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虚山的锁魂牢常年阴湿,墙壁上长满苔藓,特质的牢笼里,关着无数犯错或因修炼邪术走火入魔的罪犯,这里是为专门锁住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制作的特殊监狱。
大门前有侍卫看守,很少有人来探视,但戒备依旧森严。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慢步走来,黑色披风遮住了她的全身,看不见脸,也找不到任何特征。
“什么人?”
在锁魂牢大门处的两名侍卫举起武器,拦住了身穿黑色斗篷前来的人。
那人什么都没说,从斗篷下面掏出一块铜制令牌,上面刻有“天兵”二字,亮在两名侍卫面前。
“这是……天兵?”
两名侍卫看见令牌,不可置信地相互看了一眼,多久放下手中的武器,那名黑衣人顺势走入锁魂牢之中。
伴随着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黑衣人的脚步渐渐深入,直到停留在最内的一间牢房前。
王尔手腕和脚腕上被铐上了沉重的枷锁,即日的摧残,让他消瘦了不少,面带绝望之色,无精打采地趴在牢笼里。
见黑衣人前来,王尔吊起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爬到门前,双手抓着栏杆,绝望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希望的光。
黑衣人用手比在唇前“嘘”了一声,示意王尔不要说话,随后将手中的令牌插在门锁之上,令牌发出强光,将这锁魂牢的锁芯腐蚀融化。
王尔颤颤巍巍地爬出牢房,托着沉重的脚拷与手铐,带与黑衣人眼神交流,相视点了点头,拿起门锁上的令牌,解开了锁在身上的枷锁。
那黑衣人释法将锁魂牢的顶部变出一个法阵,示意王尔从此处逃走。
王尔指了指一旁关着陆丹青的牢笼,想把她也一同救出去,但黑衣人无动于衷。王尔无奈只能自己独自踏入法阵,手中的令牌掉在地上,整个人消失在无底的锁魂牢中。
黑衣人捡起令牌,重新揣进斗篷里去,若无其事般转身离去。
路过另一间牢房,黑衣人撇了在笼中抱着双腿坐在墙角的陆丹青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径直从锁魂牢的大门离开。
陆丹青赶紧起身跑到门前,看到的却只是王尔那间空空的牢房,以及掉在地上的枷锁。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才发现那黑衣人已大摇大摆地离开此地,牢前的侍卫并没有阻拦。
“不好……”
陆丹青瞬间明白了什么,神情焦急,奈何手脚都被锁链锁住,身边也没有武器,只能不断挣扎着拉扯手上的铁链。
徒劳,陆丹青无奈地坐回地上,把脸埋在两臂中间,自责不已。
“不是我要帮你,是陆丹青要一起保护望虚派。”
想起秋芷那日危机之时伸出的援手,陆丹青对自己被王尔控制后的行为满心愧疚,无能为力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滴了下来,落到墙角里。
奇迹的是,被眼泪浸湿的墙,竟出现一个小洞。
小洞透出微微光亮,似乎可以看到外面,陆丹青赶紧趴了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顺着小洞听去,下面传来外界熙熙攘攘的声音,虽然极小,但也是一丝希望。
陆丹青托着沉重的枷锁站了起来,运功聚气,势在必得,使出了像二哈一样的独家拆房子本领,一拳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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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春阁周围的小路上,秋芷垂头丧气地走着,一脚踢开地上的小石子,想到白逾,就没个好脾气。
“我生什么气啊?我不会真的喜欢他吧?不行不行不行,呸呸呸。”秋芷甩着脑袋,想要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到天外去。
“秋秋,原来你在这里呀。”
盐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芷回过头,之见盐诺像小太阳一样蹦蹦跳跳地向自己奔来。
“我出来透透气嘛。”
秋芷看见盐诺,心中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热情地迎了上去。
盐诺十分友好地挎住秋芷的胳膊,道:
“你身体刚好,不要过多走动,就像你跟我说的,多休息才能好的快。”
“知道啦,我一会就回去。”
“天色也不早啦,不如去我那,上次你说我的茶没味道,这次我特意做了好吃的点心,可得好好给你补补。”
听闻有点心吃,秋芷相当高兴,有说有笑地与盐诺一同回到她的住处。
“尝尝吧,这可都是我亲手做的。”
盐诺端上几盘形状精巧的糕点,色香味俱全,勾得秋芷馋虫直冒。
“桂花味,红豆味,枣泥味,蛋黄味……哎呀做了好多种口味,我都数不过来了,你快尝尝。”
秋芷拿起糕点轻咬了一小口,仔细品尝着,皮包馅大,甜而不腻,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简直是味蕾盛宴的享受!
