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宿转身扶着醉醺醺的少年靠在榻上。
这下,他终于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六公主殿下,你是因为神魔之战,才想杀了君上?”
“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嗜杀?”
“六公主殿下,你对大荒的妖偏见太深。”紫宿承认,他自己的确杀过几个神仙,可大荒的大多数妖性情温和,不善争斗。
“大荒的妖不都是这个样子?”
“那你可亲眼看见过?你口里说的神魔战争也是听来的。”
那会,她正在丹穴山清点自己的百岁生辰礼物。
是不曾上过战场,可同族的尸骨是她亲眼所见,亲手所殓。
紫宿看她神色有些不悦,直言道:“我知道三言两语,你不会信,可两百年前神魔之战的缘由,是天族向羽族施压,要求羽族献上梧桐神树,以此掌控羽族命脉,羽族大皇子找到君上,两方商议之后,共同对抗天族,可是战前,羽族临阵倒戈,各方损失惨重,唯独羽族,死伤最少,是君上用神魂之力封印,将你们封印在离原下,只待他回去,打开结界,你们就可以与亲人团聚。”
紫宿的话颠覆了风习习所有的认知,一时间震惊得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她只感觉心跳得格外厉害,跳到了嗓子眼,压迫着她的喉咙,呼吸都有些受紧。
半响,她才找到声音。
“不……不可能!”
“知道你不信,倘若这是假的,你的兄长为何下界?”
“兄长?”
“当然是你的景阳师兄。”这个叛徒。
风习习脑海中浮现景阳师兄的面孔,初见时,她对他的确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可怎么可能?
“你们兄妹之间没有感应?”看来六公主只对君上有感应,不枉君上费心拉扯她长大。
“不会的……”
兄长还在,还在寻找复活全族之法……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兄长。”
风习习把住榻上的栏杆,不知为何,她脑袋一阵一阵发眩,她有点站不住了。
紫宿瞧见她惊吓过度,魂不守舍,将从那只树妖抢来的琅玕镜放在茶案上:“多说无益,自己去看。”
言罢,化作紫光隐去。
静了好半响,风习习才缓过心神,颤巍巍地去拿那面可窥思念之地的镜子。
她握紧手柄,鼓起勇气,榻上浅寐的少年轻咳一声。
风习习晃了晃神,松开琅玕镜,杵在案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