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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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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书院离山脚并不远,山路平坦宽阔,不用艰难爬坡。没太久,就到了书院门口。

她来过,但没有进入过。守门的老张见到她,欣然放她进入书院熟悉。

眼前书院依山势而建造,房子错落有致,竹子随处可见。右手边传来人声,但因种有竹子挡住视线,透过缝隙隐约可见有几个人。

她指着那处问道:“那边是什么?”

白阳道:“操场,我们在那跑步蹴鞠射箭,有时学骑马。”

楚宁拾级而上,突然停步,回头看向操场,因为已在高处,整个操场一目了然。她看到有四个人在蹴鞠。

白阳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这会儿还有人蹴鞠吗?”

白阳看到场中四个人,“除了上课时间,谁都可以去操场的,没有限制。”

路过数座学堂,楚宁不用问,也能从里面桌椅布局知道是学生上课的地方。

走过一条花间小径,便见几开间食堂,伙房就在食堂后。食堂很干净,楚宁知道管事要求很严格。

刚踏入伙房,就见一个精神满满的妇人在灶台前拿着丝瓜络用力刷铁锅。

白阳朝她说道:“叶婶,我带她来了。”

叶婶抬头,目光从白阳身上一下子转向了他身旁的女孩。

她放下丝瓜络,拿起放在边上的干布,一边擦手一边朝他们走来。叶婶睁大眼睛将她瞧了几眼,点着头问:“小姑娘几岁了?早上何时起床?家中还有什么亲戚?”

出于对书院的信任,楚宁对这些过于详细的问题简单答了几句:“我今年十六,能寅卯相交时起来干活,家中只剩我母亲,但她外出,不知何时回来,”她顿了顿,又小声道,“不过,我清晨要卖——”

“卖豆腐脑,对不对?”

“对。”楚宁忐忑不安。

“你的情况,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我呢,先和你通个气,伙房要招的是男子,已经找好了,”叶婶望了白阳一眼,“但他求我让你来,我看你也不容易,就答应了。院长那我就说你是我老家远房侄女儿,暂时来这儿先讨个活。院长心好,已经同意了。”

“谢谢!”楚宁心中不胜感激。

“所以如果有人问你是谁,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楚宁心领神会,“我是您的远房侄女,暂时在这儿小住干些活。”

“不错,”叶婶笑道,“住的地方,是在后院。我要忙老师们的晚饭,所以明天你来我再带你去看。”

“好的。”

叶婶点点头,又道:“对了,关于工钱,因为你早上不帮忙,所以要少三分之一,也不多,一天二十文,你看如何?”

“我太满意了,”楚宁鞠躬道,“有吃有住还有工钱,我真的很满意。谢谢叶婶收留。”

“小事一桩,”叶婶摆手,看了一眼门外,“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去。明天再来。”

楚宁在叶婶的嘱咐声中离开了伙房,对白阳道:“白大哥这番援手,我感激不尽。将来若有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会帮忙到底。”

“阿宁,你太客气了,这没什么的。”

楚宁也不多说什么,白阳帮着介绍担保,解决了她燃眉之急,这份恩情,她会铭记在心。

“白大哥,你明天不用来帮我了,昨天今天你都帮我,已经很麻烦你了。”

“这没什么,我干得也很开心。”

白阳带着楚宁往大门走,突然,有球飞到他们脚边。

球是从操场方向飞来的,楚宁往那看去,有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少年往他们这边走来。

“白阳,这位姑娘是?”

这少年口中问的是白阳,可他的目光只盯着楚宁看。

“她是我朋友,”白阳站在两个人中间,语速极快,生怕说慢了对方要对她不敬,“是来给叶婶打下手的。”

“朋友?”少年推开白阳,向楚宁笑道,“我叫陈天,不知姑娘芳名?”

楚宁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过节,推开的动作一点也不客气。而且,陈天看她的目光,并非王老板那样赤裸裸的,更多的是玩味的打量。

“我叫楚宁。”她只能这么说,说到底这里是书院。

陈天道:“楚宁,是楚楚动人的楚,宁静的宁?”

楚宁点头作回应,她看见白阳想护在她跟前,但总被陈天推搡着。

再呆下去,似乎会因她而出事。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白……白同学,谢谢你带我熟悉地形。”她认得大门方向,快步朝大门走去。

白阳想跟上去,可仍是被陈天拦住。很快,楚宁已走了老远,快看不见人影。

“你到底要干嘛!”白阳怒瞪陈天。

陈天眼中浮起玩味,“你吼我?看来这姑娘很重要啊,要不然你怎么会大吼呢?”

白阳冷笑,“难道你是为了听我吼的?”

陈天道:“当然,在这个书院,我每次看到你,你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江钰行身后,看着真窝囊。这次倒新鲜,居然一个人,还是陪着一个姑娘。”

白阳手紧成拳头,很多人都说他和江钰行形影不离,这算是好听的。而难听的,便是陈天的跟屁虫之说。

他拳头紧了又紧,终是说了句无聊,便大力推开他往大门方向跑。

“真是窝囊废。难怪那姑娘抛下你跑了,谁会喜欢一个窝囊废。”陈天鄙夷地看着白阳的背影,拍了拍被白阳推过的地方,好似弹什么灰尘一样。

只见白阳立时停步,一动也不动,像个呆瓜一样,陈天又说了句“窝囊废”就转过身向同伴走去。

同伴们在场中一直在看好戏,忽然他们脸色大变,朝他大叫:“后面后面!”声音都快变形了。

陈天一凛,身后有一阵急风呼来。到底是蹴鞠好手,陈天下意识蹲下身,向一侧滚了几圈。

虽然反应快,但肩上还是挨了一顿结实的拳。白阳已冲过来,与他扭打在了一起。

男人打架,都是动真格的。既是动真格的,就会留下伤痕。

白阳的伤痕,楚宁在次日早晨他来找她时就看到了,比起上回的手伤,这回的伤显然更暴力。

“白大哥,你脸上怎么有淤青?”

