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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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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有些关于尸首去处的言论在城中散播。

为了防止疫病扩散,并州刺史不许百姓随意外出,可病重而亡的尸首放置在义庄迟迟不得入土为安,纵是天气渐凉,也总拦不住异味益浓。

更别提死者的家属也不忍心看着家人这般露天陈尸。

是以在听到刺史准许义庄收尸人兼官府衙役将尸首运出城外安葬后,许多百姓是欣然应允的。

可白日里才将尸首运出去,过午便听说焚烧尸体的消息。

并州城中霎时满城风雨。

有人言辞凿凿表示自己在城门附近看见冲天而上的黑烟,犹如冤魂厉鬼,久久不散。

也有新入城的闲人说途径城郊,亲眼瞧见官府衙役正在焚毁尸首。

更有自称是衙役亲朋的人,解释这一切全是刺史下的命令,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对此更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言论,便似直接承认下。

如此这般,即使是不存在的事情,也叫人心里打个突,更别提他们确实干了瞒天过海的事情。

于是片刻工夫,便有百姓围了收尸人与衙役的家宅,要个说法。

虽然前面得刺史交代,可面对如此之多凶神恶煞的百姓,谁又能坚持守口如瓶?

不消一炷香,他们便将事情实实在在告知给城中百姓。

板上钉钉。

得知真相的百姓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当即涌到衙门,将整个官衙围得水泄不通,近乎失去理智般要并州刺史给个交代。

并州刺史被堵在官衙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用以小憩的偏房中不住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将忧心忡忡的目光投向门口。

他的小厮隔一会儿便来禀报。

只是带不来一个好消息。

外边的人越来越多,守门的衙役都快拦不住人,聚集的百姓一旦冲动行事,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仲因得知消息时,百姓已经在陆陆续续群集在路上。

等他赶到官衙,衙门外围了一圈人,好在并非无路可走,他找了个机会从后边偷溜进官衙,因身份特殊,守门的衙役并未阻拦他。

并州刺史被围到如此境地,也不曾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公之于众。

他瞧见陈仲因现身,神色亦时惊奇。

并州刺史本就心急如焚,见陈仲因从后门绕进来,顿时瞪大眼睛:“都督夫人,你怎么……”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又顾及男女大防,远远做个揖,才立刻道:“夫人快快随这衙役离开此地,百姓怨声载道,恐失去理智,伤到夫人。”

陈仲因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躲的意思。

他恭敬回礼,而后道:“这件事是我提出的,其中责任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胡闹!”并州刺史下意识厉声呵斥。

不过在意识到面前这位“夫人”是谁的家眷后,并州刺史收敛几分情绪,叹气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夫人一介女流可以承担得了。”

陈仲因眉头微拧。

他依旧正色坚持着,见说不动并州刺史,便要抬步往外走。

并州刺史立刻派人拦他,苦口婆心道:“你年纪轻,不清楚其中的利害。这件事不是你出去认个错便能了结的。血债需血偿。”

陈仲因摇头,他道:“这般说来,若我走了,刺史便要替我承担下吗?”

并州刺史哑声片刻,道:“这也确实是本官下的令,没有什么替不替的说法。”

就在二人谁也不肯退一步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人!大人!”并州刺史的小厮急匆匆跑来。

他气还未喘匀,便指着大门的方向道:“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言那焚尸之策出自夫人之口,而今那些百姓正在门口嚷嚷着,要大人交出都督夫人!”

并州刺史急忙往外走去,行了几步又生生止住,回头看向紧跟过来的陈仲因。

“夫人,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并州刺史抬手阻拦他。

陈仲因定定道:“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并州刺史真是拿这个倔到不行的年轻人没办法。

他无可奈何道:“那你又待如何?上前去认个错,叫百姓骂上一顿、打上一场,解了他们的气吗?”

陈仲因却道:“我错在何处?”

并州刺史一愣:“这……隐瞒百姓、毁烧尸首,皆是错。”

陈仲因摇头,道:“前者是我之过,后者,我却不认是错。病源难解、尸横遍野,人死灯灭,魂既然已经消去,空余一副皮囊,已成累赘,如何不能焚作尘灰,断绝疫病传播之径?”

