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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考试结束,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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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又几个清晨,晨曦微雨,一辆四轮马车从侯府侧门出行。

转过弯,又使过几条巷道,走入平常的一天。

乡试共三场,分三天考,每场间隔一日,所以一共需要五日。

平稳宽敞的马车里,黑衣的侍卫大马金刀,端坐如佛,闭目养神。

柳清霄一卷《宛庭词》翻来覆去,一页又翻过一页。

自考官公示以来,宛庭词便瞬间在各大书肆消失无踪,被买空的、被般空的。

当莘莘学子在各种文会交流中获取到这一信息之后,整个上京就再找不到一家还存有宛庭山人文章的书肆了。

定安侯府是不必担心这些的,朝堂的圣旨比街头的讯息传得更快,重生者的记忆比圣上的心意来得更早。

当定安侯府将宁敬源的政见、文章、性格、喜好搬进五少爷的书房时,穿越者已经在长街的地下室中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佳作解析。

此时不过打发时间而已。

柳清霄翻过最后一页,轻抚过泛起毛边的书页,掀开车窗布帘的动作漫不经心,神情更是散漫。

两场押题全中,柳清霄对乡试的态度愈发平淡。

所有的痛苦纠结都是前行的阻碍,唯有大步前行才是唯一正解。

与柳清霄态度相近的还有定安侯府的长辈。

第一日唐迎半途退场的举动确实让侯府上下都提了三分心,但是当唐迎将乡试答卷默出来之后,这三分心就放回了肚子了。

第一场的答卷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侯府,就连不在府中的定安侯都在日落前收到了府里传来的文章。

官场浸淫半生,就算侯府上下并着旁支连秀才都数不出来两只手,但确实是见过许多猪跑的。

于是当乡试最后一场柳清霄在绵绵微雨中乘马车前往考场的时候,侯府的心已经放得很平了。颇有些要半场开香槟的气势。

三夫人在院子里待得安稳,但送考的人并没有减少,至少质量上没有。

眼角掠过神情肃穆的云驰,以及乖乖坐在一旁当雕像的文宣。

因为侯府曾经不自量力的试图培养一下文宣的武艺,所以文宣对云驰害怕得紧。

抬手搁置窗棂,手腕拖着下颌,柳清霄将注意力又放在了道路两旁。

青石街道上,三五成群的书生们书写神态百种。

有人神情凝重,双唇紧闭前行,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其无关,细密的雨珠落在撑起的油纸伞上,分不到憧憬于仕途的心神。

有人高谈阔论,慷慨激昂着文章经义。

“此次科考,乃以经世致用之学为要。吾等所作文章,当切中时弊,方能博得考官青睐。”

一众好友称是,又一言一语热烈讨论。脚步不停,言辞不绝。雨水浇不灭想要为天下服务的期盼。

有人关切询问,眉间紧蹙映照焦灼心绪。

“昨夜歇得可好?”从另一条街汇聚的书生看见两位好友苍白的脸色,不由问道。

“实不相瞒,昨夜辗转反侧,许久未能入眠。”年长一些的眉头深皱,以手抚穴,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好友帮忙撑着油纸伞,也是眼下青黑,明显未能睡。但他年纪更小,对乡试又极重视,激素亢奋之下倒是神彩不减,此时面色发沉,满是愤怒的唾骂:“遭天杀的,大半夜敲锣打鼓,别让我知道是谁。”

书生看着两位好友,又看了看天色。

雨色朦胧。

“现在时间还早,找个客店休息一下吧。我让小厮把马车牵来,我们坐马车去。时间也是够的。”说着把两位好友推到了檐下,“昨晚既没休息好,今天怎么不晚点起。”

“还不是因为桂昌兄。”年轻人说话大大咧咧,“求平兄说既然跟你约好了碰头,不能食言。”

中年人推了一把,让年轻人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才按着眉心,轻松说到:“黎兄说笑呢。客栈吵闹,也无法安心躺着,还不如早起醒神。”

