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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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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宋国公府大门 日 外

宋国公府正门前的街道驶来两架装饰典雅的马车,车上挂着范阳卢氏的徽记。

府门两侧,侍从们早已列队等候。

随着马车稳稳停下,侍从们迅速而有序地趋步上前,迎接车内的人。

靠前的那架马车帘幕轻掀,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眉宇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与威严,他是卢公。

紧接着另一辆马车门扉轻启,一位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中年妇女款步而出,她是卢家主母新平县主。

新平县主身旁紧随的,是一位约莫十六岁、容颜清丽的少女,她是卢韫真。

卢韫真下车后便安分地跟在新平县主身后,从未抬头。

家仆:“见过卢公,新平县主,卢二娘。家主已在驿安堂等候,您随我来。”

卢公微微颔首:“有劳了。”

家仆引领着卢家一行,穿过装饰繁复、气势恢宏的正门,步入府内。

53 驿安堂 日 内

郑献郑庚郑昇,王氏薛氏等人,都在堂内静候贵客。

卢家一行人进来时,率先起身,迎上前去,郑昇、王氏等人紧随其后。

郑献:“亲家,别来无恙。”

卢公:“如今哪还是亲家,郑六郎和小女的婚事早退了。”

郑献:“卢公忘了,某的长嫂也姓卢呢。”

卢公:“哎呀,我怎把这事给忘了。郑卢两家啊,要永结同好!”

郑献:“哈哈哈坐。”

三人被招呼着坐下,侍女纷纷送上茶水和点心。

卢韫真依旧低垂着头,眼眸却不由自主地被桌上的糕点吸引,微微一瞥,又迅速收回。

卢公:“听说郑六郎不日后便要成亲了?”

郑昇:“是,新娘马上就到长安了。”

王氏目光流转,落在卢韫真身上,向新平县主问道:“阿彧的婚事如今可有着落?”

新平县主:“还没呢。”

王氏:“唉,元琭的亲事定得快,倒是耽误了阿彧。”

薛氏:“明儿这孩子,心里还惦记着卢二娘呢,特地为她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当朝状元孙缙,年纪虽稍长,但颇有才学,深得郭相公赏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卢韫真闻言,终于抬起了头,面露着急之色,抢在母亲之前开口:“阿彧如今还不想成亲,还请夫人替阿彧谢过六郎好意。”

王氏:“这好好的姑娘,怎能不成亲呢?”

新平县主:“阿彧还小,不懂其中厉害,随口一说罢了,王夫人莫见怪。”

卢韫真:“阿娘,我是认真的!”

新平县主拉住卢韫真,小声警示:“此事回去再谈。”

王氏:“也是,姑娘家不愿意嫁人也是常有的事,再大些自会明白。”

新平县主:“可不是。”

郑献:“我倒是不知,元琭还替卢二娘物色了一门婚事呢?”

薛氏:“是啊,明儿先前特意与妾商议,让妾帮忙张罗。”

郑献:“元琭不过将将弱冠,看人尚浅,此事就无需他操心了,吾亲自为二娘挑。”

卢韫真听了又想反驳,被新平县主制止。

卢公适时转移话题:“小女能得宋国公推荐,是小女的福分,某在此先谢过宋国公了。只是,某心系宋国夫人病情,还望能先往探望,晚些再陪宋国公喝酒聊天可好?”

郑献:“也好,某一道去看看。”

卢公、郑献和王氏遂起身前往宋国夫人处。

薛氏继续道:“二娘许久未至长安,一会儿让元珹陪你四处逛逛。奂涟池那边前年翻修了,景色比往年更美了呢。”

话音未落,一位侍女进来通报:“小杨娘子到了。”

新平县主面露喜色:“令仪来了?”

