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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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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繁最近被几个项目缠得分身乏术,日日深夜归。

不管每天回来的有多晚,程巴黎的房间一直熄着灯。起初她认为程巴黎睡得早,没太在意。但最近几天回家的时间稍有提前,仍然不见她的人影。

连续几晚待在医院陪护,文澜今天不管程巴黎说什么,坚持要她回家休息。

这一晚,程巴黎又是孤独地走进空无一人的别墅。家居系统在大门打开后,为她亮起了满屋的灯光,客厅里的一些很有生活气息的细枝末节,登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祝星繁回来了。

程巴黎看向二楼,眉角眼梢弯了弯,勾出一抹笑,然后拾级而上。

走到主卧门前,她抬起手想要敲门,随即又放下——该说些什么呢?总不好直接说,我就想打个招呼。

在她原地纠结无果时,手机响了一声,是提醒事项的提示音——屏幕上出现两个字:“抢号”。

程巴黎回过神,差点误了大事。她回到房间,打开两部手机的挂号软件,这还不够,笔记本电脑又登录了PC端,她觑着时间,严阵以待。

刷新,再刷新,直到——三台设备的界面同时成了白屏。

她这才想起来,二楼的WIFI很早就坏了,一直也没想起和祝星繁说。

马上就到整点抢号的时间不等人,程巴黎抱着电脑争分夺秒下了楼。

祝星繁听见家里终于有了久违的动静,她跟着出了房间,还没下到一楼,就在楼梯上停住了。

餐桌前坐着程巴黎,手上的动作在电脑和手机之间飞快穿梭,颇有龙飞凤舞状,完全没留意身后的人。

她看起来非常忙碌,清瘦的背影也透着紧张,祝星繁没好打扰她。慢慢走过去,也许是担心她太过投入而吓到她,祝星繁特意弄出些走路的动静。

但她不受丝毫影响。

不可避免的,祝星繁走近后瞥到她的电脑,页面竟是个白大褂老头儿,与此同时,鼠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频率点击着刷新键。

“你干嘛呢?”

程巴黎单手击键,腾出的左手端起手边的水杯,突然身后诡异的响起声音,她一时受到惊吓,身体蓦一哆嗦,手里的水杯眼看不稳,幸好一只白皙柔润的手及时出现,稳稳接过杯子。

程巴黎一心醉于眼下的事,见了祝星繁也无暇分出太大的喜色,淡淡地说:“等我一下,我挂个号。”

“嗯?”挂号一词拨动了祝星繁的神经,“你生病了吗?”

程巴黎眼睛不离三块屏幕:“不是,是我……”

MERDE!

号抢光了!

见她紧绷的肩线忽然泄气,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但脸上却是一副哭丧的表情,祝星繁拉开餐椅,在她身边坐下来:“没抢到吗?没关系,让我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最近吴奶奶的主治医生话里话外表示,人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接下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与其在医院耗着,不如考虑回家。

文澜说第一天进医院就知道凶多吉少,这把年纪得了这种病,大概率是不行了。

可是程巴黎偏不信,她找到国内曾经最权威的神内专家,虽然退休多年,但偶尔也去一些顶级的私人医院坐诊。

巧的是,专家这个星期刚好会在余城的咏山医院。

但,一号难求。

程巴黎只当祝星繁是随口客套,没真的奢求她能帮上忙,简单说了下情况后,却意外听见她说:“咏山医院?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直到她当面拨通电话,并客套寒暄起来,程巴黎仍不抱希望。

随后,几乎只用了两三句话的工夫,事情貌似就办成了。

收了电话,祝星繁一脸轻松:“医院那边加了个号,到时候你直接过去。”

这就解决了?

程巴黎回忆祝星繁挂断前再三道谢,叫对方“qīng mò”姐。

“是麻烦的你朋友吗?”

程巴黎不喜欢欠人情,在她脱离了只会疯玩傻闹的幼年,进入“三观”初成期间,自叹自己与众不同的经历并得出个悲切论调:自己就是个累赘,逮谁给谁添麻烦的那种。

孤儿的身份给程巴黎带来的自卑是原始且无法磨灭的,每逢麻烦别人帮忙,她就会不受控的无谓自贬。她想,来这个世界前,一定是在上帝手里抽到了“麻烦精”的人设。

她因此一度对所有人小心翼翼。

直到现在,这种顾影自怜的把戏时不时出来作祟。

祝星繁若无其事拿手机轻敲着掌心,眸光却玩味地落在程巴黎身上:“所以呢?”

和程巴黎的相处越久,就越了解她独有的反差。初见时她钢铁般的拽逼外表竟然是纸糊的,还遍布漏洞时常破相,动不动就露出柔弱的拧巴。

这种特点的人该叫什么呢?祝星繁想了一会,扒拉出一个最贴切的词:装鹰。

不知怎么,每到这个时候,祝星繁就想逗逗她:“所以你又觉得麻烦了别人,想向我朋友或通过我,表示‘实际’的感谢?”

