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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帝书 > 流放崖州的种田日常 > 第28章 28

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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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阿朝及时将陈庄哥给拉住了。”

阿雅赶忙解释,谁都知道,陈庄这一拳下去,今后他这村长之路可就难走了,“林江也被阿关他们紧紧扯住,双方都没受伤。”

“那便好那便好。”宋云这才放下心,“阿雅,你继续说。”

阿雅瞧宋云乌云密布的面庞,她心忽而抽痛,竟有点不舍再说下去。只奈何阿云目光殷切,她一点也拒绝不了。

“之后好在陈爷爷出来了,他让大家稍安勿躁。随后喊陈庄哥进祠堂去商讨,届时再给大家一个确切答复。”

“阿云。”阿雅小心地抓着宋云的手,不由轻声宽慰,“你别担心陈庄哥,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你这边,该怎么办啊?我瞧着那林江誓不罢休的样子,都有点...!”

阿雅“害怕”二字说不出口,只满眼疼惜地看着宋云。

宋云垂下双眸,不知过了多久,只闻见一声微不可听的叹息。之后却是反抓住阿雅的手,牵她往戏台那头。

“阿雅,咱们走!没什么好怕的,既行得端坐得正,又何惧他审个一百来回!”

戏台处,四周已围满乌泱泱的村民。大家不似前几日那般欢呼笑闹,皆冷脸盯着台上。偶有人低声窃语,眼里满是讥讽嘲笑。

再看戏台上,两侧已坐满二十名族老。台中央站着林江兄妹俩,以及他们身旁放置的一只木架子,上头披挂着林芳妹的黎锦。

宋云的出现,惊得人群躁动。

她于台阶前止步,拦住了满脸忧虑的阿雅。便独自一人承受着众人指指点点,抬头挺胸拾阶而上。

宋云走到台前,与台上两人隔着几步远。那林江与她对视上的一瞬间,即刻便转过头去了。而他身旁的林芳妹,却始终低垂着头,令人瞧不清她脸上神情。

宋云转过身,目光直视台下众人。她大大方方的,没有一丝丝扭捏与怯懦,内心宁静如水,不曾激起一丝波澜。

她有想过,到底会是谁,令她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眼下无法完全断定出奸人,也不知接下来会遭受到怎样的诬陷伤害。但她绝不畏惧,更不会后退半步。

她身正不怕影斜,即便是将她立于那无穷无尽的烈焰大火中,她形影定也不会倾斜一瞬。

*

不多时,陈庄扶着黎奶奶走了出来。

因为这事,黎奶奶急火攻心。又因前几日操劳审阅黎锦,心力交瘁,差点昏厥过去,把宗祠内一干人等吓个半死。

安置好黎奶奶,陈庄这才走到宋云身旁,开始主持大局。他看着台下大半个村子的人,除了老弱病残外,他皆安排阿朝他们请了过来。

为的就是,彻底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诸位,今日有请各位来此,想必诸位也都知道所为何事。如今,咱们村中有人提出疑虑,此次冬至节的黎锦选拔比赛结果有问题!”

“既是这样,那咱们村务便和村中所有族老一致商定,今日将有疑义的第一名黎锦重新判定!我也希望借此为大家证明,这一次的黎锦选拔比赛,到底公道在与不在人心!”

陈庄说完,便对一旁的宋云道:“阿云,开始罢。”

宋云点点头,陈庄这才继续看向众人,“诸位,咱们稍微站好。先有请最前排的十位兄弟姐妹上台,依次近距离观摩两幅黎锦,后边人有序排队即可。”

这时村民陆续从两边台阶走了上来,宋云这边也缓缓解开她的包袱。似有些丝线勾在包袱上,她愣一瞬,便赶忙用力拿出来。

黎锦捆成一卷,宋云徐徐打开,然后披挂在支架上。只是不曾想,眼前的情景却令人触目惊心。

宋云只觉看花了眼,没看清,不由伸手将双眼擦了两遍,才赶紧睁开一看。这一看,却看得她心底拔凉一片。

宋云心突突直跳,双手紧握成拳止不住地颤抖,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念头,这幅黎锦根本就不是她的!她先前那幅比赛黎锦哪去了?

身后不远处有个眼尖的村民,透过宋云身子未遮挡的缝隙,隐约看到黎锦下摆处垂吊的丝丝尾线,显然是黎锦的完工并无多好。

这样的黎锦完整度并不合格,竟还能当选上第一名?村民惊呼出不解。

此声一出,台上的人竟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未等陈庄发话安排,便一窝蜂地挤在宋云的黎锦旁,睁着个大眼只想一探究竟。

连宋云也被他们挤出圈外,陈庄见状赶忙虚扶着被人挤得踉踉跄跄的她。

这下子算是热闹了。台上人闹哄哄,台下也一片骚乱,有人还想挤上台来,万幸阿朝和阿关两人一直守在台阶两旁保持着秩序。

台上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的,各种嘈杂纷乱。有人大声讥笑起来,便是各种腌臜话骂出口:“真真是个外乡女,什么都不懂,织成这样根本就不配得第一!”

“若是喊个烟花柳巷里的瘦马来,没准都能比她绣得好!哈哈!”

