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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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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温意触摸时,龚肆约神经便在一瞬间变得紧绷。

电影院内空调的低温在此刻却好似制热般温热。

千任的手心带着几分微汗,黏腻之感隔着皮肤接触在龚肆约手背。他想抽手,却发现千任死死按住了他。

龚肆约抬眸看去,千任带着几分深情的眼神里透出慌乱无措的神情。

银幕中面具人的镰刀落下,血液飞溅,猩红瞬间布满了整个影厅。如此猛烈的视觉冲击令龚肆约更加心惊胆战。

他慌了神,用力将手从千任手下抽出,手足无措地藏在背后,不断揉捏脆弱的手指。

环绕音箱的声音越来越大,千任的手却依旧一动不动地搭在扶手上。

龚肆约不敢看千任的眼睛,他眼神飘忽地低下头,紧紧盯着千任那只全然透露着窘迫与不安的手。但当他他睫毛颤抖着抬头时,又见千任正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

电影剩下的部分他无心再看,满脑子剩下的只有千任,千任的温度、千任的手、千任的唇、千任慌乱的神情……

都是他无比关注的一切。

似乎只是恍惚间,电影便步入尾声。电影的名字再一次浮现在巨大的银幕上,字迹潦草、苍劲——面具。

全片结束,龚肆约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目光呆滞地看向已然漆黑的银幕。

千任亦是如此。

“走吧?”南渡看向两人。

但龚肆约和千任都没有回应。

大抵是看二人呆若木鸡,南渡便又开口道:“走啊,你们怎么了?被吓傻了?”

龚肆约率先回过神,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他第一个表情便是微笑——极其真实的假笑。

千任后知后觉地起身,三人一同走向出口。

“我觉得这个真的很绝。”南渡开始滔滔不绝,“你们刚才拍照了吗?我要发朋友圈。”

“拍了,我微信发你。”龚肆约说。

“你们看懂了吗?”南渡又道,“很烧脑啊!”

他话音落下,看向那二人。

龚肆约忙着把照片发给南渡,于是千任感受到他的眼神后便回答道:“前面能看懂,后面就有些绕了,一头雾水。”

他这样说,但心里比谁都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没有看懂。

南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赞同千任的想法,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恰巧龚肆约把照片发在他手机上,南渡便自顾自地去发朋友圈了。

电影院很大,三人走出来就花了不少的时间。

从出口出来便是坞城为数不多的大型综合体。

南渡发完朋友圈后酒跑到一家饮品店门口,随后回过头问:“我喝奶茶,你们要什么?”

龚肆约:“果茶。”

千任:“果茶。”

两人的异口同声瞬间让在场的三人怔愣再原地,龚肆约半天没说话,最终还是南渡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行,合着就我一个人特立独行吧,行。”

他尬笑了两声后也不再问两人的想法就一个人去点单。

千任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萌生出奇异的想法后各种行动都变得失去控制。甚至连与龚肆约脱口而出同样的话这种平常的事情都会令他忐忑不安。

他找了一面墙,默默倚靠着,身体早已脱了力。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一刻不停地扣着墙,似乎想要挖出什么宝藏。

外人看上去或许觉得只是在发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那种恍若无事又要时刻惴惴不安的感觉。

南渡把果茶递在他手里时,千任才回神。

“现在才十二点,下午干什么?”南渡看着手表,“去ktv 吧?”

千任有些不在状态,看到龚肆约说好之后才行尸走肉般地点头。

行程很快敲定下来,离他们所在地最近的一家ktv 就在对街。

三人走出商场时才发现坞城下起了小雨,雨丝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片天空,乌云低沉,遮住了日光。

“下雨了?”南渡有些惊讶,“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

三人站在屋檐下。

“跑过去吧,就一段距离。”龚肆约说。

于是,他们便淋着雨冲了过去。

雨滴带着几分凉,打在身上是一种神经清醒的感受,也硬生生将千任的魂拉了回来。

跑到ktv 门口,雨被屋檐挡住,他们相视一眼,忍不住笑出来。

莫名其妙的笑。

龚肆约订了包间,他去前台操作时,服务人员已经带着千任和南渡进了房间。这是一家新开的ktv ,环境卫生,一切设备也都是新的,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南渡一进门就慵懒地摔进沙发里,享受地伸了个懒腰。

动感的霓虹灯光照得人头晕目眩,千任也找了一处沙发坐下,焦急地等待着龚肆约。

“谁先带个头?”龚肆约进来时开口道。

千任摇头又摆手,这种尴尬的事情他才不做。

好在南渡不怯场,主动点起了歌。一秒后,屏幕上亮起歌名——《专属情歌》。

千任下意识看向龚肆约,但龚肆约正和南渡眉来眼去地交流着什么。他又看向南渡的神情,那人正笑着,又挑了挑眉。

下一刻,龚肆约拿起了另一个麦克风。

“你们要一起唱?”千任忍不住问。

南渡冲他点了点头,又莞尔转头看向龚肆约。

千任再心里默念着这首歌的歌名,专属情歌……此刻,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前奏结束,南渡率先开口。

【漫天星辰,诉说着你的温柔。每个夜晚,思念如潮水涌流。】

南渡一开口,千任便愣住了。他的声音是难得一见的少年音,又如春风般温柔。

好似清风拂过树梢,吹起每一片绿叶,又扫过乡间田野,带起一片飞扬尘土。少年感的音色透着甜,融在暖流中,流入心脏。

轻盈的嗓音压过了所有伴奏中的杂音,千任难以控制地看向南渡的脸,成熟与青涩共存之意立刻浮现其中。

下一句轮到龚肆约,千任短暂地忘却了烦恼,只想听到他的声音。

【你的笑容,照亮我前行的路。让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比起南渡,龚肆约的声音更加清冷与低沉,道其中富有的磁性又让人不受控制地听下去。

