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他妈在尽力让自己妈妈的角色不缺席,所以上学期间缺少的陪伴和教导都会在假期期间里补回来。
但已经放假了江季还要上课,那他当然是不情愿的甚至是讨厌的。
妈妈不允许自己在没写完作业的时候外出,还要看着自己写作业。
偶尔他有问题了还会在旁边辅导他写作业。
不过讲课的方式实在是乏善可陈,江季觉得自己讲的都比他妈有点意思。
可能他妈教的学生都比较聪明吧,小小年纪呢就开始学高中的内容了。
他妈带的那个班好像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吧,几乎是未来能够全员进实验班的模范班级。
我跟他的学生比起来也愚笨得很吧。
这样想了于是就这样问了。
他妈则是回他:“没有的事你是最聪,最灵活的。我们班的学生虽然成绩都不错,但是好像除了学习之外都没什么兴趣爱好。这一点是让人怪担心的。”
江季想说我也没什么兴趣爱好,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先把学习搞好呗,反正进高中了也一样。”
市优秀班主任不够,市最美教师不够,省优秀教师肯定也不够。
他妈这事业不知道要奋斗多久。啧,身体吃得消吗?
算了,从小就是,我说什么都不会听。对她学生也这样吗?那应该很难有学生喜欢她吧。
他外公外婆据说是政府拆迁搬到市里的,他妈是家里的独生女,也是靠做题一路考到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首都大学里的。
至于他妈跟他那个便宜父亲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反正他妈是毕了业没多久未婚先孕带着他回到华城的。回来没多久外公跟外婆因为身体原因紧接着离世了,他妈那时候不仅要照顾还年幼的他还要忙活外公外婆的丧事。
可能是短短一年就经历了爱情和亲情上的双重打击吧,估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情绪不稳定。经常会很突然地抱着他哭。
如果说从前浑浑噩噩度日的那几年还是个经常哭的小女人性格,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之后就变成女强人的性子了。
他妈跟他说她要成为自己,她要投身进教育事业奉献自己,她不能只是当一个母亲。
那好吧,江季就自己照顾自己,照顾忙的连饭也不按时吃的母亲。他尽量不成为拖油瓶,在误以为他妈要跟一个叔叔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
鉴于他妈总是说她是第一次当母亲,所以难免在扶养孩子这事儿上有过不及格。
江季也是第一次当人儿子,所以他有时候不服管教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所以他把陈川叫来了,原本是想让他带自己出门的,家里的氛围比他妈不在家时还让他感到窒息。
但在看到陈川的那一眼他就不想出去了,他想,留住他,是不是会让自己有幸福的错觉呢?
整天听班里那些人说什么朋友最重要之类的话,打个球都跟生死相随一样。嘴里成天嚷嚷着幸好还有你之类的肉麻到恶心的话,他好像也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比如说把陈川留在家里一起吃饭。
陈川放好东西之后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左右看看,向江季提议道:“我们去帮阿姨打下手?”
江季反问他道:“你确定不是添乱?”
陈川哑然,自己确实不适合进厨房。
但转念一想江季还蛮擅长的啊,是不是因为要照顾自己这个客人所以才一直陪他待在屋里。
“你不用管我,去厨房帮阿姨吧。”
“蠢货。”
“诶,怎么骂人呢?阿渺可比你强多了,从来不当面骂人的。”陈川叫喊道。
“人情世故那些东西你是不是一点也不会?”江季若有所思地问他。
“不是很擅长。”陈川回完话看到江季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慌张地问道:“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对?”
“慌什么,没有。”江季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假意安慰道。
幸福家庭里养成的蠢货,把我也带蠢了,江季想。
陈川还是盯着江季,看见他嘴角不知道什么原因弯起,眼神也变得和煦的像春光。
在嘲笑我?
“你去不去啊,我说了,不用管我的。”陈川又问道。
“不去,你是我的客人啊,那我肯定要,嗯?陪你待着。”江季神色自然地看向他说道。
两个人都坐在床上,只是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
江季把想要下床的陈川又拉上床,“在看一会儿嘛,反正也没事儿。”
陈川鼻子耸动,闻到了一股米饭和饭菜的香味。
迟疑地说道:“让阿姨一个人做饭不太好吧?”
“没事,我妈挺乐意的。”说完就按着陈川的肩把人推倒。
在江季调试着投影仪的时候,陈川突然想到自己还没见到江季父亲,于是提了一嘴:“你爸呢?也在外地出差?”
在长达十秒的寂静之后,他听见江季冰冷的声音传来:“跑了,或者,死了。”
陈川意识到自己碰到人家敏感的问题了,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多话呢?
赶忙说道:“抱歉啊,我不知道......”
江季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依旧自然地说道:“跟我和我妈没任何关系,陌生人而已。闭嘴吧,看电影。”
陈川乖乖地闭上嘴,视线放到投影上。
千与千寻。
陈川还在一边埋怨自己多嘴的时候江季已经全身心投入进电影的故事里了。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故事讲的挺有意思的。
陈川这下总不能也跟着哭了吧?
陈川因为注意力全然被身旁的江季分散于是一点儿都没看进去,时不时小心翼翼地侧头瞅一眼江季。
江季当然注意到了,也猜的到是因为什么?但他其实无法理解,他的确认为那个便宜父亲,不论是谁,无论在干嘛,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跟他和他妈没任何关系。
他不会离谱到为一个陌生人的事情感到伤心还是什么的。
陈川大概是出于自己泛滥的爱心所以才担心着自己的吧。完全没必要。
陈川看着江季的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越来越近,直到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呼吸当然有一瞬间地错乱,江季的声音还贴近着耳边传来:“别看我。”
陈川慌乱地反驳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好像擦过江季不是很光滑的掌心处的皮肤,于是被那种诡异的感觉搞得一动都不敢动。
“狡辩。”江季说完抽回自己的手,一点眼神都没给陈川,只自顾自地看电影。
陈川什么也说不出,呆呆地望向天花板。但眼睛没办法聚焦,四处飘散,所以最后还是没注意到影片在讲什么故事。
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陈川忘记了写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