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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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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源觉得原主有些平静的疯感。

口舌上的侮辱,原主似乎并不甚在意,她只注重自己切身实际的感受。

太女可以当众辱她是舞郎之女,她听了,想回应就一笑了之;不想回应,那话便如同风一般在耳边吹散了。

但太女命她当众跳舞取乐众人这件事,原主忍不了。首先,她不会跳舞;其次,被人当成狗,与被人当狗耍,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于是,在明知筵席上有人欲取太女性命时,她非但未加以警示,甚至还在暴乱场中作壁上观,抱臂赏景。

直至凶徒举剑横刺太女的面门,她才终于有了动作。拔簪精准刺穿对方的手腕,长剑掉落时,她只冷冰冰地落下了一个字:“滚!”

说完,利落抬脚,直接将对方踹出了一丈远。

她救下了太女的狗命,也放任凶徒全身而退。

午时刚过,沉睡的凤帝幽幽转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殿中伸腿猛踹空气。许是裙袍太过累赘,所以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偶尔伴随着“嘿嘿哈哈”的低吼。

陆长行恰好从偏殿泡好了温茶过来,一见之下,满脸担忧:“陛下坠落时……当真不是头着地吗?”

浮尘的手把轻轻搔了搔额头,乌宛白眉头紧蹙,一时竟也说不准当时。

这时,小宫女疾步而来:“君后,礼部尚书殿外求见。”

傅泽惠?

陆长行担忧的眉宇顺势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凤帝闻言,神色与君后如出一辙:“朕和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聊的,不见。”

说着,伸手去接君后奉来的茶,二人指尖短暂相触,凤帝下意识抬眼,柳叶眸光流转间,携着一丝淡淡笑意,开口饶有深意:“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裴源沉默几息,招来乌宛白耳语几句。

新帝继位三载,傅泽惠每次参见小凤帝,皆是随众臣同列,今日独身前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万万没想到,她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傅大人来的不巧,陛下头疾复发,太医嘱托需好生修养,不宜相谈政务,傅大人还是请回吧。”

一场春雨,让朝堂风云突变。本朝权势滔天的齐翁,竟在一夜之间倒戈,朝堂局势瞬间逆转。

作为齐翁昔日的马前卒,傅泽惠无端感受到了恐慌;这种不安,自工部尚书刘丝柳意外惨死之时,便已如影随形。

所以听了乌宛白的话,傅泽惠的从容不复存在。

她准备了一肚子话,试图以迂回而递进的方式,欲对凤帝表露忠心,结果,竟连凤帝的面都没见到。

傅泽惠有些不甘,亦有些愤慨,她负手挺立,居高睨看面前背脊微弯的宫女,神色蔑视:“本官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禀奏陛下,还望乌尚宫再次通传,以免误了国事!”

乌宛白未将她的神色放在心上,闻言只是嘴角微勾,一脸从容:“比之国事,陛下现有三问更为苦恼。若傅大人能为陛下解惑,她的头疾之症许能轻缓不少。”

傅泽惠闻言,眼角微挑:“乌尚宫不妨说来听听。”

乌宛白道:“这第一问:先帝,是个怎样的帝王?”

傅泽惠有些不解。

乌宛白又道:“第二问:刘丝柳,是个怎样的朝臣?”

傅泽惠眉头紧蹙,依然不明所以。

乌宛白敛起笑容:“第三问,先帝可知刘丝柳的本来面目?”

傅泽惠一愣。

短暂的深思之后,傅泽惠通体生寒,不知不觉间,额头甚至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想试着说些什么,可终究只字未语。

乌宛白见势一扫浮尘,轻飘飘道:“傅大人慢走。 ”

午后阳光温暖,可傅泽惠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透心扉,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直至再也看不到乌宛白的身影,方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鹅卵石地上,凸起的石子仿佛硌破了她的膝盖,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重重叩首,沉重的声音似从心底里发出:“臣,自此拜别,愿吾皇陛下,万岁长安!”

声音传入凝辉内殿。

裴源轻轻摩挲着指间乌黑发亮的黑玉扳指,倚靠凭几,眸色幽深。

“母皇膝下有女八位,论出身、论能力,朕皆排在末位,因而一直被母皇所嫌弃。可偏偏这皇位,最后却传到了朕的身上。”

陆长行轻轻拨弄着香炉中颜色偏深的香灰,动作轻柔而谨慎,唯恐搅起灰烬,弄脏了茶案。因此,对于凤帝的自言自语,他并未回应,只是柳叶般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些,愈发觉得香炉中残存的香灰刺眼无比。

这时,裴源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仿佛是从心底深处传出的低吟。

“没有父族,便不会有外戚干政;没有软肋,做事便无所顾忌。在母皇眼中,朕是天生的帝王继承者,却唯独有一个缺点:不够心狠手辣。

母皇深知,她若不重视朕,群臣便不会真心拥戴朕;姊妹若不敬朕,群臣便不会尊重朕。朕从未做过一天太女,所以驾崩时宫女口谕的遗诏,不仅引发了群臣对朕的猜忌,也让姊妹手足怀疑朕暗中使了手段。因此继位后,朕面对的是一群不敬、不重、不屑于朕的朝臣与番王。

母皇料到,朕一定会选择隐忍退让,给予朝臣效忠的机会;她更清楚,朕终究会被朝臣的贪得无厌、得寸进尺逼得忍无可忍,然后逐渐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母皇算无遗漏,早已预设,最先祭朕御刀的朝臣,正是刘丝柳与傅泽辉。”

裴源叹了口气:“时隔三年,朕拆封了母皇留给朕的礼物。可朕这心里,怎么一点也不快活啊?”

陆长行将搅乱的香灰缓缓压平,闻言,淡淡道:“春汤灌脏,洗涤肝肠。如今正是春菜萌出时节,臣已命诸君准备晚膳,阖宫家宴时,陛下多瞧瞧才俊美色,想必能一扫阴霾,心中欢快。”

裴源收回目光看向陆长行。男子颔首专注着自己的事务,柳叶眸微微低垂,带着几分淡漠,又似藏着几分别样情绪。修长的手指轻轻压着香炉中的香灰,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安抚着女帝情绪不稳的心。半束的长发如瀑般柔顺垂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勾的裴源心思萌动。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动作细微,却还是被专注的男子察觉。

陆长行放下手中的香压,缓缓侧身攀上方台,动作优雅的挪到女子面前时,才微微抬头,与裴源对视的眼眸似承着闪烁的星光。

可他的神色从容,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默默矮下身子,将头枕在了凤帝的腿上。

“陛下不喜欢臣的安排?”

裴源说不出喜欢与否,只是轻抚男子柔顺的青丝:“君后又在算计朕什么?”

手指穿过发间无比轻柔,陆长行不由阖上了眼:“臣永远都不会算计陛下,只会想法设防讨陛下欢心。”

裴源面无表情:“信了你的鬼。”

陆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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