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郑元玢房 日 内
郑元玢手持一本精致话本,一边看书,一边和铃兰一起逗鹦鹉玩。
郑元玢:“白霓,白霓,你会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正当此时,杨氏领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年长女子步入房中。
杨氏:“夕娘,在做什么呢?”
郑元玢:“阿娘你来啦。”
杨氏将身旁的女子引至郑元玢面前:“这是阿娘特意给你请的师傅,来带你练箫,快见过姚师傅。”
郑元玢:“啊?阿娘,我不想练。”
杨氏:“说好了从今日起,每天都要练一个时辰,听话。”
姚师傅见状,温和地劝慰道:“十一娘,吹箫是一门雅致的艺术,初时或许觉得乏味,但当你沉浸其中,便会发现其中的乐趣无穷。待你技艺纯熟,吹奏给阿爷阿娘听时,他们定会倍感骄傲。”
郑元玢低头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吧。”
杨氏满意一笑,随即吩咐铃兰:“铃兰,快,把箫拿出来!”
铃兰应声而去。
郑元玢则撅着小嘴,继续与白霓嬉戏。
杨氏转向姚师傅,客气道:“姚师傅,接下来就麻烦您了。我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姚师傅微笑回应:“杨娘子客气了,请放心。”
不一会儿,铃兰手捧一支精美的玉箫归来,恭敬地递给郑元玢。郑元玢面带无奈地接过。
铃兰:“姚师傅,您请坐,婢子去为您准备茶水。”说着,她悄悄对郑元玢眨了眨眼,“娘子,好好学。”
郑元玢沉重地点了点头。
215 寺庙观音殿 日 内
寺庙大殿内,香烟缭绕,杨令仪和秦定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杨令仪:“求观音菩萨保佑,让我早日怀上子嗣。”
216 观音殿外 日 外
杨令仪和秦定儿并肩从殿内走出来。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两人正要一同离开,秦定儿却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秦定儿:“大嫂,我的帕子好像掉了,得回去找找。”
杨令仪:“下着雨呢,让丫头们去找就行了。”
秦定儿:“她们不知道我今天带的是哪个。大嫂回车上等我吧。”
杨令仪:“好吧,那你快去快回。雨天路滑,你小心些!”
杨令仪看着秦定儿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217 寺庙文昌殿 日 内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秦定儿走到文昌帝君像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叩拜,低声祈祷:“求文昌帝君保佑我夫君此次科考能够金榜题名。”
218 文昌殿外 日 外
秦定儿与丹蔻离开文昌殿,走在出寺庙的小道上。
丹蔻:“您为六郎祈福,为何要瞒着小杨娘子?”
秦定儿眼神微闪,随后开口道:“我能感受到,此次春闱,对六郎而言有多重要,我也打心底里希望他能高中,全了心愿。但这份心,依旧不可轻易示人,大嫂也不行。”
丹蔻:“您是担心宋国公知晓?”
秦定儿:“我于郑家而言,毕竟不是单单为妻的身份。我的一举一动都牵系着宋国公的谋划,若是让他知道我有了新的牵挂,难免会有所猜忌。对于我和六郎来说,动心是大忌。”
丹蔻:“娘子近日总是失眠,就是在琢磨这个呢。”
秦定儿:“大家都说六郎心里有我,我也能感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我怕啊,万一......万一他是真的......”
丹蔻:“可是,娘子,奴觉得六郎若真对您动了心,也不全然是坏事呀。难道咱们真的这辈子都要被压在宋国公的脚下吗?六郎本就与他政见不一,等到金榜题名一举高中,得入官场,又有圣人的庇护,咱们完全可以依靠六郎,逃出宋国公的禁锢去啊。”
秦定儿:“说起来轻巧,可你以为圣人的庇护是那样容易的,六郎身上流着郑家血脉,要想不受宋国公制约更是不可能。”
丹蔻委屈道:“可是娘子,这样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真的很累。”
秦定儿没想到她会说这话,心中有些担忧和自责。
丹蔻继续道:“您和六郎若是就是一对普通夫妻,那该多好啊。”
秦定儿若有所思:“可我和他的相遇本就建立在利益之上,若我想过普通夫妻的日子,那个人,也不会是六郎了。”
219 郑元玢房 日 内
郑元玢静坐在窗边,手中紧握着话本,目不转睛。
铃兰进:“娘子,今日二公子休沐,杨娘子唤您一同去富禧堂用膳。”
郑元玢头未抬,语气慵懒:“好。”
她起身,目光仍锁在话本上,一边走一边看。
铃兰:“您把书放着呀,回来再看。”
郑元玢:“就剩最后一点点了,我要看完。”说着,她已经不自觉走出了房门。
铃兰连忙跟上,自语道:“唉,也只有木槿能管得住您。”
220 富禧堂外 日 外
郑元玢仍沉浸在话本中,头也不抬地走路,铃兰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就在这时,郑昇自另一侧朝富禧堂方向行去。
铃兰:“娘子,二公子过来了,您先别看了!”
