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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短暂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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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几件衣服搭在窗户外面的绳子上,云惊秋叶片炸着,几下跳到窗户外,一个起跳,晒干的衣裳上多了几个土印子。

生完气,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跳着到了左边的屋子前。

一下撞开门,他看到了吃的。

好多好多,台子上放着好多罐子,土糊的台子还挖了一个大洞,上面放了一个黑糊糊的……

云惊秋努力想了一下,好像是锅。

他开了灵智以后只在人间待了百年,妖力弱他不能离开出生地,每天在河岸边最多看看过往的行人,人间的东西他其实不怎么了解。

能认识锅这个东西,还是因为他差点被拔出来做萝卜饼。

这个锅一下子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原本还有点生气,但看着这个东西,他有点难过。

他不再是能随便挪地方的萝卜精了,而是病秧子种在院子里打算吃掉的菜,说不定再过几天,自己就又要变成萝卜饼了。

他没了继续逛的兴致,蔫哒哒地跳下台子,耷拉着叶片一下一下挪到土坑里,将自己埋好继续吸收日华。

多修炼一会儿,那病秧子打算吃萝卜饼的时候,他也许可以跑掉。

将近日落时,小路上晏辰安踏着夕阳推开了院门。

一片橙红里,他将怀里的空白画布放到书桌上,拎着草药包进了厨房。

将药材倒到药罐里,熟练的开始煎药,等到苦涩药味在院子里开始飘荡时,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端着药碗走到院子里,那道经常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见了。

他左右看了看,将药放到院中的石桌上,状似无意地观察四周。

先前没将这道视线放心上是因为它的主人不带恶意,很多时候比起生气,视线里更多的是好奇,而现在视线消失不见,他就算不想多想也得排除一下异常。

扫视整个院子,没发现明显的异常,他皱了下眉走近屋子准备细看一下。

目光扫过一旁晾晒的衣裳时忽然顿住,定睛一看,洗干净的衣裳上多了几道土印,看起来还挺圆润。

干坏事的人雨露均沾,绳上的衣裳都多了一个浑圆的印子。

晏辰安抬手拍了拍土,眉眼间的警惕散去,变为一股无奈。

而在墙根处,他看见了一个圆坑,小小一个,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停留过。

有了这个发现,他将注意力放在了寻找土坑上,片刻后,看着自己床上一模一样的土印后,他叹口气,看来自己院子里的这个小鬼胆子还挺大。

从屋子里出来,顺着最后的小土坑看向埋在土里的萝卜,心念一动,他又拎起水桶蹲在了云惊秋面前。

正在抓紧时间修炼的云惊秋不想理这个想吃萝卜饼的病秧子,动动叶片哼了一声,闭上眼继续吸收日华。

哪知他安安静静不作妖,这病秧子又是一瓢水浇了过来。

哗啦——

透心凉。

云惊秋睁开眼怒视病秧子,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病秧子!纳命来!

黄昏之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萝卜叶片无风自动,仿佛摇晃的公鸡疯狂甩动,残留在叶片上的水珠尽数甩在了晏辰安的衣摆上。

晏辰安微微讶异,真的有妖怪啊。

云惊秋甩完水珠,笼起叶片蓄力准备给病秧子一击,哪知叶片抽了出去人却走了,打了个空。

他气鼓鼓地看着晏辰安走到石桌前端起碗喝药,然后又端着碗回到了他面前。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病秧子又把药渣倒在了他的土里!!!

苦!死!爷!了!

晏辰安心情很好,这小萝卜弄脏了他的衣裳,一点药渣权当惩罚好了。

云惊秋气炸了,这一点苦味他要努力一天才能彻底驱除,啊啊啊!病秧子,等小爷有了人身定会把药汁灌进你的嘴里!

等着,你给我等着!爷现在就修炼!

在晏辰安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单向战书落在了他头上。

入了秋,天气就开始变得无常,早晚寒凉,中午却热的人烦躁。

再过五天就是中秋节,院子里的树也开始往下落叶,云惊秋晒着略带凉意的阳光,忽然发觉萝卜要成熟了。

夏萝卜一般在七月到八月成熟,而他的这个萝卜身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该拔出来做菜,但由于他这个妖怪的介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再怎么往后拖,夏萝卜也拖不过八月份,他顿时生出一股危机感。

不知道为何,自从来到这人界他修炼就非常慢,一个月过去妖丹里也才续了不到十之一二,他本身妖力就不强,如今更是离不开原生土地,要是病秧子真把他拔了他该怎么办?

诶?说起病秧子,怎么今日不见他出来?

云惊秋抬起叶片左右晃了晃,没看到某个令萝卜生气的人。

平日里就算病秧子不抱着一堆东西出去,也会在院子里闲坐,要么给他浇水,要么折腾那些菜,怎么今日太阳都快下山了也没见他出来?

不会身体没撑住……

“!!!”

他顿时一惊,病秧子可不能死!

在他能顺利离开这个院子之前,都算病秧子照拂于他,要是现在没命了,那到时候渡劫时天道可是会把这条命算在他头上的!

平白无故担条命那怎么行?

一想到天雷轰隆隆地劈,他当即将自己拔出来,一跳一跳地往屋子去。

蹬开门,屋子里倒不算昏暗,临下山的太阳照进一点余光,让他能看清大致情况。

云惊秋绕过屏风,费力仰着萝卜头险些将自己摔了。

这一看却不得了了,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病秧子!

