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声把情书给他后，林乐雩随手扔在了书包里，忘记拿出来了。
一时之间，林乐雩感觉尴尬无比。
沈砚辰翻着信封看了两眼，装作不在意递给他，林乐雩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的接过塞进了桌肚里。
“笔芯。”林乐雩将盒子里的东西给他，沈砚辰接过换上后开始自顾自写题。
这个小插曲就当林乐雩以为过去时，沈砚辰突然偏过头问他：“信里写了什么？”
林乐雩：“……啊？”
沈砚辰转着笔靠在凳椅上，漫不经心道：“没收过情书，有点好奇里面都写了什么。”
安静几秒，林乐雩脱口而出：“你没收过情书？敢情初中那两年你桌肚里的那些信是遗书？”
话一出口，林乐雩就感觉像是在和人算账。
“不知道啊，我也没打开看过，再说后面不都给你处理了吗。”沈砚辰说的认真，他撑着下巴歪着头看林乐雩，“怎么？你处理过程中偷偷打开看过？”
林乐雩被这句话噎住，他咬牙反驳：“看个屁，我没有偷窥别人情书的习惯。”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那是情书？”沈砚辰强词夺理，“万一是别的同学不懂的题写信来问我呢，装成信的也不一定是情书。”
“……”林乐雩：“你把我当煞笔吗？”
谁他妈写信问别人题？
他和沈砚辰总有一个脑子有病，才会在这争论那些信到底是不是情书。
好在上自习的老师来了，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终止。
即将入冬的夜晚令下了自习的同学们都裹紧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林乐雩收拾完东西要走时，沈砚辰喊住了他。
“林乐雩。”
林乐雩收回即将跨出去的脚，转头看他。
“等我一会，一起回寝室。”沈砚辰收了张卷子夹进书里，想着待会回去后再写两道题。
林乐雩就这么愣愣站在后门，高强看他堵在门口又不走，刚才沈砚辰的话他又恰好听到了，于是欠欠道：“你们回个寝室都要约着一起了吗？”
林乐雩让开位置：“关你屁事。”
王磊已经习惯了，他慢吞吞收拾完东西起身朝后门走去，路过高强时还拍了拍他的肩。
“强子啊，你不懂，长的帅的人走在半路上容易被强吻，俩人走夜路结伴而行安全。”王磊调笑着说，“可能我长得比较安全，雩哥就从来不会专程等我一起回寝室。”
林乐雩：“……”
沈砚辰低头收拾着，林乐雩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一时没忍住：“笑屁。”
平时林乐雩骂他们，高强也就忍了，这下他忍不了了：“好端端，你骂我哥做什么？”
林乐雩抄起桌上的空水瓶砸了过去：“滚一边去。”
高强灵活接过空水瓶闪到门外，刚才要替沈砚辰讨公道的气焰瞬间没了，他嬉笑道：“好嘞，这就滚。”
“出息。”王磊指着高强的背影，还想嘲笑两句，林乐雩一记刀眼甩过来，他立马闭上了嘴。
王磊还约着人要去校外吃宵夜，他顺势就跑了。
林乐雩等沈砚辰收完东西一起回寝室，偏偏他收拾的特别慢。
林乐雩坐回自己位置，他看着沈砚辰依旧在薅着桌肚：“找什么呢你？”
“今下午给你写的情书，我记得放在书里夹着的，怎么不见了。”
林乐雩受惊看了眼周围，还好留在教室里的同学没听到这句话，他弯过身，压低声音道：“你没事写什么情书？”
沈砚辰停下翻桌的动作看他，俩人靠的很近，林乐雩往后撤了撤，他完全没想到沈砚辰打起直球来简直要人命。
“之前不是说要追你么，追人第一步不就是要从情书开始。”
“行了，你别说了。”林乐雩起身拽着他离开教室，他担心沈砚辰再毫无顾忌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
连着几天，林乐雩不知道沈砚辰是在抽什么风，每天早上醒的比他还早，给他带早餐，出操结束后从兜里摸出一包糖给他，去食堂吃饭他会给他打饭，吃完饭回来又会在桌上看见一大堆零食。
林乐雩吃着他买的硬糖，提出建议：“你怎么不给我买两条华子。”
沈砚辰睨看他一眼：“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去。”高强他们去校外吃完饭回来就看见林乐雩桌上的一大袋零食，羡慕的凑了上来。
“雩哥，这又是哪位爱慕你的人送的？你之前不是不收吗？连着三天了吧？”王磊问高强，“是不是已经连着三天了？人雩哥都收了！”
“这说明了什么！”高强不客气从一大袋零食里拿出饼干吃了起来，“说明林乐雩肯定对人有意思！”