好似在春风中迸溅四散的烟火,洒满山野。

千任从未领略过他的歌声,真正听到时,他便入了迷,乱了神。

几乎连神志也被攫取。

【这是属于我们的情歌,唱出我对你深深的情意。】

【让这旋律,铭记我们爱的故事。】

【直到永远,都不会忘记。】

副歌二人齐唱,清风与明月交织、夜空与烟火同存。两人的声音缠绵婉转,纠缠不清。

千任彻底于其中陶醉。

后面的部分他便失神地谛听着,像微醺一般跟随节奏摇摆。

全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依旧难以自拔。

“南渡哥,你是不是学过唱歌啊?”千任发自肺腑地发问,“好听。”

“他专业的。”龚肆约抢先一步答道。

“真的好听吗?谢谢。”南渡笑着。

千任连连点头。

龚肆约和南渡不知何时坐在了一起,千任在另一侧。

那二人紧接着游开始唱下一首歌,依旧是情歌对唱。

长久的陶醉之后,千任心中又莫名生出几分其他的思绪。他突然觉得南渡和龚肆约很般配,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

始终游离在外,无法融入。

他就是喜欢多想,控制不住地多想。

和龚肆约肌肤相处,他便心慌地逃避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龚肆约和南渡在一起,他又害怕见证他们不可能的情感……

千任觉得自己有病。

很严重的病,无药可救的病。

他皱着眉,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锋利,眸光一闪,如同寒光划过刀锋。

胡思乱想间,一曲又终。

包厢的门突然杯推开,服务员送进来几瓶果酒。千任靠门近,那人便把酒递在他手里,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南渡和龚肆约。

南渡莞尔道:“我买的,微醺一下。”

龚肆约在他身旁笑,面颊上似乎已经透了红。

听后,千任把酒放在桌上,随后自己开了一瓶紫色的果酒,一口灌下去半瓶。

“我靠,好酒量啊!”南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千任侧头笑了笑,蜷缩在沙发里,周遭的空气一点点升温。

“这首你的。”南渡把麦克风递给千任。

千任接在手上,又抬头看向屏幕,是刚才他点的《雨天》。

他喝了一口酒,似乎是为了唱前助兴。

钢琴的前奏开始,千任又鬼使神差地看向了龚肆约。神奇的是,那人也正看着自己。

千任迅速转回头,也在此时,前奏结束。

缓慢流畅的节奏一点点向下延伸,如同蜿蜒河流一路向下,汇入江河。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副歌时,千任便隐约感到一丝头晕。

他开口唱下去。

【雨天里的风景,你的身影,难以忘记。】

千任没学过唱歌,但好在不跑调,加上天生音色好听,歌声很讨喜。

他不知不觉间又一次转头看向了龚肆约的方向。但这次龚肆约在专心地喝酒,千任失落片刻,接上下一句歌词。

【我铭记这雨天,无法忘记的那一天。】

雨天,和今天一样的雨天。

爱意、恐惧交织,动人心腑的情绪洪流再次如海啸般涌入胸腔。

千任的视线移不开了,他直勾勾地看着,看着不远处的人。

龚肆约和他一样微醺着、沉醉着,甚至还在为他轻轻拍着节奏。一下又一下,也像是拍在人心之上。

千任唱到高潮,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跳到了顶峰。

【下雨天,爱在心间蔓延。】

他唱着唱着竟有几分哽咽,喝进肚子里的酒不断翻涌。

【无论风雨如何,都不会改变。】

一曲终了,痛苦又畅快的极端感受才随之结束。

千任松了口气,瑟缩进沙发的最柔软处,听着南渡与龚肆约的掌声,大口喝着另一瓶果酒。

直到最后一口划过口腔,又对上龚肆约诧异的目光,他才认清那瓶酒的主人。

是龚肆约的。

千任愣住了,他喝了龚肆约的酒,还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口饮尽。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逃走,但他没有。

南渡继续唱歌,龚肆约不知现在状态如何,反正千任是彻底醉得一塌糊涂,神志不清。

他借着酩酊大醉之意凑近龚肆约,俯身在他身上。

龚肆约下意识地抽离身体。

“借我躺一下。”千任放肆地拽住他。

龚肆约停下身子,抬头看向灯光密布的天花板。

“枕头。”千任迷糊着说。

他把头搁在龚肆约柔软的肚皮上,的确像枕头。

龚肆约默许,但把手紧绷滴放在两侧,没有像往常那样揉搓千任的头发。

想问开不了口,千任索性享受当下的快乐。

即使是短暂的。

.

大概是唱爽了,本来只付了两个小时的钱,最后又续了几个小时。三人从ktv互相搀扶着出来时,天色已经暗得看不见光。

雨依旧在下,还越下越大起来。

这不见停的架势不禁让人心慌,三个大醉之人如何穿越大雨?

“有伞吗?”南渡强制自己清醒过来。

“没有。”龚肆约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办?”千任扶额,刘海被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浸湿,“我好像醉了。”

“你不是好像,你就是醉了,酒量不行。”南渡打趣道。

龚肆约在一旁憋笑,看样子也醉得不轻,唯一说出口的一句话就是一会儿晚上吃什么。

“回家吃外卖吧,先想想怎么回去。”南渡说。

千任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店铺,“那有卖伞的。”

“嗯,跑过去。”好南渡说着步子便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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