杨令仪进,向堂上各人分别行礼:“伯父,大人,四婶,舅母万福。”

新平县主拉了拉卢韫真:“还不快见过你阿姐。”

卢韫真起身行礼:“见过阿姐。”

薛氏:“阿彧怕是没见过这个姐姐的。”

杨令仪在薛氏身边坐下。

新平县主:“可不是嘛,我也只在令仪周岁宴时见过,那时令仪才这么点点高,还没有阿彧呢。如今她都出嫁这么些年了,要不是在这,哪能认得出来。”

郑昇:“令仪,一会儿记得也去给你舅父问个安,难得见一次。”

郑庚:“怎就难得一见了,卢家这不是要在长安久住么,下次要亲自上门拜访才好。”

郑昇:“兄长说得对,如今长安就这么一家亲人,是该多走动。”

杨令仪:“是。”

随后,又一个年轻女子进来了,年纪不大,举止却极为端庄沉稳,她是郑元珹。

郑元珹进屋向众人见过礼后,走到了薛氏身边。

薛氏:“县主,这就是小女元珹。”

郑元珹:“元珹见过县主。”

新平县主:“生得真标致,果真是郑家养出来的,到底不同。”

薛氏:“县主过奖了,哪有什么不同的。”

新平县主:“阿彧,去跟元珹姐姐玩吧。”

卢韫真轻提裙摆起身,跟在郑元珹身后出去了。

54 奂涟池 日 外

宋国公府的后花园内,修建了一个池水,名为奂涟池。

郑元珹引领着卢韫真漫步于池畔小径。

郑元珹边走边介绍,卢韫真却心不在焉的。

郑元珹指着池中央:“妹妹,你看那池中小岛,前年我们特意增设的景致。岛上还建有一座小巧别致的凉亭,夏日里凉风习习,坐于亭中品茗观景无比清爽。现在风大,坐在池中倒是有些冷,不过景致还是不错的,妹妹想不想去看看。”

卢韫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思却似乎飘向了远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好啊。”

郑元珹带着卢韫真走上池中长廊。

上台阶时,卢韫真脚下一滑,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稳住,但裙摆不幸沾染上了池边湿润的泥土。

卢韫真:“哎呀,我的裙子……”

郑元珹:“妹妹没事吧?没伤着吧?”

卢韫真:“没事,只是裙子脏了。”

郑元珹立刻吩咐身旁的侍女:“蕙兰,你带妹妹去我房里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卢韫真:“多谢珹姐姐,给姐姐添麻烦了。”

郑元珹:“没事。”

卢韫真:“珹姐姐先去亭中等我吧,我换好衣服很快就来。”

郑元珹:“我和你一同去吧。”

卢韫真:“不劳烦姐姐奔波了,我去去就回。”

郑元珹:“那好。蕙兰,照顾好卢二娘。”

蕙兰:“七娘放心吧。卢二娘请。”

卢韫真:“多谢。”

蕙兰领着卢韫真离开。

55宋国夫人房 日 内

缓缓收回了搭在宋国夫人腕间的手指,面色凝重地移步至案边,准备拿笔写药方。

王氏眼神示意身边的家仆上前去。

家仆:“仆来写吧。”

卢公:“不用。”

卢公提笔蘸墨,边写边说:“老夫人的病情确已加重,目前唯有依靠药物勉强支撑,想要下床行走,怕是还需时日。某回去细心研究,看是否能寻得根治之法,但实话实说,希望渺茫,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郑献:“辛苦卢公了。”

卢公写完药方,将笔轻轻搁置,侍女立刻上前,双手恭敬接过药方,准备即刻去抓药。

郑献:“我们二人也是许久未曾相聚,不如移步至某房中,某有要事相商。”

56 郑元琭房 日 内

齐安双手举着一幅画卷,全神贯注地审视着画卷的每一个细节。

范氏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郑元琭:“二姨来了。”

范氏:“明儿,给你准备了些时令鲜果,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你这是在欣赏什么佳作呢?”