“咳咳咳！！！”林乐雩一整颗硬糖没嚼碎直接吞咽了下去，他一口气快提不上来直接被呛的咳嗽不止。
手边递过来一瓶拧开的水，他接过咕咚灌了两口，缓过来后他才涨红着张脸愠怒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这么多废话，下周升旗你干脆去演讲，口水淹不死你。”
“急了。”高强笑着打趣，“我倒是好奇，这些天也没见你身边有哪个异性，你别是吊着人家不给名分吧？”
“辰哥，”王磊将视线移在替林乐雩拧水瓶盖的人身上，“你们上下自习都一起，吃饭也一起，有没有见过追雩哥的那女生啊？”
沈砚辰将桌上杂乱的书收了收，而后挑眉看了眼林乐雩。
“见过。”沈砚辰喜欢逗他，无视林乐雩想刀人的眼神，他自顾自说：“长挺好看的，追了他一个星期吧，可能是喜欢搞暧昧，所以一直没答应别人。”
“我草！”高强惊叹：“看不出来啊，你好渣啊。”
林乐雩：“……”
王磊对此话表示赞同：“雩哥，你不能仗着自己长了张帅逼脸就干这样的渣男事啊。”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我干什么了……”
李思晴和季思思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此时班上的同学三五两群聚在一起说话的人有几拨，季思思想起英语作业还没收，当即趁着同学们都在去收作业了。
自己的位置被挡住，李思晴顺理成章加入他们激烈的讨论。
“你们在说什么呢？”
王磊想也没想：“说雩哥是渣男。”
林乐雩：“……”
李思晴没听到前面的话，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王磊复述沈砚辰的话，说的有模有样，煞有其事，甚至比沈砚辰自己说时还要真。
林乐雩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砚辰带头造势，偏偏他还不能解释。
英语作业收到他们这时，林乐雩憋屈从桌肚里将作业递出去，高强饶着头，一脸懵逼：“英语有作业？”
王磊提醒他：“阅读理解。”
“我艹艹熬！”高强一下蹦回了自己的位置赶作业，他试图让自己的新同桌等一会，“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磊子啊！作业给我抄抄！！快快快！！！！！”
隔着一个走廊，王磊将手里的作业扔了过去，高强接过奋笔疾书就是抄。
王磊叹了口气，这下剩他一人，怎么可能再在老虎面前晃悠，他当即转回身。
李思晴看着后桌的零食，她欲言又止几次终究还是转回身坐在自己位置上。
“晴姐，你上次的那本小说借我看看呗。”王磊作业写完了，就想看看脑残小说解解闷。
李思晴抽出小说回他：“五块钱十分钟。”
王磊由心道：“你好黑。”
五块钱十分钟，他再加点钱都可以去看电子版，人家还是买了可以看一辈子那种。
前面两个人讲着小话，林乐雩忍了很久，他将桌上的零食一股脑全塞进了沈砚辰桌肚里。
林乐雩：“免得有人说我是渣男。”
沈砚辰有些好笑：“我可没这么说。”
林乐雩瞪了他一眼，沈砚辰只好说：“好吧，看你抽屉也放不下，先放我这，你想吃的时候来我抽屉拿。”
林乐雩看书很有骨气道：“不吃，不拿。”
吃了他就是渣男，这个头衔消受不起。
沈砚辰以为他真生气了，于是打算下课去哄哄，只是台上老师课讲一半他就被主任喊去了办公室，说是国庆前的竞赛得了第一，老早就安排了采访，一直拖到现在，顺便配合招生处的老师拍条明年六月要用的招生视频。
这一拍就是一下午。
等回教室里面只有几个值日生，他在桌肚里薅着手机，却意外发现那袋被林乐雩塞回来的零食少了一大半。
“乐乐牌仓鼠”出现在他眼前，沈砚辰不自觉勾了勾唇，他拿出手机给林乐雩发微信，问他在哪。
不一会儿对面回了。
叠：【网吧】
沈砚辰刚想去网吧找人时，马正达经过班级，他探头看见教室里有几人，于是直接将他们全都喊去打扫办公室。
上网的林乐雩和高强直接就翘了晚自习，他嘴里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烟，放在一旁的手机振动着。
他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直接挂掉。
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开始振动，一只手操纵着鼠标，一只手划过接听放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