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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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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迭起,不消片刻,绵绵细雨便洒向了京城。

分明是白日,可凝辉殿却被厚厚的窗纱遮蔽的乌漆嘛黑,烛火虽然点亮,可时不时的穿堂风涌入,将火光吹的明灭跳跃,晃的人眼睛生疼。

裴源烦躁的扔了奏折,捏着鼻梁瞥着门外,颇为烦躁道:“清明都过了,这雨却淅淅沥沥的不见停。”

乌宛白笑着安抚:“春雨润泽万物,植物萌出,长势喜人,今年呐,一定是个丰年。”

凤帝烦躁的情绪被她一句话安抚,冷峻的脸色多了丝笑意,不过片刻,又是叹息:“过满则溢,恰如其分朕才真的满意。”她默了默:“南边刚递来的折子,那儿的雨可比京城大多了。”

乌宛白沉默的几息里,缓缓抬眸看着天上垒的愈来愈厚的乌云,道:“陛下若觉得不安,何不命司天监占星看看,若真有天灾,也好提前防范。”

“占星?”裴源颇为不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信一信也无妨,防患于未然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也好。”

计安领命,前往司天监通传旨意,刚跨出高高的门槛,刚好瞧见君后下了步辇:“奴婢给君后请安。”

油纸伞缓缓上移,君后的柳叶眸含着笑意:“急火火的,是要去哪?”

计安道:“司天监。”

陆长行愣了愣,了悟:“雨势虽不大,可来回奔走也带上伞,万一染上了风寒,有的你受。”说话间,看了眼身侧的解安:“分一把给他。”

计安接在手里,打千儿道了声谢,撑着伞冲进了雨雾里。

解安哼了一声:“她就是懒。”

陆长行:“一把伞而已,你也这么计较。”

说着,跨进了门槛。

清明过了七日,小雨淅淅沥沥的就下了七日,原本刚有些暖意的春,现下又冷又潮,门廊下的青砖似乎就没见干。

裴源看着撩袍子的陆长行道:“别跪了,好好的袍子都跪湿了。”

陆长行并不坚持,翠竹一样挺直的脊行至凤帝跟前:“陛下近来好性儿,臣不止从一位后君口中听闻,陛下免了他们的跪礼。”

裴源面容如水,不露半分情绪,仅从鼻腔中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前朝像个戏子园,诸臣都将朕当猴子耍;唯独后宫对朕尚存几分真心敬重。朕若不待你们好些,岂不成了窝里横?”

陆长行眉宇微蹙,广袖下的手轻轻勾着她的尾指,仿佛在熨帖她不平的心:“陛下日夜操劳政务,心存仁厚。群臣之所以傲慢无礼,实则是心底对陛下畏惧。陛下才智超群,能干非凡,众臣自知平庸,恐在陛下面前相形见绌,是以心生惧意,又不愿示弱,故而以傲慢掩饰内心惶恐。”

裴源冷漠的神情依旧,只是瞥向陆长行的眼底溢出了几分柔情:“你倒是会宽慰人。”

陆长行勾住她的尾指,转身拉她入了凝辉殿,边走边轻声劝道:“辱人者,人恒辱之。世间因利而聚的盟约,皆是无根浮萍,最靠不住。陛下只需静坐殿中,将事情交代下去,她们不敬陛下便不敬,只要心中畏惧皇权即可。只要皇权还在陛下的手里,任她们如何翻腾,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一定是陛下。”

裴源由他拉着迈入了内殿,直至步上方台,依旧在思量着他的话。

“你比朕会做皇帝。”

陆长行笑笑:“陛下还小嘛。”

裴源微微蹙眉,大两岁而已,又不是大了二十岁。

乌宛白早将奏折放置在了平台上,窗户半敞,透进的光与烛火相交辉映,自然许多。

陆长行跪坐一旁煮水泡茶,随口说道:“南边大雨泛滥,诸君听闻也跟着着急,各宫都写了经文送去庙殿祈福。”

凤眸从奏折移向君后的脸:“傅逸春也写了吗?”

“自然。”陆长行道:“傅侍君最虔诚,奉上的经文比臣都要多出一倍。”

裴源:“……”

裴源嘴角微颤:“也不知这‘不自在菩萨’ 能不能管得着南边的雨。”

陆长行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认真回道:“跪经是形式,抄经也是形式,只要心底里诚恳祝祷,上天必会垂怜。”

一杯香茗转瞬飘香,茶盏刚放到裴源手边,陆长行整个人就被裴源扯进了怀里。

陆长行猝不及防,缓神的功夫,奏折里的内容穿透凌乱的发丝落入眼眸。

“这些折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屁话,朕批了浪费精神,不批又不像话。”裴源捋顺着他凌乱的发丝:“君后替朕批吧?好不好?”

