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烧不尽 > 第23章 离开

第23章 离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南渡又接连唱了几首歌才下播,千任急促地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最后几口饭。

南渡已经从次卧走到客厅,走到他和龚肆约面前。

“南渡哥,没想到啊。”千任随口夸赞,“深藏不露!”

南渡笑着摆了摆手。

“其实本来是不想暴露的。”他故弄玄虚道,“但是反正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大显身手一下啦。”

千任勾了勾唇角,又心虚地看了一眼龚肆约。

他突然才意识到南渡口中“闲的没事做”的缘由——分明就是他自己啊,高烧的千任。

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三人现在可能在坞城地某个角落游玩,虽然算不上多么美好,但也总比现在这样待在家里好上一万倍。

“其实还是怪我。”千任讪然道。

南渡听到他说这话,立刻开口:“别这样说,生病的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话虽这么说,但千任还是感到过意不去。

他看着南渡的眼睛,只听那人看了眼龚肆约又继续说:“而且我这次来本来也是找龚肆约嘛,所以也没耽误什么。”

听他说完,千任的愧疚感倒是少了很多,但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更大的滔天巨浪……

千任也偷偷瞟了眼龚肆约,那人始终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在不停地附和南渡说的话。

方才南渡说到“龚肆约”这三个字时,千任心头便是一紧,说到他此行就是为了找龚肆约,千任就更是接受无能。

“嗯……既然你觉得没事就好。”他十分客套又稍显冷漠地应了一声。

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人设,但连千任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他扶了下额头,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怎么了?”南渡焦急问,“不舒服吗?”

千任摇了摇头又连连点头,他皱着眉,本以为只是心理作用,但直到眩晕感久久没有消失,他这才意识到这大概是生理反应——体温又开始上升了。

“我回房休息了,头有点疼。”他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说完,他就起身步步轻浮地走进了房间,动作僵硬得好似下一秒就会重重栽在地上。

躺在床上仿佛获得新生,千任乏力地喘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又无奈地叹气。

耳边的声音变得朦胧,如同一层湿透的纸巾包裹在耳边,但门外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却好似依旧清晰。

千任停止了身体的一切移动,丝毫不动地静止在被子里,努力辨认着声音的来源。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南渡和龚肆约在交谈,但具体的内容却始终模糊不清。

其实他们在说什么,聊什么和千任没有任何关系,但此刻,他却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破天荒地钻出被窝,蹲在门边偷听。

当他能听清说话的具体内容时,南渡的一句话已经临近尾声。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龚肆约停顿许久才接话:“很明显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南渡说。

千任一时间听不懂,但却隐约感到几分不对劲。到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龚肆约便再度开口。

“我……实在不行就离开,反正……估计也待不久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全然透露着失落。

只是失落吗?

这句话中的情绪绝不止这一点,但千任想却没有心思去剖析龚肆约其他的情绪。

仅仅是不知前因后果的“离开”二字就足以让他想要撕心裂肺地吼叫又张了张嘴才发现哑口无言。

这种有话无处说,也不能说的感觉太痛苦了。

后来南渡似乎在说话,也有可能是龚肆约;似乎有人在叹气,又或许有人在哭泣。千任咬着嘴唇,一时间竟失去了分辨那二人声音的能力。

他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一刻,也顾不上被发现的风险,千任站起身来,一个大步冲到床前,地板被踩的发出闷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他重重埋身倒在床上,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体温尚未消散的被子里。

原本充斥全身的困意与高烧带来的的疲倦感被那一句话全数卷走,一毛不剩。

“离开”“待不久了”,每一个字眼都对千任有足够的杀伤力,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龚肆约真的说了这些话吗?

千任的大脑在欺骗他自己,他反复告诉自己,龚肆约没有,没有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

但事实是,无论如何,那句话都会真真切切地在心里回响。

不知从何时起,龚肆约的存在变得如此重要。

千任翻来覆去好久,整个身子又畏畏缩缩地挤在墙边。

他已经很累很晕了,但两只眼睛却依旧睁着——就像,在顽固执拗地反抗。

门外似乎静下来了,千任清醒一些时才发现卧室外已经很久没了动静。

正当他以为南渡和龚肆约正坐在沙发上继续聊他一分一毫也不想听到的话题时,门口却突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或许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就能在一瞬间辨认出彼此,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脚步声。

千任百分之百确认那就是来自龚肆约的声音,果然,下一刻,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卧室。

他的步伐很轻,如果不是千任刻意关注,或许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此刻,千任格外地好奇与亢奋,他佯装熟的样子翻了个身,脸正对着龚肆约走来的方向。

他眯着眼偷瞄了眼龚肆约的脸。

“睡了吗?”龚肆约突然问。

千任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装睡,于是硬生生把那句“没睡”憋回了肚子里。

龚肆约没再继续说话,只是把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地坐下。

千任又瞟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说说话。

这本来只是个将要被扼杀在心底的胡思乱想,但千任的大脑却通过了它。

“我还没睡着。”他睁开眼睛说。

龚肆约也看着他,随后温柔地笑了笑。

“要喝水吗?”

千任木讷地点头,喝水不重要,重要的是龚肆约叫他喝水……

这才重要!

想到这,他及时刹车。

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水最终还是喝进了千任的肚子里,只不过是混着退烧药一起入了胃。

龚肆约方才不放心,又给他量了个体温,果然是高烧,于是便让他把退烧药吃了。

“你说这什么时候能好啊?”千任生无可恋道,“还真被你诅咒成功了。”

龚肆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面无表情。

“好好休息。”他说。

突然有种要告别的感觉,千任又想到了那句话,心口一阵难受。

“你要走吗?”他低声问。

“走?”龚肆约反问,“不走啊。”

千任希望这话是一语双关——现在不走出这间屋子,未来也不会走离他的身边。

但他知道,龚肆约的话中没有后者这层意思。

“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千任说。

“不出去。”龚肆约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陪着你。”

龚肆约的手在无意间触碰到千任的肌肤。

一瞬间,他的心跳犹如被连连敲响的鼓,全身上下都随之共鸣。

在龚肆约拿开手的那一刻,千任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但只有一秒,他便仓惶地松手,而后就闭上眼装死。

龚肆约大抵是继续坐在床边。

即使闭上眼睛,脑海中还在不断浮现出龚肆约的面孔,昏黑中,模糊的脸庞似乎越发清晰。

月光洒在他侧脸,仿佛泛起神明的光辉,黑棕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带着几分惬意与随性。

千任咬住嘴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紧到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想要拥抱,想要亲吻。

千任忍不住再一次睁开双眼,龚肆约那张真实的脸闯入视线,他便再也无法淡定片刻。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喜欢龚肆约,即使这本是如此疯狂的事情。

此前的那一次次心慌与无措都有了答案。

这世界永远在循环,无处遁逃便是死路一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