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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忧宠惯故叩叩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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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止住脚步,立在床前。

他看见舜玉直愣愣看着他的脸,揪着被子要坐起来行礼,忙伸手扶住她,顺势坐在床边。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盯着自己眼睛的时候,舜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里很害怕,担心皇上责怪她,只好沙哑着嗓音说:“皇上,是我不当心……”

旻宁喉头哽着,听到舜玉,眉头立时心疼地蹙起来,看她面无血色,还这样战战兢兢,眼前顿时有些模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声来。

“朕会让他们去查,好好查清楚!”

舜玉不知道胎是怎么落的,也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什么意思:“皇上,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她紧盯着旻宁的双眼,似乎从里面找出一点不会责怪她的痕迹,皇上伸手稳住她的双臂:“朕知道,朕知道,不是你的错,玉儿,朕会为你查明缘由,不会叫你白白受苦。”

众人都悄悄退出去了,皇帝安抚好舜玉,才叫人进来回话,他就坐在正殿,一应人声,在寝殿中也听得到。

先叫太医进来回话,说是胎儿已足四月,依稀分辨得出是个男胎。

皇帝木着脸,屋里的气息更冷了些。他抬了抬手示意皇后,后者开口查问剩下的一应妈妈里和宫女,最后是厨子。

先问了全妃近几日有没有吃过、用过什么新鲜东西,又查了她常吃用的东西中有没有长久使用会对孕妇不利的。

连舜玉用的胭脂水粉和厨房里一应食材都翻出来仔细检查过目,众人从申时皇帝来后一直跪到日头西下,才将一切都看过。

最后由几个太医商议过:“回皇上的话,恐怕胎儿先天不足,母体肾气弱,导致冲任亏虚,难以摄血养胎,才会小产。”

因为天色已晚,也不好继续耽搁下去,皇后只好出言调和:“酉时已过,不如皇上先回养心殿,让全妃好好休养,钟粹宫的东西,虽然已经查过,也难保有一时想不过来的,便叫他们还保持原样,明日再议罢。”

皇帝无声点点头,又进去看过舜玉,见她睡着,便没有在说什么,自出门去。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嘱咐福苓他们仔细看顾,又命太医好好调理,不管用什么珍品补药,切不可伤了全妃根本云云。

直到辰时殿中才消停了,福苓和芸惠让几个女孩子先下去休息,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进寝殿。

舜玉听着声音,知道进来的是她们两个,便睁开眼睛要坐起来,两个人看她醒了就要来扶。

舜玉看她俩这样子,有些心疼:“跪久了吧,把咱们柜子里舒经活络的红花油一会儿拿去给你们揉揉,否则明天走不成路了。”

“主子,奴才无能,当差疏忽了才害得您受苦,您还这么说,我们真的没脸见您了。”

舜玉身体虚弱,声音也低低地:“快别这样说了,皇上都命人查过了,你们服侍得很好,这我是知道的,况且咱们平时用过的东西都小心得不得了,也许是胎儿先天弱,我胃口又不好,这才怀不住。”

“宫里常有妃嫔小产的,更何况就是生下来,幼年夭折的也多,只是我当时害怕得厉害,也把你们吓坏了吧。”

福苓看舜玉嘴唇干得有些起皮了:“主子心里这样关心我们,自己身子可怎么样呢?”

说着去外面命人泡了热茶进来,看着舜玉喝了,脸上泛起些红润,才又坐下:“主子身上还有什么不好吗?衣服都是我们换过的,只是这几日不好沐浴了,怕受了风寒。”

两个人仔细服侍她睡了,才拿了红花油回房去,先叫众人用了,两人仍旧回房里来值夜。

翌日晚膳后皇后又来过,赏了些燕窝、阿胶、人参之类滋阴养血的补品,又配了几个太医专司舜玉产后调养之事。

“虽说并没有查出什么,但总归是下面的人服侍不尽心,皇上已经下旨,伺候你的太医、妈妈里和宫女一干人等罚奉半年,已作警示。”

舜玉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并不是皇后能改变的结果,只能谢恩,心里却有些思虑:眼下马上就要过节,年下还有赏赐,罚奉半年岂不是叫这些人连年都过不好,平白招人记恨。

可若是不罚,难免叫人看清自己,以后服侍更不会当心了。

暗想一番,她心下已有主意,这时门外芸惠进来,说是内务府差人将原来分配伺候生产的妈妈里带回去了。

因昨日舜玉赏了他们红花油,众人免受一场劳苦,有人心里感激,便走之前仔细交代了坐小月子的事,因知道原先宫里的妈妈里不管近身侍奉的,她们年轻的女孩子又不大知道这些事。

