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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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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孩儿知错了,我不应该骗你们,害你们担心。”

“你呀你、真是太气人了,你知不知道娘因为你这段时间坐卧难安,你、你却……”刘九兰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上前捶打他的肩膀。

李保彦深吸了一口气,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不知道这些年你娘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血,她如此用心良苦,本以为你会体恤她的付出,会有所长进,可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长庚,你不要怪爹狠心,是你自己不珍惜。”

说完他吩咐管家拿来事先准备好的包袱,扔到了他的面前。

“从今天起,我李保彦不再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不许再踏入李府大门一步,任何人不得接济他,让他出去自生自灭!”

“老爷!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出去怎么行啊!他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老爷!”刘九兰哭着跪倒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腿求情。

“慈母多败儿!就是你一直惯着他宠着他,他才不求上进,成了这般模样!不必多说,管家,把他赶出去!”李保彦生气怒道。

李长庚听了再也抑制不住心头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怒火。

“一直以来,你都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好,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可你有什么资格说娘,从小到大,是娘教我说话,教我读书写字,你这个做爹的可曾教过我一个字,可曾关心过我一丁点?你眼里永远只有你的工作,只有你的仕途!”李长庚说完红了眼眶。

“庚儿,别说了!”刘九兰在一旁拉着他。

“不!我要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配做一个父亲!可笑的是,他如此鞠躬尽瘁,到头来不还是个小小的县令,其实最可悲的是他才对吧!”

“啪”

话刚说完,他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他头昏眼花。

李保彦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着门外。

“滚!你给我滚!”

“老爷!他只是一时说的气话,你别赶他走,老爷!”刘九兰哀求道。

李保彦气得青筋暴起,他无情地甩开妻子的手,拂袖而去。

刘九兰抱着李长庚哭道:“庚儿,你为什么要说这些狠话伤他的心,你不知你爹其实很关心你的,他这是望子成龙,所以才对你那么苛刻,你身体还未痊愈,一个人在外面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李长庚下定决定不再依赖他们。

不管刘九兰怎么求情和挽留,他们父子二人,一个始终不肯改变主意,一个坚持要走,最后刘九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背着包袱,离开了熟悉的家。

李长庚一个人走在街上,他不能让爹小看了自己,他暗暗发誓就算饿死也决不伸手跟家里要钱,他要靠自己,活出自己的模样。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个住的地方,于是他来到了要好的朋友吕仲明家里。

得知他的来意后,吕仲明爽快地留他借宿,于是二人整日吃吃喝喝,逍遥快活了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吕仲明手中的银两很快就花光了。

“要不你再跟你爹要点?”李长庚看着吕仲明手里的那点碎银子说。

“我也想啊,可我爹规定了每个月给我的用度,我也没办法啊。”吕仲明愁眉苦脸道。

“那你就没有点私房钱啥的?”他怀疑地看着好友。

“没有,都拿出来花了。”吕仲明无奈道。

“真假?别那么小气嘛,你放心,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你的。”

“真没了,不信你搜。”

李长庚在他身上摸了一圈,果真一分钱也没有了。

于是穷困的二人又去投靠了另一位好友吴松,很快吴松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于是三人又去投靠另外的朋友刘纪,最后李长庚和他的酒肉朋友们钱都花没了,大家一筹莫展地坐在桌前看着最后剩下的一两银子。

“怎么办,就只剩这点钱了。”

“兄弟们不要小气,不要私藏啊,兄弟我最近落魄了,不代表以后没钱,等我有钱了,不会亏待你们的。”李长庚挨个看着他们的脸说。

“哎,真不是我想私藏,我这还是跟别人赊账才撑到现在的。”刘纪愁眉苦脸道。

“我也跟家里提前领了下个月的钱。”吕仲明说。

“哎!”大家一齐叹气。

“总是跟家里要钱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点办法挣点银子才行。”李长庚提议道。

“怎么挣啊,大家都有什么主意?”吕仲明问道。

“要不我们去赌坊试试?”刘纪说。

“你忘了你上次去输光想赖账被人扔出来了?”吴松翻着白眼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刘纪问。

“没有。”

“哎!”大家又是一声长叹。

俗话说坐吃山空,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度日后,大家都不再愿意收留李长庚了,到了后面朋友们开始找借口躲着他,对他避之不及。

李长庚愤愤地走在大街上,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心里暗自骂着那帮只能共富贵,不能共甘苦的朋友,臭小子们,等着瞧,我李长庚一定会翻身的,到时候你们就是哭着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再搭理你们!

“咕~~”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蒸笼里那诱人的包子仿佛在扭动着腰肢,对着他喊:“客官,来啊,来尝尝啊。”

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不行,自己这么英俊潇洒,可不能饿死街头。他眼珠子四处扫了一圈,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越走越近,趁店家一不注意,他眼疾手快地抓了个肉包藏在袖子里,那肉包正好贴着他胳膊,烫得他差点没叫出声来,为了肚子,他强忍着烫,面无表情吹着口哨离开了。

待走到一个偏僻处,看四下无人,他急忙掏出那包子,使劲地吹着被烫红的胳膊,边吹边吃着肉包子,吃得正欢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表哥,你怎么在这?”

他抬头一看,树上坐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正是他的远房表妹。

他急忙将剩下的包子一口吞下,故作潇洒地站了起来。

“你这妮子又偷跑出来了?”

“嘿嘿,”表妹从树上爬下,诧异地问,“表哥你不是病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嗯,没什么大碍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他心虚地急忙转移话题。

“你不是让我每个月都跟一位姑娘买绣帕么,我今天就是来找她的,对了,你已经欠了我好几个月的钱了,什么时候给我啊?”表妹伸手跟他要钱。

他推开她的手道:“急什么,少不了你的,表哥最近手头有点紧,等过段时间一定给你。啊,对了,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不要说漏嘴了。”他又叮嘱了一遍。

“哼,知道啦~~”表妹没拿到钱,满脸不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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