“你!”并州刺史哑口无言。

他只是心下暗道:此人当真是顽石一块,分毫情理不通。

可实在是说不动他,并州刺史心一横,咬牙道:“好,你随我一道,就这昧地瞒天之事,诚心于百姓致歉,平息民怒。”

陈仲因也老实应下。

——虽然并州刺史总觉得这个犟种不会这样老实。

他一面走着,一面继续絮叨着:“切莫擅自行事!切莫自作主张!”

陈仲因老老实实点头。

究竟听进去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官衙大门终于打开。

门口围上许久的百姓终于等到这扇紧闭的大门有了动静,纷纷挤上前去,许多人面红脖子粗地叫骂着。

那些怒不可遏的百姓。大约是昨日那些尸首的家眷,得知这个消息后着实气煞不已。

衙役们率先出来,拦住两边的百姓,腾出个空当地方。

并州刺史一露面,他尚未开口,周边不绝于耳的詈骂声便扑上来,直叫这位在并州任职多年,从来受人尊敬的刺史大人还没被这样劈头盖脸骂过,一时间有几分瞠目结舌。

他虽是不惑之年,这会倒真真切切懵上了。

就这一愣之间,身后的陈仲因已经越步而出,先向面前怒火中烧的百姓们深深一拜。

并州刺史见此情状,就知道要坏事。

可还不等他出手阻拦,陈仲因便已经开口道:“火葬一事,全是我的主意。刺史不过是听我提议。”

这句话一落地,便叫面前炸起锅。

苦主们正找不着宣泄之口,听他一言,顿时调转了矛头。

“竟是你的主意!”

“那便是定北军新都督的妻子?从皇城富贵乡出来的女子,全然不怜黎民之苦!”

“想不到你这瞧着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更兼些难听的话,萦绕在陈仲因耳边,他却面不改色,目光从那些因说话而鼓动的面纱面罩,垂眸片刻后,竟主动揭开自己面上的布巾。

这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叫刚刚还死命往上冲的百姓们齐齐一退。

即便是气头上,也顾虑着无处不在的疫魔。

这面巾经艾叶熏烤,是大夫们都说能隔绝病气的关窍,这会儿见陈仲因突然揭开面巾,当然被吓了一跳。

他们不晓得这人干什么做此行径,面面相觑着一时不敢轻动。

并州刺史也被他这动作吓到。

并州城中病气深重,寻常外出的时候,他这个刺史都不敢轻易解下面巾。

陈仲因神情严肃,一板一眼道:“火葬之事,实为隔断病气传播。肉体凡胎,也隐藏着深重的病气,唯有焚烧火化可解。”

一提这茬,方才被震住的百姓又吵嚷起来,骂声不断。

陈仲因却不为所动,依旧道:“此病源于蚤、鼠之流,我已然弄清这疫病的来龙去脉、消杀减免的法子、治病救人的良方,只要依照我所说的做,这场瘟疫便不会继续蔓延下去。”

他说这话时,手背在身后。

汗津津的手心被指甲掐出好几个窟窿,可见陈仲因自己也紧张的不得了。

他还是头一回说这种“大话”。

虽然从杜宣缘哪里学到了关于这场瘟疫的许多事儿,可陈仲因也不能肯定针对这些消息进行的布置可以向他那样斩钉截铁地断绝疫病传播。

只是陈仲因这话终究缺了几分底气。

他话说完,并不叫底下的百姓十分信服,他们将信将疑地盯着陈仲因。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高呼:“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紧接着另一边又传来一个声音:“他所说的法子,尽是些无根无据的奇技淫巧!”

陈仲因闻言,却是猛地睁大双眼,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话分明是清楚内情的人,甚至就是药堂的人才能说出来的。

陈仲因自忖在此地并未树敌,这没来由的搅局显然对他恶意满满,叫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心生提防。

只可惜这里鱼龙混杂,熙熙攘攘间,陈仲因也难分辨究竟是谁嚷的那一声。

无论如何,这一声出口,便似明火入热油,劈里啪啦炸了起来。

“肃静!”陈仲因面色沉下,回忆间闪过杜宣缘的模样,仿着她的姿态口吻道,“尔等皆为有心人利用!我若所言虚妄,怎敢取下面巾,直面诸位?”

见众人犹豫,他又道:“若各位不信,我大可不带面巾为病人诊治,且看我会不会患病便一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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