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格瑞的天此刻才堪堪亮起来，特莉丝所走的道路融在了这一片朦胧的雾气里，看不清楚到底通向何方。

尽管一夜未眠，对于久经磨砺的猎魔人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杰洛特的脸上未曾显出疲倦，他扭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同行者，也得到了乌尔比安否定的回答。

不知为何，在对方微微摇头的时候，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思维敏捷而善战，身体素质也和经过改造的猎魔人不相上下，乌尔比安可以说的上是一个相当完美的搭档。

杰洛特很少有能跟得上他步伐的同伴，他倒是有点儿期待，丹德里恩看到这一位不凡之人时会迸发出多少新奇的灵感。

他走了一会儿神，脚下不停却地往特莉丝给出的地址走，乌尔比安也看不出些什么，只是跟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桥洞。

诺维格瑞的桥仅仅只是比路边的楼房稍矮一些，在使得建筑们看起来此起彼伏的同时，也让桥下的空间显得非常————宽阔。

这里很干燥，每隔几米的墙壁上就插着照明用的火把，有不少的流浪汉躲在堆放的箱子里睡觉。乌尔比安和杰洛特难得在诺维格瑞走得这样轻松，毕竟在巡逻的士兵耳朵里，这些人的呼噜比起他们的脚步声来说要可吵的多了。

只是这类似于清晨散步的活动没能持续太久，出了这个桥洞，带路的猎魔人拐过两个弯，他们就到了卜梦者所在的地方。

依旧是杰洛特先行一步，乌尔比安走在他身后，把将要倾倒的破烂木版重新按回藤蔓丛生的墙上。

他这里避免了一场噪音危机，前面的杰洛特却被房屋门口一身华服的男人叫住:“旅人，请问你们只是路过，还是想找些什么？”

在这个永恒之火对异种深恶痛绝的时代，他的态度可以说非常不错，用词也礼貌的多，杰洛特当然不介意和他聊聊:

“你又是谁?”

“我是鲁道夫·约克希尔。”带着礼帽的男人站起身来，谈到自己的身份，他的话语里不由得带上几分骄傲:“没错，就是约克希尔家族的人。为这座城打下基础的就是我的祖先，而我现在拥有城内最大的银行。”

杰洛特抑制住自己叹气的冲动，他耐下性子开口:“你不需要自报家门，说名字就可以了。”

“我父亲常说:【儿子，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的能耐，不要藏起来。】”鲁道夫背着手这样反驳，但在他继续开口之前，乌尔比安就从杰洛特的身后绕了出来。

“你的父亲听上去是个富有哲理的人。”他接了一下对方的话才说出来意:“我们要找可琳·缇丽。”

“那你们来对地方了，可琳就在屋内!”鲁道夫听起来心情明显好上不少，“她接了我的委托，已经在里面好几天了，正梦着这栋房子的历史呢。”

“好几天?在她做梦的时候，你就一直在这门口，没有进去看看吗？”杰洛特敏锐地发问道。

“我是个银行家。”鲁道夫清咳了几声，“我买下这栋房子是为了它的价值，如果不是因为灵异现象会使它大大贬值，我是不会请可琳出手的。”

“能进去看看吗？”

“通常，我不会让陌生人进我的家。”他拉长了声音，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他还有下半句要说:“但是呢……凭着这两把剑，还有你同伴那一身不凡的气度。我想着既然是狩魔猎人，那就让你们进去吧。全当作是我一时兴起好了。”

这就是允许了的意思。杰洛特径直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推开这栋房子的门，乌尔比安跟在他身后，听到鲁道夫小声的念叨着:

“不过…背着两把剑，是因为怕它们同时断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