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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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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程巴黎,头戴棒球帽,长款风衣下包裹着白T和九分卫裤,露出一截纤巧精致的脚踝,脚上则是双复古运动鞋。

祝星繁没见过这种休闲慵懒风格的程巴黎,仔细看帽檐之下,她今天没有上妆或是画了裸妆,衬得整个人格外清纯。

好像又见到了那晚搭车的病娇美人。

两相对比之下,程美人平静的有些过分。

但当眼睛扫过坐轮椅的老人,心里当即浮起了关于他的零星传闻。

老人是星耀的前董事长,祝厚德,两年前因为独生女突然意外去世,一时间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不哭不闹,但也不说话,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

听闻归听闻,但今天一见,程巴黎还是吃了一惊——在渡娘百科的祝厚德,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形象,是个文质彬彬的帅老头,实在没办法和眼前头发花白的干瘪病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光芒尽失,但可以看得出来,前董事长从头到脚都被照顾得很好。之所以是“前”,听说那场变故之后没多久,董事长的位置就由女婿接管了,也就是现任董事长,祝星繁的父亲,她的上司,何大迷信,何啸尘。

程巴黎对这些豪门的弯弯绕绕没兴趣,她看着轮椅上枯萎的老人,想到他的境遇,不由激起了她的共情——不远处的奶奶,正占着C位手舞足蹈——他们,到底谁更不幸?

祝厚德生病前为人低调、谦逊,但除了一点,他逢人就爱显摆自己的漂亮孙女,凡尔赛的天上有地上无,不过他也不是空嘚瑟,祝星繁有着极具张扬的美丽,确实衬得起爷爷的炫耀。

祝星繁习惯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欣赏。

在当程巴黎流露出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那种漠然的眼神,看她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祝星繁第一次吃了瘪。

“她还在记仇吗?”祝星繁心里费解。

可转念一想,那个病娇是程巴黎,但程巴黎,却不仅仅是那个病娇。

心里燃起的一簇火苗,“呲啦”一下熄灭了。

-

自从星耀严抓考勤以来,8点50分的一层电梯间,就显得格外热闹。

电梯门一开,人流倾泻而入。

“一天到晚净事儿!从进公司开始我就没打过卡!”

程巴黎撩眼一看,说话的人好像是上次一起开会的某个同事,这话一出,像火星子擦响了炮仗,立刻燃起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共鸣。

她缩在角落,打开音乐,降噪耳机里随即流出一首熟悉的钢琴曲,鹅叫般的嘈杂立马消了音。

不知道是谁眼神不济,带头选了个下行的电梯,直接到了B2。

门一开,大鹅们倏地收声,个个换上喜笑颜开脸,一边后退腾挪出地方一边打着招呼——

“早啊,祝总!”

“小祝总早!”

“……”

祝星繁挨个应声。

除了程巴黎。

程巴黎压根就没搭理她。

电梯的镜面门朦胧的映着每个人,程巴黎少说170的身高着实乍眼,祝星繁想忽略她都难,一进电梯,视线就不由自主地搭在了她身上,她闭着眼,站得慵懒又笔直,脸上又恢复了在公司一贯的精致妆。

程巴黎听着音乐,闭目醒神。

“Merde!为了不迟到起太早了,等下咖啡必须double的。”她暗暗心道。

叮!电梯门开了。

做好预备跑的大鹅们,个个蓄势待发,出于礼貌等祝星繁先出了电梯,然后一窝蜂地越过她窜进公司。

祝星繁走了一会,发现唯独没见程巴黎。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把那件事说一下,便停下转身——见程巴黎果然缀在身后——垂着眼,形色不慌不忙,与周围的混乱形成强烈反差。

程巴黎即将撞上某个人形障碍物前身体下意识一顿,猛然收住脚,暂停耳机,抬眼发现竟是祝星繁杵在身前,于是撤到礼貌的社交距离,脸上不着痕迹变换出标准弧度的微笑,声音刚刚好:“祝总早。”

她眼底不冷不热,但足够疏离。

此时的程巴黎俨然是一个合格的职场模板,处处恰如其分。和那个深夜病娇、疗养院装陌路的她判若两人。

祝星繁还是第一次见程巴黎笑。

好像有那么一点理解了……喜欢程巴黎的人,她笑起来,对爱好女人的男人们和女人们,无疑都太有杀伤力了。

没一会的功夫,祝星繁的脑子就拐了几道弯,她越想心越堵,实在不愿接受喜欢程巴黎的人就是她爸,以及她爸这么本分的人竟然也会找狐狸精。

“那件事”就这么搁置了,祝星繁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公司。

祝星繁和程巴黎之间,不知不觉陷入了时而横眉冷对,时而剑拔弩张,大多数时间相互无视的诡异状态。

不过程巴黎完全没在意,她这个人,活得十分节能。但凡被她归到“殊途”的人,她便从此视对方为空气,不走心,不费神。

不过,给祝星繁打上殊途标签,她不是没有遗憾。

那天晚上……全当是个误会吧。

-

大秘出差回来,程巴黎得知了俩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何总还在继续出差,忙到飞起——这样他就不会动不动大半夜的布置“任务”骚扰她;坏消息是,这种好日子马上到头了,听说他很快会回来。