白阳摆手道:“还好,我不是单方面被打的,对方伤得比我还重。”

楚宁惊道:“打架?”

他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又很坚定。

楚宁细想后又不确定地问道:“和陈天?”

他又点头。

她震惊了一瞬,又问:“是因为我吗?”

这次他没有很快回应,而是犹豫了,“也不算,他对我一直不友好,我是反击而已。”说着,手握板车车把拉了起来。

楚宁忧心忡忡,原以为她走了就好,没曾想会打架。

她在板车后头扶着,想着是不是要问些什么。不料,白阳的声音幽幽传来,“阿宁,是不是觉得我没用?被欺负了不会为自己争口气?”

楚宁一时无言。他在她眼中,确实是个需要人保护的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脾性,很难说得清绝对的对与错。被欺负的人不会一辈子都被欺负的,欺负他人的人迟早也会得到同样的对待。”楚宁斟酌着字句,“我觉得,做人首先要懂得保护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

“怎样叫强大呢?”白阳追问。

“简单点就是体格健壮,再是有钱傍身,难点的当上官如书中所说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白阳久久沉默,直到摆摊处,才对楚宁说了句话:“我明白了。”

今日生意顺利,卖完豆腐脑后的楚宁本以为白阳会和她一同去书院,未料他说他有事已请了假。

她没有多想,一个人拉车往城外走,时不时看到几个穿着学生服的男子用最快的脚程往山上奔去。

花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书院。此时书院已传出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守在门口的老张看到她,也看到身后一大车东西,吃惊道:“你一个人拉的?”

楚宁点点头。

“你力气可真大。”老张伸手道,“来,我帮你拉。”

楚宁摆手,“不用,我做惯了,不累的。大叔,麻烦您为我引路吧。”

“好吧。”

老张在前头一面带路,一面说道:“姑娘,你屋子在我们隔壁,跟老师们住的屋子有一定距离。屋子呢,没有老师的好,比较小,只有床、桌椅和斗柜。”

楚宁知他意思,笑道:“只要能遮风挡雨,我就很知足,而且这还不算我租金。”

老张笑道:“那就好。”

楚宁行李很简单,被褥、针线盒、几套衣物,因此收拾起来也很快就好了。

老张看着车上还摆着的石磨、盆盆碗碗,“叶子和我说了,你要做豆腐脑,这些就放在伙房吧。那里地方大,怎么搞都可以。这里不方便,因为需要安静。而且,现在还有个伤者需要静养。”

“伤者?”楚宁心中有了数,试着打听伤者情况。

老张道:“昨天白阳陪你来的,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别人打架的事?”

楚宁一时不知怎么答,老张以为她不知道,又续道:“我们都没想过这孩子打得居然那么狠,把人家的胳膊打折了。”

楚宁惊住,“他……伤得很重吗?”

老张叹道:“拿书写字肯定是不行了。要知道,身体一旦落下残疾,想考取功名,难。”

楚宁怔住。她并不清楚这些,毕竟科考与她无关。在听白阳说对方伤得比他更重时,她也没想过竟是如此惨烈。

“大叔,书院会处罚吗?”

“当然会罚,还是重罚。基本所有书院都有铁例,不允许学生争斗打架的。轻者除名,重者报官。”

楚宁瞪大眼睛,“两个人都不能上学?”

“虽然还没宣布处置结果,但我看板上钉钉。”

楚宁在灶房里一直心神不宁,好在叶婶让她熟悉伙房打下手,不用和谁打交道。

楚宁洗完了碗筷,又清扫灶房。待忙完已是未时,她心中仍不定,向叶婶说要回房整理行李,然后再熟悉一下书院,半个时辰后回来继续干活。

叶婶看她干得利索干净,便也答应了。

楚宁回房,拿出帕子想刺绣静下心,可心始终静不下来。她望着对面一排屋子,不知道陈天如何。

她刚出门,便遇上了青云。

刚点头致意,青云道:“你已经来了?吃饭时怎么不见你?”

“我在伙房里,叶婶说让我先熟悉一下伙房。”

“原来是这样。”

楚宁问道:“你怎么进后院了?”

青云望向一排屋子,“放学了,我想看看陈天。”

楚宁道:“那我不妨碍你,你先。”

青云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她:“你知道打架的事吗?”

“知道。”

“是不是没想到白阳会打架?说实话,我有点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话音刚落,青云嘴角勾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就往那排屋子走走。

楚宁不明白。

白家。

刚从书院飞奔而来的江钰行脸上满是汗水,望着白阳脸上的伤,“你没事吧?”

白阳端了杯茶到他桌上,“你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江钰行没有喝茶,“我在书院听到消息时,真的不敢相信。你和陈天怎么就到了要打架的地步?”

白阳直视他双眼,“忍无可忍,就动手了。”

“这一动手,你可知后果?”

“知道。”

“书院已经派人去通知陈天家里了,万一他们大闹一场,你想过怎么办吗?”

“爹知道的,他会给我收场。”

说这话的白阳毫无惧意,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江钰行很少看到这样的他,有点陌生。

白阳见他不说话,笑道:“只是骨折,不是断手,休养几个月会好。而且就算被书院开除,但也不妨碍他考功名。”

“你呢?”

“我?我不是读书的料,除名就除名吧。”

江钰行大为不解,“楚宁刚到书院,你反而要离开?”

白阳低头沉默,复又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钰行,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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