马车远去,柳清霄渐渐听不清这几位可能成为朋党的好友话语。

“当初就该强硬点,将求平兄和黎兄接过来一起住,我租的院子还挺大的……”书生的话语渐渐远去。

如果他们都能考上的话,也许。

不过乡试经魁的翰林编修,想必是在朝堂缺少助力的。

不是说翰林编修不好,只是……如果十几年后还是翰林编修,性格背景能力总是沾点。

侯府少爷高屋建瓴,自觉从刚才的对话中品出了章经魁的清高周正。不觉得这是一个能在政坛钻营好的人。

清流预备。

晨光渐起,人影也被雨雾模糊,柳清霄挪动一下脑袋,继续观察人群,他未来的对手队友们。

……

“停下。”双头的马车一声嘶鸣,翁蔷蓑衣斗笠,一扯缰绳将马匹拉停,“少爷,怎么了?”

柳清霄虚眼看向前方,雨帘低垂,雾气氤氲。挣扎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巷道当中。

周围人流不绝,没有人在乎那一点响动。不抬眼去看,也不停住脚步,伞面一拉,盛世安然。

“翁蔷,你去看看。”柳清霄伸手一指,感受到雨滴落在手上,霎那又收回去,只向那边仰头。

刚才能看见人影的小巷口已经恢复了安静,好像只是烟雨中的一幕错觉。

不过看到了少爷动作的翁蔷并不怀疑,她点点头,扔下缰绳就跳下车。

斗笠一压,陷入雨幕中。

下一刻听到呼喝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的。文宣觑一眼云驰,侍卫闭眼正襟危坐。

“我去驾车。”赶紧溜出马车到了前室。

马车缓缓移动。从道路中间离开,又在路边停下。

跟在后面的马车超上来,奇怪的往这边望望,没发现什么。‘驾’一声就驶向了前方。

柳清霄没等多久,翁蔷就从巷子里薅出来一个人,带着对方登上了马车。

翁蔷放下拎在手上的书生,甩甩润湿的头发,从他头上将斗笠摘下来又给自己带上。将文宣换回车内,缰绳一动,马车向前而去。

“袁兄,怎么是你?”待对方上了车,将盖在头上的斗笠还给翁蔷的时候,柳清霄才认出对方是谁。

竟然是认识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是?被打了?”柳清霄惊讶极了,又见对方脸上还有伤痕,“你怎么一个人来考试,家里护卫呢?”

袁治中这么穷的吗,连个护卫都舍不得请?还是……柳清霄抚着下巴,倒是有听说袁治中原配早亡,继氏是妾室抬正的。

但是对原配之子这么不重视的吗?

自从四叔贬谪之后,定安侯府就对各府后宅多上了一份心,年前还借此狠参了方尚书一笔。据说方尚书为了平事,连荫官的名额都给出去了。

现在夫妻俩倒也相敬如宾。

柳清霄脑中转着圈,思考袁治中家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是我没让他们跟着。”

袁景已经谢过翁蔷,又向唐迎道谢。小心放下考篮,一边回答道:“我有几位好友,本是相约一起前往贡院的。只是今天有雨,他们就先行一步。”

哦?柳清霄下意识扬眉。

袁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说到这里,袁景颇有些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就在路边找了一家饭馆。”他叹口气,“只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被店家拉着不让走,说要收费。”

“我与维安……”说到这,袁景解释了一下,“维安是我的侍从。”

柳清霄配合的点头。

“我俩出门着急,没有带银子。维安回去拿银钱了。”

说着话,马车又停了下来,袁景两边看看,发现唐迎并不在意,只一心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就又继续说到:

“我等了一会儿,跟商家说用玉佩抵债,等维安来了再赎回。商家拒绝了,说我们损坏了店里的东西要赔钱,又说不知玉佩真假,不愿放我走。”

他从身上解开玉佩,放到唐迎面前,蓝田日暖,玉石温润。

“我就想跑……”袁景声音惨然,后怕道:“若非迎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恐怕……后果难料。”

他不是傻子。

“袁兄放宽心,既然已经出来了,安心考试才是正经。”柳清霄宽慰。

说完又好奇,“不知袁兄可知是谁?如此狠毒?”

