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火灾警报响起时,沈晏正在分析虎符上的赤金色结晶。
刺耳的蜂鸣声中,她抬头看见通风口涌出浓烟,天花板喷淋系统却诡异地没有启动。
“陆教授?!”
她踹开里间门,热浪扑面而来。
陆教授的办公桌已经烧成火团,而他本人正用镊子从火焰中抢救一张焦黑的纸页,手臂烫出水泡也浑然不觉。
“出去!”他头也不回地厉喝,“走安全通道!”
沈晏抓起灭火器冲过去,却在灭火的瞬间看清了那张残页——
“《千金翼方》补遗:朱砂泪解毒法……需白梅蕊上雪水三升……合以虎符金屑……”
纸页右下角盖着朱印:“永昭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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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车赶到前,陆教授锁死了保险柜。
他白大褂左袖焦黑,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陈年箭疤——和陆沉舟战场上中的箭伤位置分毫不差。
“你早就知道我会穿越。”沈晏盯着他,“这根本不是考古实验室,是时空研究所。”
陆教授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一小块刺青:缠绕的锁链图案,与谢无瑕皇陵壁画中的“镇魂锁”一模一样。
“从你接手青铜匣那天起,历史就已经乱了。”他声音嘶哑,“陆沉舟本该死在潼谷关,谢无瑕本该活到天授三年,但现在……”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眼底诡异的金纹。
和顾临消失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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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翻开抢救出的实验日志:
“4月3日,虎符样本A3与‘朱砂泪’残留物产生共振……确认时空锚点理论成立。”
“4月5日,从沈晏血液中检出永昭年间特有同位素……穿越者体征确认。”
最后一条记录墨迹未干:
“紧急:铜镜折射导致因果链断裂,需在48小时内重置锚点,否则——”
后半截被烧毁了。
“否则会怎样?”
陆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混着金粉的血:“否则……谢无瑕会死在你穿越的那天。”
他拽开保险柜,取出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悬浮着几粒赤金结晶,正是虎符裂纹中的物质。
“这是时空修复剂。”他塞给沈晏,“去找永昭陵的另一半虎符,然后……”
整面玻璃幕墙突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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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者戴着防毒面具,手中喷火器直接对准文件柜。
陆教授扑倒沈晏的瞬间,她看见那人腰间别着谢氏集团的员工卡。
“他们来销毁证据……”陆教授把她推向后门,“车库有车,钥匙在……”
喷火器的咆哮吞没了后半句话。
沈晏在浓烟中摸到车库钥匙,回头却看见陆教授迎着火焰走向实验台,手中高举那支金色试管。
他的口型分明在说:“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沈晏被气浪掀出走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教授的身体在火光中逐渐透明,化作无数金色光点——
就像顾临消失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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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安全屋,沈晏摊开抢救出的残页。
火光中她没看清,此刻才发现纸页背面还有字:
“朱砂泪真解法:需穿越者心头血三滴,合虎符金屑,于永昭陵无字碑前焚烧……此方乃陆沉舟临终所授,阅后即焚。”
字迹清峻挺拔,是谢无瑕的亲笔。
沈晏摸出颈间挂着的微型试管——陆教授塞给她的“时空修复剂”,在灯光下泛着血色。
哪是什么修复剂。
分明是……
她突然想起穿越前抽的那管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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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西安永昭陵考古现场,工作人员正从石棺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照片边缘,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
虽然模糊,但那截露出的手腕上,月牙疤清晰可见。
顾临。
他还活着。
短信紧接着弹出:
“明晚子时,无字碑见。——K”
沈晏攥紧试管。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