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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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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江心玥与公主相识时已经是京城众多胭脂铺的老板也不再频繁地接化妆的活赚钱,还和杜子游来往甚密,交谈间自是不似今日这般谨慎。

梅疏风垂目,这是公主的朋友,他不想因为他引起的变数,让公主和江心玥之间有差错。

温别衣顺势道:“那你回去确认一下名单,再抄录一份给本宫。”

江心玥:“是。”

梅疏风立于门边,与房内女子保持着距离——就算是查案,这也是闺房,进去太里不合礼仪。在江心玥路过他出房时,他低声说:“公主不需要江姑娘如此说话。”

江心玥奇异地看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说一般。而另一头公主同柳小姐在谈论她方才说的几位小姐,并无察觉这边的动静。

她颔首道谢:“多谢公子提醒。”

柳如黛道:“那几位小姐都是在国子监上学的,我到时探听一番。”

温别衣思索,道:“探听消息之事不急,我们可寻杜子游相助。只是,我在想,张远主动出来认罪,便是不想让大理寺查下去。这事可能不仅仅是季应崇,张远要保的是符坛。符坛和季应崇......很难说他们之间有交集。”

“这事不是季应崇的人出来收拾烂摊子,反而是符坛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比季应崇更加怕被深究。”

柳如黛反问:“若他们就是一伙的呢?”

“那我们就要找出,是什么把他们牵扯在一起。”温别衣淡然抬目,“不过,也有可能,这事确实和符坛无关,只是张远一人的主张,他是季应崇的人。”

“我们若因此疑心符坛,和符坛交了恶,只会如季应崇所愿。不急,且看着吧。我想,我需见张远一面。”

柳如黛赞同:“也好,那我便在这等江妆娘的消息。”

温别衣又道:“你再给杜子游递个拜帖,让他今晚到采风楼议事。”

柳如黛断然拒绝:“我不要,我才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到时候让母亲知晓我同他鬼混,又要将我训一顿。”

“姑姑哪有那么凶悍。”温别衣嗔她,转而看向梅疏风,“那你去吧。”

梅疏风自是应下,借了房中纸笔,写下拜帖,让柳府的人送去梅府盖私章,再递去晋阳王府。

温别衣问道:“你身边为何不带小厮?”这人用柳府人手怎得这般心安理得?

“公主不觉得,有人总跟在旁边闹心吗?”

“若你出什么事需要帮助呢?就像这次季应崇算计你,若你旁边有个人,还能为你作证,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嚣张。”

梅疏风收拾好笔墨,道:“何须赌些微的可能性,有心之人,总会想办法,又怎防得过来。公主无需忧心,臣自有分寸。”

“我可没担心你。”温别衣道,“我要去大理寺一趟,你不许跟过来,让季应崇知晓又该来烦我了。”

柳如黛上前挽着温别衣的手,“别衣,我同你一块去。”

“你不是要留下来等消息吗?”温别衣很快反应过来,柳如黛这是不想和梅疏风接触。

她狡黠一笑,“噢,梅疏风,如黛常说想和你切磋一番,你就留在这和她论道。”

梅疏风也不欲强行破坏温别衣的计划,不知分寸只会让公主反感,他需把握好度。

大理寺,牢狱。

司代竹拿着供纸给温别衣看。纸上写着,张远同章瑜起了口角,下毒害人,而后正巧章瑜去寻梅疏风,张远便动了邪念篡改证据。为了让众人的注意力放在毒上,他特意将毒伪装成是染绛。

媱慧在一旁一知半解地听着,公主把她带来大理寺,这真是出乎意料。想必是公主有用她之处,她得仔细听着。

“简直是满口胡言,逻辑不同。”司代竹蹙眉,“若是老老实实换成砒霜,又如会引人去查毒来源,完全是多此一举,多做多错。”

温别衣哼笑:“三司接受这个供纸?”

司代竹无奈:“那能如何?他咬死认罪,还有买砒霜的人证在。上头也不欲再拖延,这种糊涂案,要查的不是死因,而是人心。”

“姐姐说得对。章瑜的死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何而死。”温别衣把状纸折起,“其实这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只需假设章瑜是自杀,那就迎刃而解了。没人有条件、有理由杀他,是他自杀。”

“而张远宁愿写一份狗屁不通的供词,也不愿意让人知道章瑜想以死达成的目的。”

司代竹赞同:“公主说得有理,只是这人嘴实在顽固,怎么也撬不开。臣在刑部也还有事务需处理,没法在大理寺同他一直耗着。”

温别衣半勾嘴角,“撬不开,那便诈一下。媱慧,你在外边守着,别让人进来。”

媱慧应好。

温司二人交谈着,到张远的牢房前,温别衣见张远衣裳褴褛,血迹斑斑,发丝也凌乱,心想大理寺也不是全然想让张远敷衍过去。

张远见到温别衣显然有些讶异,气息微弱,“永昌公主?”永昌怎么会来这里?

