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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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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妆暖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想起亓官霂焱临走前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总觉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天一早,一个震惊六宫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被关在大理寺的伍常在,畏罪自尽了!

虞妆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感觉伤势好像又复发了。梳月扶她坐下,酒儿将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讲与她听。

伍氏自从进了大理寺被吓得不轻,她一直坚称自己不是凶手,可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是后宫妃嫔,大理寺的人也没敢动刑,只是审问了几句,本来案子没什么进展,可谁知昨晚狱卒突然发现伍氏自缢了。

想起昨晚亓官霂焱颇有深意的眼神,虞妆暖胸口有些堵,他匆匆离去原是为了这件事。

正思绪万千,刘有全从外边进来,慌里慌张地,脸色也不好看,“娘娘,奴婢刚从乾坤宫听来的消息,伍氏自尽前已经招供,并签字画押了,而且还有指认她的人证。”

虞妆暖亟问,“谁?”

“伍氏的侍女兰儿。”

虞妆暖眉头一皱,觉得不对,之前伍芬宜来找自己,还说兰儿能替她作证,怎么如今兰儿又反过来指认她了,况且她之前来找自己,口口声声说冤枉,怎么才下狱一日,且在未受刑的情况下,就签字画押还自尽了?

此事越想越觉得蹊跷,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本宫要去面圣,求陛下彻查此事。”

门外传来虚弱的人声,“千万不可……”

虞妆暖诧异地看着袖衿出现在殿外,正扶着殿门喘息,她上前将袖衿扶进殿来,问道:“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出来了?”

袖衿在大理寺受伤,又犯旧疾,里外伤叠加,痊愈的比虞妆暖还慢,眼下说话有气无力,“奴婢听见底下的人嚼舌根,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怕娘娘您去面圣,所以特地赶来阻止您。”

虞妆暖给了个眼神,示意梳月去把殿门关上,又让袖衿坐下,向她询问起缘由。

袖衿不答反问,“敢问娘娘,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伍常在不是凶手?”

虞妆暖点点头,“就此案来说,她一无动机,二无胆量,三无能力,又死的如此蹊跷,怎么看都不像凶手。”

“娘娘所言极是,所以,伍常在绝不是真凶。”

袖衿的目光依然平静无痕,虞妆暖眼神探究,发现她比平时多了份坚毅,少了份圆融。

虞妆暖道:“正因如此,本宫才要去向陛下说清楚。”

袖衿毫无畏惧地对上她的眼神,“娘娘,您都清楚的事,陛下只会比您更清楚。”

那一刻虞妆暖脑海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什么,紧接着便听袖衿道:“伍常在昨夜就自尽了,为何今早消息才传出来?而且从流程上来说,此案已有定论,陛下为何还没派人来通知您?于情于理,您都应该最先知道这件事。”

虞妆暖突然泄了气,不再气势冲冲,她大概猜到袖衿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心中自昨晚飨宴后就升起的不安感此刻越发强烈。

殿里极为安静,梳月、酒儿不明就里,只凝神细听着。果真袖衿顿了顿,再开口已是石破天惊。

“娘娘恕罪,奴婢接下来要说的话,恐大逆不道,”她深深颔首,请罪在前,接着又说,“伍常在之死,恐是做了替罪羊,至于伍常在为何甘愿做替罪羊,我们不得而知,奴婢只能推测一二,她家世低微,在后宫又无根基,很容易成为一些权贵眼中的蝼蚁,正所谓胳膊拗不过大腿,淫威与利诱之下,她向一些高高在上的人低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娘娘……”

“既然这样我们更要赶紧去告诉陛下啊!”酒儿听到这里按耐不住,打断了袖衿。

虞妆暖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袖衿往下说。

“不管对方用了什么方法,能够绕过陛下进入大理寺,逼得伍常在签字画押甚至自戕,这都不是仅靠后宫中人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大理寺是朝廷机关,风吹草动都会有人禀告陛下,除非……有人故意秘而不报。”

袖衿的眼中闪过隐晦的光,虞妆暖从袖衿压低的声音中感受到一丝暗潮汹涌,她握紧手中半冷的茶盏,即使心中已有答案仍是问出口,“你是说大理寺官员中,有人被凶手收买了?”

讲了许久的话,袖衿嘴唇有些干裂,虞妆暖注意到后为她添了热茶,便听她道:“娘娘可知,丞相门生遍布朝廷,大理寺卿也是其中之一。”

虞妆暖握紧拳,若说是珍妃她倒不意外,珍妃的侍女牵扯进此案,要想脱身,找人顶罪是个办法。只是经袖衿这一提醒,虞妆暖倒想通了别的关窍,难怪亓官霂焱之前让季林一个大理寺正调查皇后遇刺案,看来大理寺内派别林立,很难找到不偏不倚的人。

梳月、酒儿听了既怒又急,酒儿问:“这么说是珍妃干的?”