趁着清闲,这天晚上程巴黎早早睡下了。

正睡得沉,她迷迷糊糊感觉到窗外的轰隆声,挣扎了好一会,爬起来后发现楼下正停着一辆厢式卡车,之后更是听到楼下大门开合的动静。

她拖着惺忪的睡眼出门一瞧,只见一楼难得灯火通明,穿着统一制服的几位师傅进进出出。而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十指不沾万物的慵懒大小姐,祝星繁。

程巴黎走下楼:“这是……干嘛呢?”

祝星繁头也不抬:“看不出来么?搬家。”

半夜搬家??

贼才会半夜搬家吧。

除了横冷剑弩无视,两个人又出现了新状态——非必要不说话,说话不多话。

从师傅们的出进情况来看,各式大小的箱子被抬到屋里,很显然,祝星繁嘴里的“搬家”,是搬进来。

程巴黎问:“是谁要搬过来?”

祝星繁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被吵醒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程巴黎心里忍不住窃喜:“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她事不关己环视一周,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

刚一转身,身后的声音意外响起:“一个人住,害怕吗?”

程巴黎心里冷哼一声,害怕?月圆之夜还经常被逼着做法事呢。

这话程巴黎没敢说,怕祝星繁误会这是把她妈妈当野鬼驱赶,然后自己像个野鬼被赶出去。

虽然很想离开这里,但绝不是现在。

“既然你回来住了,我会尽快把你的房间收拾好,马上搬走。”

“不用。”面对程巴黎的答非所问,祝星繁更加匪夷,果断道,“你不能走,偶尔需要你。”

等等,这不对啊……

程巴黎极力忍住焦灼,摆出淡然的疑问脸。

“爸爸和我说过了,妈妈……可能是,是不愿意离开,你的命格可以化解她的执念。”祝星繁的声音陡然颓丧,像是在自说自话。

纳尼!?

程巴黎内心奔来万匹羊驼,PUTAIN!!!

到底要被这对奇葩父女折磨到什么时候!!!

程巴黎彻底无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父亲从小要求她学国学,但就是没给她算过一次命。

命格?她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命格。

祝星繁的一部分东西被搬到了二楼的主卧,程巴黎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不禁疑惑,这不是经常做法的房间吗?

主卧是女主人生前的房间,祝星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住进去?

程巴黎的思绪飘飘荡荡,很快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

星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何总,您找我?”

不同于乍然得势的中老年老板的装逼格调,何啸尘的办公室简朴过了头。

不过,办公桌后面的何啸尘与这方朴素实属风格相左,他活脱脱一个浓密乌发的中年唐长老,看不到一点潦草的迹象。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花美男。

何啸尘一见来人,笑容可掬:“巴黎来啦,快来坐。”闻声如面,他就连声音都很干净。

“祝总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之前和你提过,你有空就带着她熟悉下公司的业务,特别是文旅那几个项目。”

祝总?

祝星繁?

“何总……”程巴黎从进门咧出的笑还在脸上悠然自得地挂着,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这破事给推了。

祝星繁搬回家里已经几天了,两个人同住屋檐下,却像隔着银河,不知是不是祝星繁有意,程巴黎从没在房子里和她碰过面。可是长此以往,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平行状态?如果再有工作上的交集,这日对夜对的……谁要天天看祝星繁拉着如丧考妣的脸?

没想到何啸尘打断她,先给她搭好台阶:“这个事情不着急,慢慢来。”

程巴黎松了口气。

何啸尘问:“祝总搬回家里住了?”

“……”

程巴黎没把这个明知故问的话当真,但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隐约感觉这又是布置某项“工作”的前奏。

“这样也好,祝总的自理能力很差,麻烦你多照应她。”何啸尘继续说,“我经常不在她身边,你可以多帮我观察她平时常去哪里或者常见谁,有情况及时和我说。”

果然——

程巴黎的预感没错。

凭着对何啸尘的了解,他越是看起来不走心,表明这件事越蹊跷。

能坐上二秘的位置,程巴黎靠的是玄学,但能坐稳,她必然在何啸尘眼里有不可替代的过人之处。比如现在——简单的几句话,程巴黎便能清楚地知道他真正要她做的,到底是什么——不是给他看孩子就是替他监视。

祝星繁是个成年人,可能性只有后者。

监视祝星繁?

“好的,何总。”程巴黎加深了笑容弧度,而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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