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受委屈。”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只是随口让她不要惹事,她便奉为圭臬,被人滋事欺负,在父皇面前都不肯多嘴为自己陈情。
如此乖顺,还不知要受多少欺负。
所幸他知晓他的秉性,愿意维护几分,否则还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
天都快黑了,越岁宁才回到崇礼坊。
萧清漪在院里等她,她满面焦急,迎到院前:“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进宫寻你了。”
她没想到昨日自己来找越显,竟然会给人惹出麻烦,早上听说邬商序他们去找越显麻烦,她眼前顿时一黑。邬商序这帮人如此鲁莽蠢钝,竟然胆敢在燕楚当众生事。
她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因为连累她无辜被罚而愧疚,又怕她吓得退缩,再不敢跟自己交好,那么,凭借越显接近明霁哥哥的打算就全盘作废了
对于萧清漪而言,这就是个巨大的打击,她就好似被人打了一个闷棍,胸口间的一口气都岔了一下。
“我没事。”越岁宁笑了笑,对她道,“不过明霁兄带我去东宫坐了坐,所以耽搁到现在。”
萧清漪飞快地抬起眼,忐忐忑忑地看向越岁宁,却见她眉宇中一片澹宁祥和,好似今天被罚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不快。
她微微松了口气。
越岁宁心情是真的不错,她的生存之道便是一味忍让。
邬商序没在她身上讨到一点便宜,她狠狠踩了他几脚,怕是脚都要肿好几天。他又没人帮他抄写经文,手也得肿几天,她想到这里心里就舒服了,觉得自己再没什么好计较的。
谢执玉跟她说的话,让她心里更是无比舒适。
这世上还没人跟她说过,不必事事忍让,可以给她撑腰呢。
想到这里她唇角就忍不住轻轻翘了起来,心上也轻飘飘的,脑袋里全是他的深情厚谊,便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
恰好要到行火节了,当做节礼送给他。
“做盏灯怎么样?”越岁宁跟迎冬商量,“他夜里喜欢看书。”
迎冬觉着送灯不实用,她过苦日子过来的,送礼就想送合用的:“灯用什么用?蜡烛往桌案上一插,就有光了。还不如给他做身衣裳,做双鞋,还能穿呢。”
主要是做灯她也不会啊,做衣服、做鞋她手艺倒是不错。
越岁宁说:“他也不缺衣裳鞋子,送灯也挺好的,在屋里可以看书,在外头可以照亮,用处也大着呢。”
她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一旦考虑好了,就不会犹豫再三。
迎冬就不再说什么,点了蜡烛在案头,越岁宁画灯样子的时候,她就画花样子。她答应了要教萧清漪绣一幅松鹤延年分屏,今天因为邬商序生事,她都没心情做,时间可赶了呢。
两人熬更守夜,夜深了,越岁宁的花灯样子画好了,迎冬的松鹤延年绣纹也画好了。
第二天,越岁宁带着迎冬直奔集市,选了半天,腿都快走断了,还没挑到做流苏要用的珍珠。
集市上的珍珠要么太大了,要么光泽圆度不够,入不了她的眼,逛到最大的那家珍珠铺子,铺主拿出一盒小珍珠说:“小且圆润的珠子本就难得,公子是做花灯,倒也不必求个尽善尽美,这种的也能凑合用。”
越岁宁看了又看,还是不满意,她自己用凑合凑合无所谓。可这盏灯是要送给谢执玉的,他是那般完美无缺的人,值得世上最完美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跟迎冬走出了珍珠铺。
迎冬倒是想到个办法:“要不去问问萧王姬,她那里说不定有呢。”
也只能去试试。
越岁宁便登门去问了,没想到萧清漪恰好有些小珍珠,便让琼枝立刻将珠子取来。
“原本是打算留着做步摇用的,一直没有喜欢的花样,就搁在那里了。你需要便先拿去用吧。”萧清漪将珠子递给越岁宁,温和道。
越岁宁感激地接过珠子,捧在手心里一看,粒粒圆润饱满,泛着莹白的光泽。饶是她不识货,也看得出来品质上乘。
越岁宁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多谢王姬救急,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萧清漪笑笑说:“能帮得上你就好,一包珠子罢了,值得了你几个钱。我请迎冬姑娘帮忙都没给谢帛呢,就当是谢了迎冬姑娘的情吧。”
她的大方爽朗倒让越岁宁不好意思了。
萧清漪依旧笑盈盈的,道:“我在燕京没什么朋友,迎冬姑娘耿直爽快,倒很合我的秉性,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若有的,必不会藏私。”
她不怕越岁宁来找她,只怕他们不来。有来有往,关系才好得快呢。
回家的路上,迎冬唇角的笑意藏不住了,走路的步伐都是雀跃的。
越岁宁知道她高兴什么,挽着她的手往家里走:“迎冬也有自己的朋友了呢。”
迎冬嘿嘿笑:“我就说绣花比读书有用吧,我要是跟你一样读书写字,就不能跟萧王姬相好,管她借珠子了。”
迎冬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今日到底承了萧清漪的情,她努力地攀着越岁宁的手,“等咱们地里的菜长起来了,我们请萧王姬吃锅子吧。她昨天说很喜欢吃云秦的饭菜呢。”
“好啊。”
迎冬在后院种了些蔬菜种子,这几天已经发芽了。她种菜的手艺跟绣花做饭的手艺一样好,一茬茬绿油油的叶子长得整整齐齐,看得人心情都舒畅了。
菜叶子长得快,要不了几天就能长到三寸,可以开吃了。
“到时候叫上谢兄。”越岁宁又补了句。
吃菜不忘赠种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