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融化的乳脂软糖般粘在礼堂窗棂上。

霍莉用银勺搅动燕麦粥时，突然听见长桌旁边传来水晶杯摔碎的脆响。

她转头看见红发女孩正慌乱地擦拭溅到《魔法史》上的南瓜汁，绿眼睛里盛满晨光的碎金。

显然她抱着书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上了。

"需要帮忙吗？"霍莉抽出魔杖，在莉莉·伊万斯惊讶的注视下轻轻一点：

"旋风扫净！"

"太感谢了！"女孩的声音像沾了露水的铃兰，"我是莉莉，这是西弗勒斯。"

她扯了扯身旁黑袍男孩的袖子。

那个头发油腻的男孩正把手帕递给莉莉，转身时鞋底在地板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霍莉这才注意到彼得正偷偷把餐桌盐罐里的晶体装进玻璃瓶。

晨光穿透彩色玻璃在他手背投下蓝紫色菱形，那些跳跃的光斑突然凝固——他抬头时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榛子色瞳孔里来不及藏好的惶恐。

"这是爱尔兰小精灵盐，"他快速拧紧瓶盖，金属与玻璃摩擦的声响让斯内普的手停在半空，"妈妈说...呃...可以驱赶霉运。"

"迷信。"斯内普突然出声，声音像地窖石壁上凝结的冰霜。

莉莉偷偷踢了他一脚，红发在晨光中泛起铜丝般的光泽。

霍莉注意到彼得颈间闪过银光。

细链上挂着的迷你坩埚吊坠随吞咽动作起伏，边缘磨损得像是被牙齿咬过千百次。

当三只猫头鹰俯冲下来投递包裹时，斯内普精准地接住飞向莉莉的《预言家日报》，指尖在政治版的黑魔王报道上停留了半秒。

八点四十五分的移动楼梯像打瞌睡的老猫般变换姿势。

霍莉数到第七块会呼吸的砖石时，头顶突然传来爆破般的笑声。

詹姆·波特倒挂在三楼栏杆上，乱发间插着的羽毛笔随重力摇晃，活像只得意洋洋的树懒。

"看好了佩迪鲁！"他魔杖轻挑，彼得怀中的课本顿时变成扑棱棱的绿头鸭。

课本发出的嘎嘎声在石壁间回荡，惊醒了墙上打盹的胖夫人画像。

"幼稚。"斯内普贴着墙根快速走过，黑袍翻涌如蝙蝠翅膀。

莉莉小跑着追上他时，詹姆突然翻身跃下，鹿皮靴精准地踩在斯内普拖地的袍角上。

"小心点啊斯莱特林，"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阴影里踱出来，灰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霍格沃茨的地板可不会给脏袍子让路。"

斯内普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当他抽出魔杖的瞬间，莉莉突然挡在两人中间。

"快上课了！"她的声音像摔碎的冰晶般清亮。

魔药教室的铜门把手缠着繁华浮雕，彼得在踏入门的刹那打了个喷嚏。

斯拉格霍恩教授圆鼓鼓的肚子卡在讲台边缘，他捻着海象须说：

"今天我们来制作肿胀药水，成功的药剂会让你迅速膨胀变大——当然，失败的也会。"

教授开了一个冷笑话，显然没有人跟他同频。

莉莉的坩埚最先冒出浅绿色烟雾，斯内普在她身后低声指导：

"把称好的蝙蝠脾脏放进去，逆时针四下，小火加热30秒。"

当詹姆故意把河豚鱼眼睛弹到斯内普后颈时，小天狼星在旁边窃笑。

"需要帮忙吗？"霍莉侧身挡住斯拉格霍恩巡视的视线，把自己已经研磨好的干荨麻推到彼得坩埚旁。

男孩后颈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在布料上洇出深色痕迹。远处传来卢平温和的提醒："詹姆，你的蝙蝠脾脏弄洒了。"

突然响起的银链碰撞声让所有人捂住耳朵。血人巴罗穿透墙壁的瞬间，墙上的标本纷纷坠落。

这个满身血渍的幽灵径直飘到霍莉面前，镣铐上的铁锈簌簌落在她摊开的羊皮纸上。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幽灵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拉扯橡木板。

斯拉格霍恩的龙皮靴在地面急促摩擦，“谁让你上课进来的？”

但当教授举起魔杖时，血人巴罗已经穿过墙壁离开，只在霍莉的墨水罐里留下片冰晶。

那个胖胖的教授奇怪的嘀咕了几句。

斯内普对着消失的幽灵方向低声骂了几句，大概只有他旁边的莉莉能听见，于是就能看见莉莉不赞同地皱眉。

詹姆趁机往斯内普的坩埚里丢了颗狐媚子卵，被教授当场抓住后还理直气壮："我在帮他增加魔药活性！"

下课时分，彼得在螺旋楼梯的阴影里拦住霍莉。

男孩掌心的玻璃瓶盛满彩虹色盐晶，折射出的光斑在他下巴跳动："妈妈说...这个送你。"他语速快得像中了混淆咒，"就当是魔药课的谢礼。"

旋转楼梯突然转向，露出上方偷听的三人组。

小天狼星吹了声口哨，卢平尴尬地拽他袖子，詹姆直接笑倒在栏杆上："佩迪鲁你该不会想调制爱情魔药吧？"

彼得像被毒触手蜇了似的弹开，后脑勺撞上盔甲手中的长矛。

当啷作响的金属声中，霍莉看见吊坠从他领口滑出，上面刻着的"永远安全"正在晨光中泛红。

在下一层楼梯转角，她瞥见莉莉正在帮斯内普拍掉袍子上的灰尘，红发与黑发在穿堂风中短暂地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