陆长行瞄了眼奏折,无外乎就是这个臣子为百姓做了些什么事儿,而后话锋一转,说自己虽不在京城不能日日面圣,却时时担忧陛下身体,剩下的就是对皇恩浩荡的感激涕零。

陆长行从她怀里挣脱逃回了原位,而后一边饮茶一边义正词严:“陛下,臣虽不用处理国事,但后宫诸事处理起来也不清闲,陛下还是另寻贤能吧。”

裴源:“……”

裴源心中不悦,于是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变了,从前你最听话,如今都敢忤逆朕了,说话也不迂回了,甚至都没有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句废话!哼!”

陆长行:“……”

陆长行哭笑不得:“这种奏折哪里算得上政务?”

见凤帝一脸冷漠,于是笑道:“陛下之前不是说,若后君拎得清,便让臣举荐给你吗?眼下臣心中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能帮陛下解决这些劳什子。”

裴源瞥他一眼,郁闷道:“你不帮朕就算了。纵然这种奏折称不上政务,但也不好让外人接手。万一传出去,又是风波不断。”

陆长行闻言,微微倾身向前,柳叶眸温柔似水:“陛下信臣,是因臣身后无所依傍;这也是此人与臣最大的相似之处。”

裴源抬眼凝着他,眉宇紧缩。

陆长行低声又道:“傅逸春,母亲已逝,无家族傍身,酷爱书法;陛下若善待其父与幼妹,何愁其不忠心奉主?”

裴源久未出言

陆长行不由追问:“陛下还有顾虑?”

裴源冷道:“在君后眼里,朕宠爱你、信任你,皆因你身后……无树栖息?”

陆长行一愣,这才察觉到帝眸深处已涌起一抹愠色,眼神更似寒霜初降,带着几分冷意与不悦。他没来由的心中一慌,正欲开口解释,就被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打断。

“陛下。”乌宛白道:“韵侧君至。”

裴源瞥开视线,随手扔了手中的奏折:“宣。”

陆长行抿了抿唇,心中虽不甘却也未做纠缠,待周天韵步入内殿时,他早已下了方台,颔首伫立一旁。

样子落在裴源的余光里,像极了一颗生长了百年的松树,无声无息,亦无趣味,只会孕育出层层叠叠的松针,任其压弯枝头。

“陛下~”

周天韵如一只起舞的蝴蝶,没头没尾的飞进了内殿,最后竟扑进了裴源的怀,嘟着嘴凑到凤帝面前:“快看看臣今日的唇色好不好看?”

裴源嫌弃的在拿手推下:“离朕远点,朕晕血。”

周天韵顺势握住她的手一顿亲,恨不得将朱红的唇泥涂满她的掌心:“陛下就会口是心非,分明喜欢的要死。”

“咦呀~”裴源看着满掌心的唇印,拧出了一张便秘脸,竟毫不客气的涂在了她的脸上。

周天韵不躲不闪:“太好了,等会臣就可以顶着这张脸满后宫溜达,告诉诸君,臣是陛下最宠爱的男人!”

裴源无语道:“你多少有点大病!”

周天韵得意的摇头晃脑:“爱之深责之切,陛下骂臣就是爱臣。”

裴源:“……”

死变态!

裴源很想踹她一脚,侧立方台旁的陆长行也是这么想的,但为了维持君后的体面,只能福了一礼:“内秩署还有些事务等臣处理,臣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凤帝应声,抬步就走。

下了方台的周天韵尚来不及行礼,内殿早没了君后的影子。

裴源取出帕子擦着掌心的红泥,冷漠道:“你这下满意了?”

周天韵嘿嘿一笑,乖乖坐到刚刚君后的位置,香茗满盏,就要拿起饮用,却被凤帝先一步夺在手里。

面对周天韵的不解,凤帝摸索着杯沿,瞥了眼自己面前那盏:“你喝朕这杯。”

周天韵这才满意,伸手端杯前,从怀里取出了一节细细的小竹筒递给凤帝:“刚截下的。”

那应是系在信鸽腿上的竹筒,裴源放下杯子,从内取出一个卷轴。

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字:‘南潮起处,银舟沉沙。’

“南潮?”凤帝低吟:“银舟?”

周天韵轻抿一口香茗,待茶盏搁置于案,眉目间已敛去适才的嬉笑,正色道:“南边连日大雨,若冲垮河堤,淹毁良田与民宅,朝廷自然要拨付赈灾银两。”

裴源面色一沉 ,难怪看到南边的奏折就心慌,果然一切有迹可循。她重重侧倚窗框,久久不能缓神,只冷声追问:“这信发往何处?户部?”

周天韵道:“信鸽是臣在御花园截下来的,看方向,应该是发往西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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