他当即跳上床,根须踩在棉被上,明显感觉到底下的人在抖。

床旁矮柜上放着陶碗,里面隐约散发出熟悉的苦涩味,碗旁还洒了几滴药汁。

云惊秋也顾不上往日里的愤怒,迅速勾开棉被查看晏辰安的情况。

棉被下,晏辰安额头尽是冷汗,平日里束的规矩的头发在抖动下散开,几缕黑发黏在侧脸,本就冷白的肤色此刻只剩苍白,薄唇几乎没了血色。

“怎么会这么严重!”云惊秋伸出根须搭在晏辰安的手腕上。

我滴天爷啊!怎么没脉搏了!不不不会死了吧!

不对不对,人还抖着呢,没死没死。

他猛地收回根须,焦急的在床上走了两圈,最后停下抖抖叶片。

就救病秧子这一次,大不了……大不了今日过后重新修炼。

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他转身视死如归,萝卜身泛起白光,数道丝线从他身上延伸出去,最后没入晏辰安的身体里。

全身浸没在疼痛里的晏辰安忽然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破碎的经脉得到了久违的安抚,已经麻木的神经挣扎出一点清醒,迷蒙间,他好像看到了……萝卜?

云惊秋不断地输送妖力,直到妖丹里只剩下一点点妖力以后才脱力般收起力量往床上一倒,根须却顽强地搭在晏辰安地手腕上,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以后才卸了力,彻底瘫倒。

“我真是亏大发了!”他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妖丹,根须发泄般踹了一脚晏辰安的手臂。

晏辰安还在昏迷中,这一脚没多少力,他只是皱了下眉便又晕的更深了。

云惊秋躺在床上打算恢复点力气再回去,但没想到渡劫过后第一次这么大量的使用妖力这个萝卜身体有点承受不了,于是在旁边安静的呼吸声中,他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之前当妖怪的时候他经常睡觉,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为了打发日子,妖怪寿命长,一觉就是百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力竭而睡着,昏昏沉沉间,耳边好像叽里呱啦的一堆人在说话,吵得他烦不胜烦。

被吵得烦躁的云惊秋当即划拉着手脚睁开眼,准备吓跑不懂事的凡人。

等会儿!手脚?!

他反应慢了半拍,目光下移看到了白白嫩嫩的双手和双脚,下意识动了动,然后小手张开又合上。

他化人了?!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脑子直接空白。

直到几声闷咳将他唤醒,他扭头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晏辰安躺在竹椅上,一身白衣唇色苍白,露在外面的手青筋凸起,隐约还能看见几缕黑色纹路。

此刻他右手拿开脸上挡阳光草帽,古井无波的目光对上了莫名闯进自己院子里的小家伙。

云惊秋与他对视片刻,忽然扬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蓄力,冲击,起跑,啪唧。

一个雪白的团子抱住了晏辰安的小腿,肉乎乎的身体好像冬天里的手炉。

一贯冷静的晏辰安难得怔愣一瞬,而被他看着的奶娃娃却满脸惊恐。

云惊秋:“这不是我要的人形!!!”

晏辰安很快反应过来,坐起手轻轻一拨,将抱着自己腿的白团子拨开。

虽然他看上去病气缠身,但整个人还是冷淡到堪称冷漠,“找不到爹娘就去找村长,我这儿不收留孩子。”

云惊秋一听他这话顿时不惊恐了,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冒着火光,肉嘟嘟的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晏辰安的腿,在对方冰冷的视线里坐到了他腰间。

然后伸出同样肉肉的手一把扯住晏辰安的脸,即便嗓音幼嫩他也能扬声大喊,“病秧子!你再给我浇水你!试!试!”

“你再把你那苦的要死的药汁倒到土里!你!试!试!”

晏辰安一把抓住他作乱的双手,敛眉冷目,面上是云惊秋从未见过的冰冷,“从我身上下去。”

云惊秋双手被缚,胖乎乎的身体也因为这句话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不可置信,“你居然敢这么跟小爷说话!”

“小爷可是耗尽妖力才把你从轮回门前拉回来,你居然敢嫌弃小爷!”

“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可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萝卜精!”

“啊啊啊!晏辰安,你人面兽心,恩将仇报,衣冠禽兽!”

晏辰安被吼的头疼,浑身经脉被废,他全身都在疼,抓着小孩的手也开始颤抖,终于他偏过头咳了起来,一滩发黑的血落在了地上。

云惊秋双手得救,疑惑歪头看向晏辰安,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那摊血迹上。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脸,软乎乎的手指搭在晏辰安的腕上。

“你的病我明明已经压制回去了,为什么会更严重了?”

晏辰安没功夫理他,嘴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地上的血也越来越多。

云惊秋心底生出一点疑惑,思考一瞬两手一撑从他身上爬下来,只穿了一件里衣的白团子光着脚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停在屋子前面疑惑发问,“病秧子,你种的萝卜呢?”

晏辰安缓了过来,右手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声音冷淡,“我何时种过萝卜?”

云惊秋回头看看空无一物的地面,又看看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的晏辰安,又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只是这一次他看的更加仔细。

末了,他站在晏辰安面前叉腰,“好啊你,我救了你,你却将我拉入你的梦里,果然是恩将仇报的病秧子。”

晏辰安冷眼扫了他一下,声音淡淡,“有病去找郎中,我没力气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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