程巴黎泛起疑惑,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还是她有读心力?

看着程巴黎伶牙俐齿失灵的样子,祝星繁的恶趣味一时更甚:“感谢我也一样。”

“怎么个感谢呢?”不知不觉,程巴黎被带偏了。

祝星繁假模假式面露为难,“以后晚上没什么事,早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程巴黎讶然:“你害怕??”

言外之意——这有违你祝星繁的人设!

祝星繁抛过去一个眼神——不像吗?

原本以为祝星繁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转念一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何啸尘当初让她住进来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说这房子有祝希影的怨气吗?

曾经猜测祝星繁为什么会搬过来,不也是因为她想念母亲吗?可毕竟人鬼殊途……想念和害怕,不冲突的。

谁知祝星繁却说:“我怕黑。”

她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看起来不像开玩笑,程巴黎也不再纠结此般感谢是不是太敷衍的问题,认真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下一秒,祝星繁没坚持住,脸上破出一声嗤笑:“逗你的。”

她的话,其实并没有太大水分,面色很快恢复如常:“只有怕黑是逗你的。”

此言此景,让程巴黎的心弦颤了一下——怕黑是假的,那想让自己早点回家,是真的吗?

还有那介于认真和温柔之间的神态,特别是她的一双眸子,似天生带勾,任谁都无法清明的长久对视。

不知为什么,祝星繁就是单纯的,想要尽早见到程巴黎。或许有个人能为自己留盏灯的感觉还不错,或许不喜欢抬眼尽是满屋的黑暗,又或许,是因为别的。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祝星繁站起来,转身打算上楼,忽又停住,“对了,你的哪个长辈生病了?”

程巴黎抚了抚眉尾,半晌才道:“是,是以前的邻居。”

祝星繁吊起来的心又放下,舒了口气:“我以为是你奶奶,不是就好。”

-

没过多久,程巴黎就带着两位老人,转院到了咏山医院。

这家医院各方面的条件配备,均属顶尖。程巴黎工作之外的时间几乎都待在这里,她另外还请了护工,再加上福利院那边的帮忙,吴奶奶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先前的病色日渐褪去,脸颊变得红润,虽然还是昏迷不醒。

文澜肩上背负的操劳,也卸下了不少。她仍旧每天坐于床前,捧着心爱的读物,只念给一个人听。

星耀和医院非常近,程巴黎一般中午也会过来,陪文澜吃饭。

住院部的环境清幽,不同于公立医院的紧张忙碌,就连电梯里都鲜见人影。程巴黎进了轿厢,习惯性地按下关门键。

“等一下!”眼见就要闭合的电梯门,门缝里出现一个人。

手指连忙移到另一边的开门键,待门完全打开,程巴黎看见走进来一个女人。

“谢谢。”女人朝她略一点头。

“请问去几楼?”程巴黎的手还停在按键区。

女人觑了眼亮起的楼层键,眼含笑意:“和你一样。”

程巴黎自然看不到她完整的表情,她的眉眼之下,都遮在了口罩里。

程巴黎多少有点气味控,封闭的空间又会放大任何一种气味。无声轻嗅了一下,很好闻的自然味道,甚至有那么一丝凝神的感觉。

站在她余光里的女人,一袭褐色的长发十分夺目。程巴黎想,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她甚至一度想冒昧打听是哪个牌子。

电梯却很不配合发出了“叮——”的到达声。

到了病房,程巴黎听见里面的“每日朗读”还没结束,就等在门外,不想打破她们独有的时间。

而背后长长的走廊,也出现了窸窣的声音。

走走停停的动静令程巴黎好奇转过头,发现是方才一同乘电梯的女人,正扫视着墙上的号码门牌。

她越走越近,待看清楚程巴黎所在的这间后,停下了。

眉眼再度盛满暖意,对程巴黎笑了笑,然后敲门。

程巴黎反而一派讷讷,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女人推门而入了。

来看吴奶奶的?

紧随其后,程巴黎也进了门。

“拾初来啦!”文澜一看来人,马上笑逐颜开。

“奶奶,转院怎么不告诉我?您一个人跑下来的吗?”女人边摘口罩边问。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奶奶不好再麻烦你的,而且,”文澜朝程巴黎看了一眼,“最近有大宝一直帮衬着。”

女人的表情由平静到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大宝?”

文澜笑眯眯转头,对程巴黎招手。

女人上下打量她,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发抖的唇张了半晌,迫切问:“你是大宝?”

眼前的女人已经摘下口罩,露出完整的脸,堪称美颜暴击的脸。

从她和文澜的交谈来看,显然她也和福利院有关,只不过程巴黎实在不记得院里有哪号这么美的人。

程巴黎不置可否,反问:“你是?”

正阳的阳光汹涌打在女人身上,宛若踱了一层金边,她看起来有一种至坚又至柔的美。然而说出的话却极不搭调:“大宝,大马猴要来吃你了。”

震惊之色转向程巴黎,并且数倍增加,连她的声线也变得锐利:“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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