芸惠嘴里念念有词,几个人如临大敌,什么也不敢动,硬生生将舜玉围在床上躺了一天。

小产后第二天,皇帝再次驾临钟粹宫。

舜玉的脸色已好了大半,逐渐红润起来,眼睛里也有了光彩。皇上坐在床边,接过福苓手中的碗,屏退了几个丫头,要亲自喂舜玉喝药。

舜玉想起罚俸的事情,现在皇帝在跟前,她反而有些不大敢了,但事关一众人的俸禄,她喝完药,还是强忍着说了:“皇上,昨日皇后娘娘已经来过了,说是要罚奉半年。”

皇帝将青瓷碗搁在一边:“他们伺候得不当心,才会出这样的事,朕虽然一直秉承祖训,宽仁御下,但既然有错,便不可不罚。”

舜玉咽了咽口水,嘴里苦津津的:“皇上,眼下就要过年,若是就此罚奉,奴才担心他们连这个年都过不好了,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走了,太医说,他已经成型了,奴才想为他祈福,求皇上减为明年开始罚奉三月好不好?”

她硬着头皮说完,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不要生气。

旻宁看着她的发顶,再低头看了看她无意识捏紧自己袍角的手,声音是舜玉不曾听过的温和:“好,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祈福了,朕会吩咐下去,年下的赏赐照发,罚奉从明年开始。”

他伸手从盘子里捡起一颗蜜饯果子,递到舜玉唇边,看着她轻轻咬进嘴里,笑了一下。

旻宁伸手抱紧了舜玉,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声音闷闷地:“玉儿,是朕,是朕不好。”

“是朕来得太少了,让孩子以为汗阿玛不喜欢他,所以不来了。”

舜玉听见耳畔响起的声音,心中微微有些发紧,她推开人去看皇帝的脸。

男人蹙着双眉,眼中弥漫着一层看不清的情绪,没有直视她。

舜玉没想到皇帝可以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有些难过,忍不住伸手抚上旻宁的脸:“不是的,皇上……”

可是她又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只好安慰他:“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旻宁没有接她的话,拉着她的手,自顾自说起来:“从前皇额娘还在时,朕时常这样,和庄静抢着依偎在她怀里,汗阿玛会在一旁看着我们笑。”

“皇上会跟公主抢着骑马吗?我小的时候,阿玛带着我骑马,弟弟看见了,在额娘怀里急得只喊,我还记得他只有两颗下门牙,张着嘴像地上插着两根篱笆。”

旻宁忍不住闷闷地笑了,胸腔震动起来,舜玉被他搂着,耳朵贴在他心口儿上,震得发痒,忍不住坐起来。

“去年这个时候,玉儿送给我一个荷包,朕还记得,那天你穿的是一件浅驼色百蝶纹的袍子,很好看,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呢?”

今年,今年舜玉翻了很多新鲜花样子,描下来还搁在暖阁里的桌子上,明年四月,他们该有一个孩子,他就可以像汗阿玛那样看着孩子在舜玉的膝头笑了。

舜玉看见他低垂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想知道他到底只因为失了孩子难过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咱们还会有孩子的,祥妹妹、珍妹妹她们,也许,马上也可以诞下皇嗣。”

旻宁听见她的话,原本低垂的头忽然抬起来,有些好笑地说:“玉儿,朕有样东西赏了你。”

他叫魏进朝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斗彩缠枝莲纹圆盒,皇帝揭开盖子,拿出一块手掌大的玉器。

“这是我出生那年,皇玛法赏给额娘的一件旧物,皇额娘仙逝之后,汗阿玛带了很多年。”他把东西递给舜玉。

是一块手掌大的白玉,雕成镂空莲花纹的香囊,上面用细绳系着弓形的横梁,内里镂空将绳穿进去,系在下部的香囊里面。

舜玉提起来放在眼前细看,玉佩旋转间,日光影影绰绰照在她的脸上。

旻宁注视着她的双眼,眼中是夏日湖水般的柔情:“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舜玉再一次出现了那种好像站在玻璃房子中,浑身暖烘烘的感觉,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她缓缓念出一句:“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用什么表达我的挚诚呢?系在我肘后的香囊。

用什么连接我们的感情呢?缀有罗缨的佩玉。

舜玉忍不住扑进旻宁怀里,她听见旻宁低低地说:“玉儿没有香囊给我,我却有一个给你。”

她忍不住笑了,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双唇凑在他耳旁:“皇上,以后每年冬至的时候,玉儿都送你香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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