“你一定在好奇本宫为何会在此处。”温别衣笑意不达眼底,“你不妨想想,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本宫来此?”

张远心中一慌,难道是出了意外?

“你不招,自是有人招。符坛已经供出,章瑜乃是自杀,设计这场大计不过是为了拉梅家下水。”

张远神念一惊,很快又恢复如常。但只消这一瞬,温别衣便知自己诈对了。

“公主好算计。”张远嗤笑,“不过,这事和符少卿并无关系,公主不必试探下官。”

“本宫开始好奇了,背后的人给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如此心甘情愿赴死?”温别衣沉声,“让孝子张远愿意抛弃寡母妻儿,以死明志。”

张远大笑,嗓音沙哑:“好,好一个以死明志。公主可知,有些事便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下官的家是小家,可下官要顾忌的是天下。”

“我张远是为天下人而死!”

简直是疯子,司代竹听得心颤,想不到一个素日内敛温和的人,竟是这副真面孔,再看张远只觉得面目扭曲。

温别衣听得心烦,斥道:“不过是谋权篡位,也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好生不要脸。”

张远盯温别衣一瞬,诡异地笑出声:“看来公主并不十分了解,才想诈下官的话。谋权篡位算什么?那可不是我们的目的,那只是手段,我们为的是千秋万代!”

他说着,竟是径直向牢门的铁柱撞去,这一撞用了力,头骨凹进去一部分,鲜血往温别衣身上溅去。

“公主小心。”司代竹说着,伸出手臂把温别衣往后一拢。

但为时已晚,温别衣的衣裳上还是沾到了血迹。

张远倒在地上,杂乱的头发下是餍足的微笑,和难堪的面容在一块,令人浑身发毛。

温别衣觉着恶心,她并非没见过死人的场景,可今日却翻江倒海地难受。

司代竹忧心地看着她,道:“公主,先换一身衣裳吧。”

温别衣神思不宁地应好,随司代竹去换衣裳。媱慧见状又是一顿关心,温别衣只让她莫要忧心。司代竹在这备了几件换洗衣裳,以备不时之需,未成想还真用到了。

见温别衣还是惶惶,司代竹故意逗她:“公主今日本是红衣裳,想来不换也是行的,穿臣这灰扑扑的颜色,真是寒酸公主了。”

温别衣听出她的打趣,笑一声:“好姐姐,可别折煞我。”

半响,她又问道:“姐姐,你今晚有空吗?我有事要同你们说,且要去一个饭局。”

司代竹初以为是寻常饭局,本欲推拒,但见温别衣神色坚定,像是有什么大事便改了主意。

“臣自然从命,只不过臣不饮酒,晚上还需看公文。”

“那当然是随姐姐的意。”

在去采风楼的马车上,温别衣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讲述一遍。

“姐姐,媱慧,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先前没第一时间同你们说这等大事,是我心性不定起了疑心。可我想,季应崇也就罢了,若你们也不是同我一条心,那我也只能认栽。”

媱慧听得眼眶红了,拉着温别衣的手道:“公主受委屈了,奴婢真恨不得把那季应崇给千刀万剐。公主这般好的人,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世间的道理并不是对一个人好他也会这般对你,很多时候恰恰相反。司代竹处理案件甚多,自然识得这个道理,“这是好事,好在公主知晓得不算晚。认清一个贼人的心,可比认清一个好人的心划算。”

这话不好听,却是真话。辜负一个人总比被辜负要好,温别衣闭目,“好啦,媱慧你就别闹我了。我已经不在意这件事,若你闹腾漏出什么马脚,我就罚你扫一个月的井匽,你可仔细着。”

“代竹姐姐说得很有道理,若我为此萎靡不振,才是遂了他的意。”

司代竹又想起初见时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公主,不禁欣慰道:“短短几日,公主心性确是精进不少。看来这季应崇也并非毫无用处,就当是试子,与其争斗磨练自身。”

马车停了,温别衣率先下车,含笑答:“说得好似逗蛐蛐一般。”

司代竹其次,媱慧最后下车。

一旁恭候多时的杜子游迎上来:“什么斗蛐蛐,我可最擅长斗蛐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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