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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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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满自己回了房间。

他本来是想要见见外面是什么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只是想起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却顿时感觉胃中痉挛。

他捂住眼,抓着轮椅的手背青筋暴起,一些惹人厌烦挥之不去的回忆不停的涌现在胸口,让他又感觉膝盖隐隐作痛。

满室寂静的有些让人悚然。

直到响起两声敲门声,月千里的声音传进来:“你在吗?我进来了。”

楼月满摩挲着轮椅扶手,一时间没有吭声,这一会儿默不作声的功夫,月千里却已经推着门进来了。

门一合上,香炉生清烟。

月千里走近了,才发现楼月满果然脸色不好看,眼神黑洞洞的盯着他,唇瓣有些发白,见他手摁着自己的膝盖,不由得道:“痛了?我去找阿福煎药。”

楼月满叫住他道:“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了,不严重。”

月千里听了转过头去,蹲在他的轮椅边,轻轻替他从膝盖开始按摩。

楼月满低头看着他认真专注显得有些乖巧的侧脸,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指尖回温了一点。

或许是太安静了,他问:“外面什么声音?我方才出去只看见围了许多人。”

月千里慢慢道:“没什么,流火山庄的杜浮越在与江不夜比试切磋,大家都在看罢了,你若想去,我推你出去看。”

楼月满说不必:“赵家的事情都解决了?”

月千里嗯了一声:“差不多,只是还有一些疑点,那薛羡不知道从哪里的来一本假的[天地无私]剑谱,被我昨夜从赵府抢回来了。”

他这样说着,没注意到楼月满搭在轮椅上的手又开始慢慢收紧。

“他从何处得来的[天地无私]?”

“不知,我与江不夜讨论过,恐怕是背后有人暗中将这本[天地无私]给了薛羡,最近江湖上有多人因修炼不知真假的[天地无私]而走火入魔,恐有人在其中故意为之浑水摸鱼。”月千里如是道。

楼月满忽的问:“可曾弄清楚江不夜是何身份了?他如今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月千里感觉他语气里莫名有些异样,手上的动作不由的顿了顿:“不知,但是他同我说,他也在找[天地无私]……最迟后日,他便要离开芙蕖镇了。”

楼月满没再说话,月千里总觉他今日有些怪怪的,想要抬起头来,楼月满的手却出乎意料的搭在他肩上,语调非常轻,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千里,你想和他一起去吗?”

月千里骤然听见,有片刻懵然:“什么?”

楼月满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也想要找[天地无私]吗?你们不算是志同道合?”

月千里停下手中的动作,感觉有些混乱,仰起头看着楼月满,匪夷所思、克制着问:“你想要我和他走吗?”

他想要还完债离开月满楼是一回事,想要找到[天地无私]和他爹娘又是一回事,从楼月满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楼月满恨不得月千里老老实实一辈子都待在月满楼。

此话实在是不合他的脾气。

他现在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他想要让他走了?

楼月满一反常态有些强硬:“如果我让你跟他走,你走不走?”

这字字句句拆开来他都认识,合起来却全然不识,月千里感觉脑海里一片混乱,难道是他近几日和江不夜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他攥紧拳头,又岂料楼月满一字一句娓娓道来,说的他心尖蓦的一颤。

“我方才细细想了想,当初你父亲让我去找你和你娘,我只找到了一个你,一直以来我都想将你拘在芙蕖镇,让你不要再去管江湖事,但你始终不听,现在看来,我反而是管不住你,如果一直呆在芙蕖镇或许与你无益,你干脆同江不夜一起离开这里,再觅……”

月千里打断他:“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楼月满看着他眸色沉沉,见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咽下一口气平静道:“反正你不是想要去找[天地无私],你与他一道,正好。”

月千里用一种看不懂你在做什么的眼神,转身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楼月满将袖子揉得皱巴巴的,自知自己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些,在月千里看来,恐怕又以为是自己对他不满,在赶他走吧。

*

江不夜与杜浮越打完,人群便也都渐渐散了,该吃茶的吃茶,该回家的都回家,杜浮越和几个流火山庄弟子俱是对他一抱拳。

杜浮越凛然正色道:“我心愿已了,这场比试实在是酣畅淋漓,时日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出发回山庄复命了。”

江不夜向来不会说些什么依依惜别的肉麻话,此时此刻只能点头回礼道:“一路顺风。”

月千里正逢这时候出来,看见百晓生也背上竹篓,他才看见里面竟然是满满当当背了一堆荷花糕:“正找你呢千里,我与杜浮越等人也要离开芙蕖镇了。”

月千里在气头上,冷静了片刻后才面色如常问道:“这么早?”

百晓生笑道:“也该离开了,江湖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打听呢,我准备与杜浮越一同前去流火山庄做客,不多说了,此后若有机会,江湖再见!”