袁景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玉佩又系在身上。

柳清霄了然,也不逼问。

车帘撩开一角,根节分明的手掌上水墨绸缎晃眼。

翁蔷递上刚买的衣裳,又开始驾车。

“袁兄外套都沾上泥水。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换上。”柳清霄接过衣服,递给袁景。

袁景神色复杂的接过,手掌稍有颤抖,眼尾微红,郑重道谢:“多谢,多谢迎弟。也谢谢翁女娘。”

翁蔷没有接茬,只是又撩开车帘,将一个钱囊丢道文宣怀里,才顺口说一句,“不用。”

文宣打开钱囊看一眼,撇撇嘴,收起来了。

袁景看见了,讨好的笑笑:“买衣服的钱,景一定会补上的。”

柳清霄瞪一眼文宣,“袁兄别管他,他掉钱眼了。”

“袁兄快换上吧,乡试重要,莫着凉了。”转过身,又拿起《宛庭词》看了起来。

文宣也低下头去不看。至于云驰,一番变故眼睛都没睁开过。

袁景见几人都转了脸,低头,红着脸开始换下湿透的衣裳。

他并非不想找个房间换了,一是他蒙唐迎帮助也开不了这个口,说起来,他们还有些敌对关系。二是他也担心再遇上祸事,虽然概率不大,但没必要赌。

柳清霄也不想赌。

马车内一阵悉索。

……

乡试分三场,最后一场是考经史时务策。

这是柳清霄唯一真正考试的部分。到底是蝴蝶翅膀扇了又扇,虽然经史两道没变,但是时务策却更改了。

原题是:

国家以武备立纲常,以戎行安社稷,然近察各镇军务,或虚籍冒饷如硕鼠啮仓,或克扣刍粮使士卒菜色,甚者私役戍卒为家奴,鬻卖军器资敌寇。夫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未效命疆场而蠹生于肺腑,岂非养虎贻患乎?

诸生贯通经史,其条陈所见:或严考成以清虚伍,或增巡按以察奸蠹,或复武学以育良将,或重连坐以慑贪顽。务使三尺剑不蒙尘,九边烽无惊柝,斯为社稷之幸。其各抒谠论,毋蹈空谈!

现在却是:

国家置三关以锁钥北疆,列烽堠以控驭胡马,然迩来虏骑倏忽如飙,边氓涂炭若溺。或假互市窃窥虚实,或借游猎阴图侵轶,甚者勾结边吏走私械,贿赂戍卒探军情。夫《盐铁论》云“边境强则中国安”,今九边武备渐弛,狡虏伺衅而动,岂非社稷之深忧耶?

今欲使毡裘之众畏威怀德,烽燧不惊,当以何策为经久之图?诸生博通坟典,其参酌古今:或严练兵以蓄锐,或修墙堡以固守,或择良将以专阃。务使胡马不敢南牧,中原得享太平,斯为上策。

在谭潇越送来的试卷中,问的是军中日益滋生的腐败问题,但在今年的乡试中,考较的却是对胡人的用兵策略。

柳清霄思索了许久,结合谭潇越发来的边疆事宜,谨慎落笔:

‘今秋边地局势紧张,杂胡扰境,为保国安民,用兵之测需审慎权衡,谋定而后动。考生斗胆,试陈管间如下。

一、动车敌情,知己知彼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欲对杂胡用兵,必先详察其情……

……(此处省略972字)’

洋洋洒洒写了千字,柳清霄越写越是顺畅,待最后一笔落下,柳清霄长舒一口气。

在公务体系中锻炼出来的行书能力还健在,写时政策略信手拈来。

自得一番,柳清霄开始大范围的修改,首先就是将一二三四的标题给去掉。

现世体制文章留下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一不注意就用上了这种格式,在大顺的乡试场上必然是不可取的。

格式修改之后,又开始修改具体内容。给予援助这类的话,必然不是考官想要看见的。

在大顺的军民思想中,杂胡就是纯粹的异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言论交上去,只会得一个对外软弱的评价。

修修改改了好几遍,待胃里抗议严重,柳清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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