袖衿摇头,“此事还不好论断,毕竟大将军府也是能人辈出。而后宫也许还有娘娘您一直没有发现的势力躲在暗处,可无论是谁,都不是区区伍常在能够抗衡的。”

外面日头正盛,虞妆暖却觉得如坠冰窟,本以为发现了箭镞上的线索后能尽快缉拿住真凶,没想到案子却越来越复杂,将朝堂上的势力都牵扯了进来。即使入宫前她对这里的波云诡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她想简单了。

梳月思索后仍是不解,歪头询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去找陛下。”

虞妆暖也是有些云里雾里,将目光转向袖衿。

袖衿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委婉开口,在三人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凡事讲究证据,我们现在只有猜测而无实证,抛却法理,也就只剩情理,娘娘有几分把握陛下会因情理而偏私于您?”

这简短的话如绵密细针,扎进虞妆暖心里,她面上一窘,有轻微失落。平心而论,亓官霂焱对她还不错,但她自认还没有不错到袖衿说的这种地步。

耐不住长篇大论后的口干舌燥,袖衿终于端起茶杯润润口,见虞妆暖能听得进去劝,她放心不少,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才是重中之重。

“这些我们都能看透的事,陛下只会更清楚,从如今的情形看,陛下并不想彻查此事……”

梳月听到这情急,终于也忍不住打断袖衿,“陛下难道是要包庇真凶么?”

袖衿再摇头,“陛下如何想的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娘娘,奴婢想说的是……”

她转过头面向虞妆暖,一脸郑重其事,“朝中的情形想必您也了解,大将军与丞相各揽大权,太傅虽是一品官员,却无实权,您在后宫又根基未稳,眼下执着于调查真相对您并无好处。”

“对方能杀您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每日身边那么多人,吃穿用度要经过那么多人的手,对方真想动手脚也不是难事,眼下不如先图自保,积蓄实力,等待来日。”

虞妆暖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再抬眸眼神涌出不甘,“你这是让我忍了?”

袖衿在宫中见过贵女无数,自然知道像虞妆暖这样出身的女子该有怎样的心气,她们其实不畏艰难,却有很多人败在一个忍字。

宫中漫漫长夜,忍字最难。

对上虞妆暖不屈的目光,袖衿执着而又坚定地点头,道了一声“是。”

眼见自家小姐要吃下个哑巴亏,梳月、酒儿都愤愤不平,梳月带头质疑道:“袖衿,照你所说,凶手很可能是二妃之一,可难道他们两家的势力真那么大,大到连陛下都要包庇他们么?”

袖衿垂眸,须臾后将问题抛给虞妆暖,“娘娘身为太傅嫡女,这个问题的答案,您应该也清楚一二吧?”

岂止虞妆暖清楚,整个御京城的百姓应该都私下对陛下和李裘两家之女的姻缘津津乐道过。

永珍年间,先帝始终未立太子,因先帝一生不曾立后,并无嫡子,便有人将目光锁定在几位皇庶子身上,有人上疏,立储应以齿序先,当立二皇子,但身为三皇子的亓官霂焱文韬武略,且有以大将军为首的一干重臣支持,风头几度力压二皇子,最终先帝还是立亓官霂焱为太子。

那之后不久,亓官霂焱便迎娶了大将军爱女,巧的是在先帝为亓官霂焱和裘盈盈赐婚那天,丞相李槐站出来说自家小女自从在宫宴上见过太子殿下后便芳心暗许,由此害了相思病,先帝便笑说好事成双,将丞相之女一同赐婚于太子。

后来有好事者将此事传扬出去,据说在场的大将军脸黑如墨,倒是丞相大人满面红光,丝毫不在意自家小女的矜持。

“……就是自那以后,陛下作为太子的地位彻底稳固,再也无人可撼动。”虞妆暖给二人讲完,自己心绪也平静不少。

亓官霂焱能坐上太子之位并顺利登基,少不了李裘二人的鼎力支持,如今对于登基不到一载的亓官霂焱来说,若不是犯下大错,这二人恐怕轻易动不得。

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在宫外的肆意欢快,虞妆暖只觉得恍如隔世。亓官霂焱刚登基时,她便听说了李裘二人因拉拢父亲不成,在朝中肆意打压父亲,连带着打压叔父的消息,只是她那时还未感知到后宫与前朝会有如此深的纠葛,如今看来要想守护虞家,她这个皇后之位必须坐稳。

想通后,虞妆暖万幸袖衿出现阻止了自己,袖衿说的对,眼下忍是唯一的出路。茶杯已空,话也说尽,她出言赞许袖衿的英明。

袖衿显然比来时更放得开,说话也更为大胆。“娘娘您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眼下您刚入宫,若是能多争取些陛下的宠爱,对您以后肯定有好处。”

争宠?想起珍妃邀宠献媚的样子,虞妆暖就一阵恶寒,曲意逢迎的事,她是真心做不到,直言袖衿有些为难她了。

袖衿还想再劝,想了想又闭嘴,今日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

几人散去各忙其事,梳月最后从殿里出来,关上殿门后,叫住前行的袖衿,袖衿问她何事。

梳月先是片刻沉默,尔后坦然对上袖衿视线,“对不起,我为我之前怀疑过你向你道歉。”

袖衿明白她所言何事,仍有病态的苍白面颊上展露笑靥,像舒展开的玉兰花,语句极短,却毫无芥蒂,“我对娘娘忠心,自然也能理解你的忠心。”

梳月心头的自责稍微消解,握着袖衿的手,“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福祸同担,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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