月千里笑了笑,道:“好,江湖再见。”

恰好日暮西斜,杜浮越和百晓生从月满楼离开,走在芙蕖镇的青石板路上,影子被拉的长长的,直到最后月亮升上来他才终于收回视线,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怅然。

好像是方才的热闹非凡,呼朋引伴,不过只是一场仲夏之梦,梦一醒,喧闹、浮华和人群俱从他身边褪去。

只是幸好,他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江不夜见他眉宇之间似乎是有些落寞和不舍,感觉心湖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轻轻点着自己的剑柄,对着月千里低声道:“月千里,想学么?”

月千里抬起头,只见余晖将他束发的金冠照的熠熠生辉,也将他眼中小心翼翼的询问映的分外清楚。

月千里不由得弯起眼,一扫心中分别的不舍,感觉胸口暖洋洋的:“好啊,你教我,说不定我也是个武学奇才呢?”

江不夜垂眸,声音也缓和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

但很快他便有些后悔。

不过两个时辰。

阿福给楼月满送了晚膳出来,就听见江不夜冰冷的声音在夏夜的凉风里冻的人心里发慌:“月千里,你的剑拿反了。”

月千里呆呆傻傻的,像是完全没觉得自己错在哪儿:“哪里?”

江不夜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点火气,忍了忍道:“你把剑快怼在我脸上了。”

阿福听见,憋了半天,差点让他这个发不了声的哑巴笑出了声。

月千里讪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江不夜的声音又传来,像是终于忍无可忍道:“我是说你剑拿反了,不是人站反了。”

月千里听令转过身,哐当一声把手中的三尺水丢回江不夜怀里,看来也是觉得丢人现眼够了,强装镇定道:“你没说清楚,你要是说‘转过来’,我肯定就懂了。”

江不夜有些无奈:“我看你再过八百年都不懂。”

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道你是真的不会,还是故意装傻。”

假不会·真装傻的月千里装作他说的不是自己,坐在矮一点的台阶上,看一弯月亮挂在天上,手中仿佛还残存着剑柄内侧刻上的三尺水暗纹。

他不露声色的笑了笑,幽幽叹道:“小叶儿,你可有想起来你这一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连杜浮越说你是天纵奇才,恐怕你学起来很快吧。”

江不夜见他无所谓的笑着,像是对自己丝毫不会心中早有了低,不见失落,压下心中又腾升而起的几分疑虑,也收了剑坐在他身边,盯着天上月亮。

今夜的月亮是弯月。

空气中像是还能闻见芙蓉开花的香气,无声的包围着他们,月千里百无聊赖的晃着脚,却听见江不夜忽地否认:“不。”

月千里扬了扬眉,语调扬起嗯了一声,转过头去,江不夜的脸在月光下更是好看的不得了,像是抛了一层冷白色的釉光,看起来很好摸,让他有点想碰碰。

江不夜淡淡道:“我应该是一个很笨的人。”

他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很笨,引得月千里有些忍俊不禁:“你,很笨?谁说的。”

他心中腹诽,虽然确实有点笨就是了,有时候傻的可爱。

“我学剑招应该是很笨的。”

“我要从最基础的挥剑开始,每天自己挥三万次剑,这样挥一年,就参悟一招,如此,坚持三年,便参悟三招。”

月千里被他话语里平淡的数字差点咬到舌尖,咂舌:“多,多少?三万?”

那得手臂都快断了吧,真的还能举得起剑吗?

月千里有些不解:“没有人教你吗?你师父也没有?难道你学剑全都要靠自己参悟才能学会吗?”

江不夜从那些想起来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只隐隐能够想起,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在一块巨石上,重复、无趣的挥剑。

偶尔会有人来找他,应该是他的某个师兄弟,至于师父,他想不起来了。

他好像太久没有见过师父了,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他道:“我不记得了,应当是教过的。”

月千里奇道:“那为何还要自己参悟,他教你学不就行了?”

江不夜静静道:“剑道一途,唯有自己参悟,才可有所精进,内化于心,人剑合一,教的不过是剑招,却教不了本心。”

月千里撑着台阶,看着弯月,细细品味了一下他这句话,觉得十分有趣:“你说的有道理,要我看,学武求道,修仙问长生,都抵不过‘本心’二字。”

江不夜嗯了一声,旋即又问:“你呢?”

月千里莫名道:“什么?”

只看见江不夜转过头,一双浓稠如墨的眼睛与他对视,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月千里竟然在他这目光之中感觉身体经脉之中,血液莫名沸腾起来,烧的他有些口干舌燥,最终有些狼狈的偏过头去。

他听见江不夜低声问:“你呢?你的本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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