“怎么样?”盐诺托着腮帮子,满脸期待。
“好吃!我就知道你做的东西肯定没毛病。”秋芷像个仓鼠一样,将整块糕点全部塞进了嘴里。
“多吃点,吃甜食有助于心情愉悦,能让你身体快点好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
一个接一个小糕点下肚,酸酸甜甜混合着酥皮脆脆的口感,伴着茶香,别提有多满足了,秋芷一个接一个地狂吃根本停不下来。
“你昏迷这几日,我可担心你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你。哎,听说龙神大人一直守在你那边,他有没有说什么呀?”盐诺问道。
“你怎么总问这个问题?他啊,他能说什么,无非是觉得我蠢笨罢了。”秋芷边吃边答着。
(白逾:我可真没说过,别泼脏水啊!)
“好吧好吧,这不是因为担心你嘛。”
盐诺搪塞着,起身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绿色茶包放进茶壶中,不一会便泡好了热茶递到秋芷面前。:
“慢点吃,喝点水,别噎到了。”
秋芷也觉得有点干,想都没想,接过茶水救一饮而尽,觉得不对劲极了:
“这是茶水吗?为什么还是没味道?”
盐诺道:“啊?不会吧,你上次说我的茶放旧了,这次我还特意换了新茶呢。”
秋芷道:“你这茶水依旧寡淡无味啊,要我说,这糕点的酥皮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比茶水有味道多了。”
“好吧,好吧,可能我这些茶本就不合你的口味,我再换一个。”
盐诺吞吞吐吐地说着,起身就去倒腾抽屉,掏出了一个紫色的茶袋。
不知何时,太阳早就下山了,子时的鸣啼响起,秋芷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外玩了许久。
“我得回去了,芯仪肯定还在等我一起睡觉呢。”
秋芷擦了擦嘴,对盐诺制作的糕点颇为恋恋不舍,但也不得不离去。
“来了来了,这次的茶绝对包你满意。”盐诺着急麻慌地端着一杯新茶来到秋芷面前:“秋秋,求你了,喝了再走嘛。”
秋芷本就对这索然无味的茶水没什么兴趣,但熬不过盐诺的软磨硬泡。
“好了好了,我喝便是。”
秋芷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将空茶杯放到桌子上,对着盐诺说道:“我可是全喝光啦,太晚了,我真得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秋芷夺门而出的背影,盐诺一改往日热情的神态,笑得阴森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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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盐诺的房间,看着夜晚漫天的繁星,秋芷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好久没感受过这么宁静的夜晚啦!”
慢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情还算轻松,可不知不觉间,头竟然有点晕晕的。
“是因为点心吃的太多了吗?”秋芷自言自语道。
但情况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在熟悉的观春阁内,秋芷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像是受到指引一样来到院后的大池塘前。
池塘中注满了即将溢出来的清澈的山泉水,在月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荡漾起的涟漪仿佛是水仙在其中舞蹈。
秋芷不自觉地越走越近,来到池塘边缘。突觉浑身炙热的烧感灼来,热得难受,头脑发懵,只求一脚踏进水源之中,得以缓解一样。
迷糊中被石头绊倒,秋芷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入池塘中。
看似毫不起眼的池塘,其底却格外地深,秋芷不会游泳,四肢扑腾着抓不到支点。虽然浸透着冰凉的山泉水,但浑身的灼烧感依然没有退去,如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不断啃噬着心脉。
气息快要撑不住了,秋芷吐出一口又一口的泡泡,呛了一大口水进去,窒息感掐在喉间。
周围无人,也发不出声音,毫无呼救的可能。
秋芷用仅存不多的意识支撑着,用力敲打着胸口,脚在水中乱蹬,突然踢到池塘的内壁,一个翻腾伸手够到池塘边缘,从水中冒出头来,费力地咳着,将呛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可身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疼痛难忍,秋芷强撑着爬出池塘,最终还是晕倒在了那里。
观春阁寂静的夜晚,大家早已沉沉睡去,只有白逾辗转反侧着,思索着秋芷白天的怪罪,怎么也睡不着,无奈只能起床来到院子里溜达溜达,就当作是散心了。
突然发现平日干涸的池塘,今日竟奇迹般的装满水来,白逾感到十分奇怪,好奇心驱使着他上前一探究竟,竟离奇地发现浑身湿漉漉的秋芷瘫倒在水汪汪的池塘边上。
“你就这么喜欢喜欢在户外泡澡啊?”
白逾调侃着,蹲下身来戳了戳秋芷的脸,可秋芷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回应。
“秋芷?”
白逾这才发现不对劲,将秋芷的身体转过来,靠到自己肩上晃了晃她。
可还是没反应。
或许是之前受得重伤还没好,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白逾抱起秋芷,走到她的卧房前,透过窗户看见裹着被子的东仁芯仪睡得正香,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大床,显然现在不太适合带秋芷进去,要是被东仁芯怡发现白逾夜闯女寝,肯定又要被当成流氓了。
无奈,白逾只能先将秋芷先带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秋芷轻轻放在床上,白逾起身蹑手蹑脚地去拿毛巾想给她擦擦脸,不料此时却被一把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