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非常不满意，针对这次的换位。

他没料到陈川的成绩会这么靠前，虽然暑假陈川也认真学习了，但那一点时间的学习带来的正反馈能提升几个校名次就差不多了。

陈川现在的水平还没到这个位置。

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说的，但陈川的表情像是被刺痛了一样。

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但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立刻表示。

后面诚恳地解释了几句，算是给人哄好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哄这个词。

还开玩笑说许个愿，他们俩都知道是在说什么。只是玩笑之后江季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沉思里了。

理智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他们被调开的可能性极大，老班儿很有可能错估陈川的情况，再加上陈川平时努力学习的时候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这个可能性是比江季讨厌得大。

晚上的时候江季许了个愿，请求不知道哪个神让班主任正确评估学生的成绩，不要只看表象。

结果第二天就得知了他们俩要被调开的消息，江季还是早一步知道的，因为上厕所回教室的路上被班长拉着去办公室问换位的事情。

当时他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回教室的路上旁边的话唠班长都默默闭上了嘴。

陈川已经开始整理他的书本了，江季还是没动，看着陈川行动。

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的书本分开，他俩的卷子都没写名字，基本上很多都混在一起了。

陈川把一摞子试卷拿到桌子上，然后一张一张地看，两个人的卷子被分开成两摞。

江季有些怀疑，是不是跟陈川比，他才是更不想分开的那一个。

座位重新调换之后，江季身边坐了一群不熟的人。周围一圈的人，就连别的组的人做题遇到不会的都来问他。

虽然他承认问问题是努力学习的表现，他也会尽力帮助。

但，不可能他周围一圈的人都是笨蛋吧？

跟陈川比起来，陈川都要被衬托成天纵奇才了。

啧。

这就是班主任调换位置的想法，让他一圈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信任他到如此的地步，直接把他放进了风暴中心。

难道以为他一个人能带动周围一圈的人吗？

他突然有了个好想法。

他可不算是乐于助人的家伙。

陈川虽然乐于助人，但也有点有心无力了。

在他那一片他还不算是成绩最高的那一个，但因为另外一个成绩比他高的女生没人敢打扰，所以基本上周围的人都来找他求助。

冯夏可以说是班里最用功的学生，这一点几乎全班每个人都赞同。

好像她除了必要的时间需要出去，其她时间都待在班里。是最能坐的住的一个，周日放假也几乎都是正常来班里自习。

但她可能差一点运气，成绩始终徘徊在年级七八百名吧，很难有大的进步，当然也没怎么退步过。

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不去打扰她，那就只能去找陈川。

陈川还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只是超过他能力的题他也是有心无力。

每次说：这题我也不会的时候就很难受。继而想到江季，这对江季来说肯定是小意思。

虽然两个人还是一起去吃午饭晚饭，但一天下来除非有意，在教室里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因为课间休息的时间实在有限，连打水都要排队。再加上课间江季那儿基本都有人问问题，陈川自己这边的人也不少。

所以，陈川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显被拉远了，更何况陈川跟江季熟起来成为朋友也没多久。这种程度很容易就变回生疏的样子。

陈川很不想这样，他好不容易在那里重拾了一点自信，感受到了有朋友的感觉，他非常不想失去。

只是江季可能并不在意这些，他想要交到朋友是很容易的事，而且他也不怎么需要朋友好像。

虽然之前两个人一起待在他屋里的时候江季得很需要他的样子，但陈川猜测是因为他和阿姨之间的气氛很尴尬，他需要第三个人去缓解。

陈川因为从小就被迫待在安静的角落所以对气氛的感受很敏感。

他自认为自己揣摩人心思的能力是很强的，勉勉强强也能算是个天赋。猜阿渺的心思几乎没猜错过。

中午吃完饭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陈川跟江季闲聊。

“你最近还蛮受欢迎的。”

陈川没明白江季的意思，“啊？”

“每次下课看你那里都围着一群人。”

陈川心想你那儿的人比我还多呢，“还行吧，就有几个人问题目而已。”

江季朝他挑眉，笑着说道：“不跟我当同桌之后这么受欢迎，是我耽误你了啊。”

陈川无语地看着江季。

江季突然地掐了一下他的脸，陈川顿时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江季。

江季毫无自觉地放大了笑容，作势又要掐他，被陈川挡住了手臂。

“你在干嘛？！”

“捏一下。”

陈川继续眼神示意江季。

“很好捏啊，挺软的。”

“别开玩笑了。”陈川有些许无语地说道。

江季紧靠在他左边，把视线放远，“没开玩笑，你自己试试咯。”

陈川没搭话，两个人紧赶慢赶地朝教学楼走。

午休前还有二十多分钟，江季被陈川叫到了他旁边，两个人一起做题，陈川问了几道别人问他但他不会的题。

等到了午休时间才回到自己座位上趴着睡觉。

班里的人也不多，只有六七个人。陈川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四楼还有个人在走动，被巡查的老师逮住了，正在栏杆边教育他。

陈川又转头努力朝江季的方向看去，江季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只有呼吸时微微的起伏。

陈川收回自己的视线闭上眼睛。

整个世界寂静一片，只有呼吸声在交织。有人在小声地讲话，应该是在谈论题目，他并不能听清。

小小的一座教学楼里每个人都在上演自己的故事，同一个场景，所有演员不停地登场谢幕，但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

所有的故事发生在一栋小小教学楼里，无数个第一幕发生在一间间教室，不停地上演苦情戏。

这里没有人敢踩上桌子呼喊船长。

这里没有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