陈庄瞧着此景,便是再也克制不住,怒斥道:“杨小六,你休得口出脏言辱人!”

眼前的半大小子,从小是个孤儿无人管教,调皮捣蛋。自这林江回村后,便是整日跟着他厮混,前两日还跟着来宗祠闹事,陈庄看着便来气。

可众人却是纷纷应和着他大声嘲笑。

看着眼前黎锦,整个锦布松松垮垮,不说还残留些微小的尾线。就看四节锦布上所绣的图案,个个呆板无神,做工甚是粗糙。

再看整幅黎锦的刺绣,从头到尾就只含有一种常见的单面绣法,明眼人皆瞧得出来,哪有当初黎奶奶所说的那般特别。还多种绣法结合,这不是个笑话么?

也有人露出疑惑神情。当日他们虽处台下,与黎锦有一定的距离。但远远瞧上去,黎锦的丝线织绣还是颇为齐整的,倒不像今日这幅,如此凌乱粗糙,像是赶工做出来。

他们一时纳闷,却未完全深究。权当是距离问题,许是近看才发现它有诸多漏洞了。

陈庄伸长脖子去瞅看宋云那幅黎锦,好在他身姿修长,不用硬挤进去也能将锦布瞅个大概,“阿云,这是怎么回事?那幅黎锦根本不是你比赛当日的!”他有看过,还有较深印象。

宋云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一时满眼凌乱,“陈庄哥,我不知道。自从比赛结束后,我便将黎锦好生收好放在箱子里,再也没动过它了!”

“那怎么会这样?...”陈庄愁容满面,被这突入袭来的意外击得脑子错乱,只得双手叉腰晃着个脑袋念叨不停。

宋云手指不自觉绞成一团,失了血色还未曾发觉,只强作镇定道:“陈庄哥,我猜定然是有人将我的黎锦给偷走调包了!”

“这几日我曾去山里伐竹,一整日的都不在家中,那起歹念之人便乘虚而入了。怪道那日我回家来,发现锁子有些松动,钥匙轻轻一扭便是松开了,我还不曾放在心上!”

宋云一时懊恼,陈庄不禁赶忙宽慰,而这番话也不禁说得他脑子清晰起来,“即是这样的,那咱们便先稳住这一刻,届时再想办法去找到那丢失的黎锦!”

宋云赞同点头,在这一时间,一道愤怒的声音却突然响彻戏台。

*

“宋云,你织成这样的一幅黎锦,还有脸当第一名!你趋炎附势,贱卖自身贞洁,通过这种不正当的肮脏法子来赢得这场比赛,你全当我们黎村人都是个瞎子吗?”

“你说什么!”宋云身子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参赛当日的黎锦皆是我一针一线织绣出来,你凭何这般污蔑我。如今这幅黎锦,是被歹人乘虚给掉包,根本不是我的!”

“这既是你亲手拿过来的,怎么就不是你的?你还想撒谎隐瞒,狡辩不成?”林江笑得一脸邪魅,又看向陈庄,“我亲爱的村长,如今这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云这个外乡女欺上瞒下,不遵守比赛规则。使尽浑身解数魅惑咱们村长,才致使村长为她神魂颠倒!”

“这种品行不端之人,就不该将她收留在村子里,将来指定是个祸害,即刻将她赶出村子去!至于她夺走我妹妹的这一切,就该将奖金归还我们以作赔偿,不得耽搁一刻!”

“我看谁敢!”

“村中事务何时轮到你一人做主?”陈庄被这话无语到嗤笑出声,正质问林江,没想到黎奶奶这时候也呵斥出声。

黎奶奶早已忍耐不住,她被那幅假黎锦惊得到现在才缓过气。没想到这事态愈演愈烈,她终是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站起身。

“云丫头的黎锦在比赛之期皆由我亲自过目,她的黎锦绝对不是台上这一幅!且直至冬至节前夕,她也从未与我见过面。而阿庄,也从未向我打听过一句,关于黎锦的事情!”

“我敢替宋云担保。如若我有一句假话,我将永远不再收徒弟、传授有关黎锦的一切!”黎奶奶话罢,忽地将拐杖重重杵在地。

村中人瞧着此景,身子皆不禁僵硬一瞬。发这样的毒誓,绝对会要了黎奶奶的命。

可林江却依旧不吃她那套,“黎奶奶,你可别将偏袒说得这般深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和村长他们私下的交情,不想摆在明面上,我们也能理解。”

“不过,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那个外乡女所织绣的黎锦,就是那么不成气候!你也不能为了一己偏袒私心,而光明正大地悖驳事实依据啊!”

“你?你说什么!...!”

黎奶奶倏地面色红涨,满是褶皱的手欲抬起直指中间那人。可却因气血直冲头顶,一下子浑身发抖着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宋云本一直看着黎奶奶,这一刻可谓是吓得她大惊失色。她不作一瞬思考便飞奔到她跟前,“黎奶奶?!”

陈庄心漏半拍,赶忙朝四周大喊,“刘郎中!快!快请刘郎中上台来!快啊!”

人群中变得一片混乱拥挤,人人慌了阵脚。阿雅只好紧扶刘郎中,往这头挤又往那头挤,才终于挤出一条路爬上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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