郑元琭:“费了好大劲,才仅仅得到这么一幅李幽先生的临摹画,可惜啊,先生的亲笔就在我面前,我却与它失之交臂。”

齐安闻言,从画卷后探出半个头来:“您都念叨整整一日了,若真是不舍得,去王夫人那把画求回来不就行了。”

郑元琭连连摇头叹气。

齐安手臂因长时间托举而微微颤抖,显得颇为吃力。

范氏瞧见,笑道:“明儿,你也心疼心疼齐安,再这么举下去,手该废了。”

齐安:“我不累!六郎!我可以!”

郑元琭这才回过神来:“快放下吧,将画好生收起来。”

齐安立刻放松手,画都差点掉到地上。

郑元琭:“算了,紫荆你去收,看你这手都抖成什么样了,回头再给我把画弄坏了。”

齐安疲惫地找出一把凳子坐下:“六郎英明。”

房外,一个侍女低着头鬼鬼祟祟的走过来,跟门外的家仆说了几句话。

家仆匆匆入内通报:“六郎,卢家派人来找您。”

郑元琭:“什么事?”

家仆:“说是有贺礼相送。”

郑元琭有些疑惑,谨慎地坐下:“请他进来吧。”

范氏:“六郎忙正事,二姨就先回去了,果子记得吃啊,放久了容易坏。”

郑元琭:“好,您慢走。”

侍女低着头走进屋,迎面撞上正要出去的范氏,范氏有些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侍女进来后,礼貌地行了礼:“见过郑六郎。”

她稍稍抬起头望向郑元琭,露出脸庞,原来是卢韫真。

卢韫真:“六郎,是我呀!”

郑元琭认出是卢韫真,一惊。

郑元琭:“你是,卢二娘?你怎么扮成这样过来了?”

坐在凳子上休息的齐安得知进来的是卢二娘,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把门关上,又拉着收拾好画的紫荆站远了些。

卢韫真:“阿爷阿娘去探望宋国夫人了,元珹带我在府里乱逛,我实在太无聊,就想办法来找六郎啦。”

郑元琭:“你若有事,大可遣人送信于我,何须如此装扮,万一被人撞见,岂不是平添许多是非?”

卢韫真:“不会被发现的,我就是来送贺礼的侍女。”

郑元琭看见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齐安和紫荆,眼神示意他们过来。

郑元琭:“你们躲在那里干什么?身怕别人不知道进来的侍女有问题么?”

齐安扭扭捏捏地磨蹭过来:“这不是怕卢二娘有什么要紧事跟您说嘛,咱们不得避下嫌。”

郑元琭没有理会他们,又转而问卢韫真:“卢二娘此番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卢韫真:“都说了我来送贺礼的呀。”

郑元琭:“什么贺礼非要此时送?”

卢韫真见郑元琭严肃无情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我们的婚事不成,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郑元琭:“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本没有权利选择。”

卢韫真:“我知道,但是,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觉得可惜吗?一点点就好!”

郑元琭:“若是能娶你,我自然是欢喜,若是不能,也只能任命。”

卢韫真:“我知道,我任命。(伤心地低下头)宋国公府从里到外都是红绸子,满城百姓都在为你们祝福,所以,我也想来祝福你。”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红匣子放在郑元琭手上。

卢韫真:“郑家从来也不缺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到能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你们新婚夫妇。别的我也不会,就只好送药了。这里面,无论是普通的还是严重的病症,什么类型的药都有,我根据卢家的祖传配方亲自调配的,比外面的好。”

郑元琭打开匣子看了看,有些惊讶:“娶秦氏是临时决定的,这么多药,你如何在短短时间研制出来。”

卢韫真哽咽起来:“我几年前就开始研制了。我不像阿兄,祖方摆在那还有阿爷教,我用的祖方都是偷来的,又没有人指导,错好多次才能制出来。本来是打算我们成亲那日送给你的,现在就当是送给你未来娘子的新婚礼物吧。”

卢韫真忍住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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