气和鬼气,压迫感极强的气场波及到四周,她听到孩童发出惨叫,离得近的当场自燃,黑色的纸碎片掉落在地,变成一个烧完纸的黑圈圈。

离得远的不是烧燃了手,就是缺了腿,哭得凄凄哀哀地跑着,钻入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洛旗,你还好吗?”不是第一次见洛旗这样的眼睛,只不过这次他不再像是人类,而是散发着修罗般的死亡之气。

他没有回答,仰头望着朝他们聚来的踩着高跷的怪家伙们,扬起嘴角笑时的态度,令冉夕不安地握紧了他的手:“洛旗,你冷静一点。”

他的手很冷,冉夕手心的温度无论怎么都无法捂热他,她心知大事不妙,大力晃动着洛旗:“醒一醒!洛旗,你快点醒过来!”

洛旗挣脱了冉夕的手,跃起来时冉夕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女人。在洛旗记忆中死去的女人,在转动着的电风扇下旋转的女人。

怨气和恨意不断从洛旗身体里泻出,一颗头颅滚落到冉夕的脚边。那张奇形怪状的人脸,此刻惊恐地睁着眼睛,痛苦地张大嘴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暗红色的血液沾到冉夕的鞋子,她抬起头看到晴朗的夜空,圆月当空的月色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在明朗月色下的洛旗,如一头饥饿状态苏醒的雄狮,硬生生扯断了奇形怪状人头的脖子。背对着她的洛旗,偶尔侧过来的脸颊都变得陌生无比。

这不是洛旗,是裹着洛旗皮囊的怪物。应该害怕地转头就跑的,冉夕怔怔地站在原地,一颗提心吊胆的心却尘埃落定了。

就算他变成怪物又怎么样呢?血流成河的场面,残肢断臂的可怖现场,竟勾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恐惧。被鬼火围绕在中央的洛旗,生生用手掐灭了焰火,扯碎的鬼火散落在地,垂死挣扎之后归于尘土。

冉夕耳朵里仍然听到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格外的熟悉,但正是因为太熟悉了,她反倒一下子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婴儿响亮的啼哭由强转弱,顺着它声音的转变,空中的圆月亦在变缺,光芒持续黯淡着。在洛旗踩灭最后一团鬼火时,铃铛声彻底停止了。

有女人的痛哭和惨叫自快要消亡的月亮中而来,婴儿颤抖的尾音快要消失时,冉夕看到洛旗毅然决然地打算继续前行,他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她看了一眼自己透明的掌心,脚步快速地奔向了他。在洛旗还未跑起来之际,麻利地抓住了他的手:“你想去哪里?”

月亮彻底消失了,经久不息的痛苦声还在从空中传来。没有任何光亮的大地,变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失控了,在我身体里还藏着的那个我,你不是见过了吗?”虽然看不见洛旗的脸,但冉夕知道他此刻失落的神情。

“当我踩过了界,我就不会是人了。你知道我的来历吗?我们曾经在地下室看到被锁住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将要变成的模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他挣脱着冉夕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你为了救我而来,你这样善的心,怎么可能变成鬼呢?就算你变成鬼,那也是好鬼!”

“未来那么长,你为什么要否定自己?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你哪儿去了?”冉夕越说越气,忍不住狠狠踩他一脚:“像以前算计我都可以,不要这样自弃!”

洛旗听得皱眉头,垂头丧气地问:“我没总算计你,你把我说得太坏了。”冉夕的思绪已经转到其他的维度,眺望着四周问:“为什么四周都黑乎乎的,我们要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去呢?”

此刻万籁俱寂,原先女人的痛苦声不知何时消失了。现在没有月光,没有路灯,别说路了,他们连彼此都看不见,跟瞎了没区别。

“院子和屋内都是有灯的,我们找找看吧!”洛旗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不安的情绪安慰着:“这个阵法我已经破解了,应该能回去的。”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冒了一身冷汗,他根本没有解阵法的方法,纯粹是杀出重围。如果不是按正确的解法走,是不是还是困住的呢?

冉夕对他的话充满了信心,鼓励着他道:“上次我就觉得你很厉害!没想到你什么都会啊!”洛旗在黑暗中擦着冷汗嘀咕着:“我其实什么都不会,只会皮毛而已。”

你心性不定很容易误入歧途,不可教不可教!爷爷摇头叹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洛旗这回算是汗流浃背了。

爷爷,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会在如此困境呢?

“你的手出了好多冷汗啊!”冉夕好奇地问着:“你是不是害怕黑暗啊?”“嗯,我其实很怕黑。”洛旗拼命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漫无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冉夕的气息越来越弱,有一种快要厥过去的状态。“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不然会很危险。”察觉到她的手开始乏力地松开自己,洛旗反握住她的手:“保持呼吸。”

即使再笨的人,现在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冉夕犯困地要眯上眼睛,就被头顶上不断拍打的痛惊醒:“你干什么打我?”

“我是为你好。”洛旗既慌张又担忧的语气,令冉夕又想笑又想哭:“你是不是根本不会解阵法,我们被困住是不是?”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还以为能耍个帅潇洒离开,没曾想......”洛旗实话实说的蔫样,又把她逗笑了:“没事,万一咱俩真挂了说不定跟阿秋一样,每天都在草原上徘徊呢!”

“你总算喊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你们!”阿秋的声音是一道光划破了黑暗,他们眼前一亮的同时,豆大的雨水先钻进了眼眶和嘴巴里。

骑着马儿策马奔来的阿秋,就像冉夕初见她那时般的酷。她一边加速一边朝着两人喊:“布语和云烝然都快急死了,你们拉住我的手!”

接触到阿秋的手指,就像有一道门把他们吸了进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睁眼的刹那,冉夕就在客厅的沙发里醒来。

“醒了!”布语欢呼着,云烝然抱着躺在地板上的洛旗摇晃着:“这个还没醒。”洛旗快要被摇吐地张开眼,云烝然惊呼一声松开手,听到他落下去的一声响道:“醒了!”

马儿的嘶吼声让大家看了过去,阿秋骑在马背上驭着绳子,预感到自己即将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无端端地遇到你们,莫名其妙地卷入阵法成为一员,现在我又恢复自由了。”

“阿秋,很抱歉之前对你产生怀疑。”洛旗摸着疼痛的后脑对她道歉,冉夕不舍地追问她:“你已经记起你的事了吗?”

“嗯!我呀在那天搬救兵的时候就死了。执念还在,所以一直重复着那一天的时刻。”阿秋坦然地回答着:“但那又怎么样呢?人不都是抱着执念死,然后再轮回吗?生命的传递也正是因执念而生生不息。”

她调转了马头,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就算我已经成为执念的影子,也要继续奔跑起来啊!做人还是做鬼没什么区别,想要怎样过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阿秋骑着马跃出了客厅,马蹄阵阵的动静愈来愈远了,客厅里没有丁点阿秋曾出现过的痕迹,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冉夕始终会记得,阿秋坚毅的目光,在雷电的暴雨中一往无前的身影。总有一天,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驰骋,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下,我都能找到目标并为之努力不放弃。就算暂时忘记了一切,也要继续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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