郑元玢:“没事。”
郑昇走近,目光落在郑元玢手中的书籍上,嘴角正要上扬,突然发现封面花哨的图案,脸色骤变。
郑昇:“夕娘!这是哪来的?”
郑元玢被吓得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是郑昇,又把视线挪回书上:“这是圣人赏给我的书,我马上就看完了。”
郑昇突然一把夺过书籍,迅速翻阅,脸色愈发阴沉:“你居然还看起禁书来了!说!哪来的?是不是你母亲给你的!”
郑元玢:“不是!这是圣人赐的!阿娘说了,别人不能看但我能看!”
郑昇:“胡闹!圣人怎么可能给你这些东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母亲!”
郑元玢:“这就是圣人赐的!圣人喜欢我才偷偷给我的!阿爷,你还给我,我还要看呢!”
郑昇不再多言,直接将书抛给一旁的家仆:“去把它烧了!还有,派人去十一娘房间搜,都给我烧了!”
郑元玢:“不要!阿爷!”她砰的一声跪下,抓住郑昇的衣摆不放。
郑昇:“十一娘身边伺候的侍女家仆全都叫来!一个一个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郑元玢:“阿爷!不要!我还没看完呢!”
此时,杨氏闻声冲出富禧堂:“郑昇!你疯了!(对家仆们)你们都给我滚!”
郑昇:“我疯了?你看看你女儿!”
杨氏扶起郑元玢:“夕娘!没事,啊,阿娘不会让他们烧掉的。(对郑昇)你可知这是御赐之物!你将它烧了就不怕我把你告上公堂吗?”
郑昇:“公堂?你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还想把丈夫告上公堂?说!这到底是哪来的!你可知看禁书的后果!”
杨氏:“我的女儿看什么书还轮不到你管!”
郑昇:“你!”
郑昇被气得说不出话,挥袖离开。
221郑元玢房 夜 内
郑元玢双手环抱膝盖,蜷缩在床上。
木槿与铃兰正忙碌地整理着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房间。
木槿:“都说了平时看书要小心,虽然杨娘子默许了,但传出去总归有损娘子名声。你倒好,还任由着她把书带出去了。我才不过歇息一日,你们就这般不省心!”
铃兰:“我也劝过娘子了,可娘子不听啊。”
木槿:“不听你就想办法,做奴婢的要懂得为主子分忧,你以为你是来做什么的,光会伺候人就够了?主子做任何事都与咱们脱不开关系,得学机灵点!分明也是进府这么多年了的,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铃兰:“姐姐教训的是,我下次不会了。”
木槿:“还好碰见的是二公子,虽说罚得严了些,至少不会害了娘子,若被大房或是妾室那边瞧见了,可就不是烧书这么简单了。”
铃兰偏头看了看精神萎靡的郑元玢,眼神示意了一下木槿。
木槿轻轻走到床边,温柔地拍了拍郑元玢的背。
木槿:“没事,杨娘子说了,会想办法再给您买一些来,咱们先洗漱休息好不好?”
郑元玢:“可是我还没看完那本。”
木槿灵机一动:“没看完,没看完,那您就自己编呀!您可以自己给它写一个结局,不是吗?”
郑元玢突然坐直起来,眼睛重新焕发光彩:“那我试试?”
223千凌房 夜 外—内
秦定儿和丹蔻一起走进永春院,朝千凌的房间走去。
二人走在院子里,秦定儿沉浸在思索中,步伐缓慢,眼神游离。人在往前走,思绪却以飘远了,差点错过岔道。
丹蔻提醒道:“娘子,在这边。”
秦定儿这才回过神,跟着丹蔻来到千凌房门口。
房外的护卫见了二人,直接开门让她们进屋。
千凌正坐在案前写药方,见秦定儿进来微感讶异:“娘子有何事吩咐。”
秦定儿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是什么要紧事。老夫人寿宴那日,卢二娘来寻我,说想向你请教一些医术,你看......你空暇时间能不能见她一面。她想要拜你为师。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竟就答应了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妥。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得给个交代。所以,不如让她见你一面吧,当面解释清楚。”
千凌脱口而出:“我没问题,听你的。但拜师就不必了吧,她想学什么,我定倾囊相授。”
秦定儿愣了一愣:“你......你愿意教她?”
千凌:“老夫人近日情况还好,无需我一直守着,可以试试。”
秦定儿:“不必如此的,毕竟浅微山医术非同小可,不可轻易外传。当初让你医治老夫人已是破了禁忌,咱们不可再节外生枝了。”
千凌缓了一缓,说道:“在你手下这么多年,陪着你习武,陪着你出嫁,我做不到不考虑你。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