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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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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极与雪山银燕,在赤羽信之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可曾有留下什么话?”得知两人离府消息的随云远问道。

“没。”雨音霜一霎失神,旋即引出一个猜想,“也许是不想让我忧心。”

随云远眸光微转,掠过声息平淡的一点笑嗤,“果真是有恃无恐。不过,对于史家人的亲眷来说,这大概也是常态了。”

雨音霜愣怔片刻,听不出这其中的倾向,只是试探性地抛过来一句,“你,不问我吗?”

随云远抬眼看她,却是反问回去,“你想知道什么?”

静静对视的压力之中,终是雨音霜先败下阵来,“叉猡将军的情况怎样?”

“不会怎样。”随云远倏忽一闪笑影,只如风过,打了个旋儿便不见,“但她第一次受到王上口头申斥,心里一时过不去,此刻可能正在府里哇哇大叫罢。”

“这件事情,我做错了吗?”雨音霜迟疑道。

“你去探监赤羽信之介。”

“是。”

“他让你别插手苗疆向尚同会的移交。”

“是。但是我怎能坐视信之介大人落到玄之玄的手中!”

“所以,你现在得到答案咯。”随云远平静回答道,“赤羽信之介会被尚同会追杀到苗疆边界,是因为他介入了俏如来与玄之玄的斗争。所以,就算你能够凭武力强行劫狱,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如果赤羽先生打算回东瀛,袖手旁观俏如来的危机,那早也就不会有现今这一遭了。”

“岁无偿之死,你很愤怒。”雨音霜断言道,“你去调查罢,我一个人就好。”

随云远无机质般冷寂的深瞳移目过来,渊海之中光尘泯灭,一派森然。

“呃,只要信之介大人性命无虞,我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盯住她半晌,随云远轻叹一声,眉目之间冰霜消融,生机复现,“赫蒙少使将军是可以信任的。”

“你的意思是,苗王府的其他人不可信任?”雨音霜奇道。

“我没有这样说。”随云远转身否认,却又留下一句,“但你可以这样想。”

白日无迹的调查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

“已知无情葬月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中原境内,之后就再无消息。”

“身为铁军卫情报总署,现在你是在和孤王讲理由吗?”苍越孤鸣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没,铁军卫已经加紧情报收集,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此人。目前所有能抽调出来的人手,都已经散进中原。”白日无迹连忙答道。

“好,孤王相信铁军卫。”潜在的台词便是,如果找不出人来,那就不值得相信。白日无迹深感压力巨大。

“可能的话,希望能够再借用一些人手。”

“准了。苗疆之内由你去挑,传孤王的意思,让赫蒙少使给你抽调。”苍越孤鸣当即拍板同意。

“倒不麻烦赫蒙将军。祭司大人进入苗疆之前,就是在中原走医……”

“不可能。”

“啊?”白日无迹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质疑否认自己的情报,下意识就要争辩,“她当时以小云之名,在中原金雷村附近停驻了三月有余。”

“这个人选不可能给你。需要哪些人,下去拟一份名单重新报上来。”苍越孤鸣不再听取,抬手将人挥退。

然而这个不可能之人,此时正一脸不善地站在铁军卫军长铁骕求衣的面前。

“风逍遥人呢?”

“放他公假,处理私事。”

“是处理私事,还是被私事给处理了?”随云远看他一眼,“风花雪月的浑水都搅合到苗王府里来了。你打算坐以待毙吗?”

“需要我提醒你,道域这碗水里有老三的份吗?”

“请自便,薅得住刮鱼鳞,也算得你们师兄弟情真意切。”随云远不置可否地冷淡一瞥,“高玉衡的背后,有凰后的动作。忘今焉将凶嫌的污水泼给无情葬月,是料定风中捉刀必定出手,在之后就是牵连铁军卫。”

“没这么简单。”铁骕求衣一挥手道。

“你既有信心,那我也姑且放心。请了。”

“慢。”

“嗯?”随云远足下稍顿,侧身看向铁骕求衣不辨喜怒的面容。

“菲在王府最近怎样?”

随云远霎时蹙紧了眉尖,目色充满警惕,“你该不会还没放弃那个愚蠢的计划?至少在实际上,苗疆正在推行墨风政策。你的目的已然达成。”

“你很紧张。为什么?”探究之意的打量蛰伏在猛兽之眼内。

随云远莫名有一种铁骕求衣闲极无聊,拿她逗趣的错觉,但倏忽之间深感荒谬,将这没来由的胡思抛掷脑后,“因为榕烨倘若知道你想将她推给别人,会真伤心。你有权利不接受感情,但是你没有权利将她当作你的工具。”

“我还以为,你早已看惯。毕竟,你自己不就做过老三的工具?”

冷怒蕴结面容,无游丝顺贯暴走的真气环绕指尖,在冰寒剑气之下嗡鸣起势,似立将出,脑内飞速运算起来。

铁骕求衣先退一步,态度有意和缓,“无须为过去的事情生气。放弃你刚刚的算计,现在想要联合老大对付我,已经晚了。”

“你以为有榕烨作人质,就有恃无恐。”

“一个会到处乱跑的存在,根本不具备人质的资格。”铁骕求衣说着竟然作态叹气,“当初答应老三这笔质押,真正是亏本。”

“怎么,你在他手里吃了大亏,想在我这里找回点场子吗?”随云远怒极反笑道。

????“哪里,只是有些感慨。遣散墨者,退守海境,就能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留有退路的人,当真豪横。”

“我倒是认为,鳞族师相从不是退路,而是要走的,只有这一条路。”

铁骕求衣闻言颔首,“得君使道之路。那你应当也看得出来,老大一直在怂恿雨音霜应婚,交换赤羽释放。”

“算盘珠子打得全九界都听得见。”随云远颇不以为然道,“他想效仿道域旧事,以苗王作为傀儡,是白费力气。”

“这桩婚事,成不了气候。”铁骕求衣笃定道。

随云远有一霎静默未答。

“嗯?”

“苍越孤鸣作为主君可算宽厚已极,为何你们这些做人下属的,一个两个都盼着他失恋?做王就有这么顾人怨。”随云远眼中闪过一丝无语的情绪,“雨音姑娘江湖儿女,潇洒率性,与忘今焉更不投脾气。就算他真把雨音霜送上后位又能怎样。值得你们这样如临大敌吗?”

“大祭司,你现在也是这下属的一员。”铁骕求衣提醒道,“再说,出身海境皇室的你,难道还不知前廷后宫俱为一体的道理?”

“希妲王后的家族衰微,也没见影响先苗王南征北讨。”

“没有家族牵绊,站定王室立场,当然也是一项优势。”铁骕求衣见随云远再次敛眉霜封,立时出言解释误会,“菲不在军籍,自由散漫惯了。放在老大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这还像句话。我会设法劝她尽快回归万里边城。”随云远当即应下此言,“饶了这么一大圈做甚,你们做九算的,是讲话直接一点会被扣薪俸吗?”

“哈。”铁骕求衣爽朗一笑,“那就直接讲罢。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即便老大机关算尽,但是我也有更合适的新计划应对。”

态度变化大相径庭,随云远不免一丝怀疑,“真有这样现成?只要不把榕烨卷进来,需要帮忙之处你尽管提。”

“不用,双方都还欠一点时机。先让国师跳几天大神。”铁骕求衣笑道,“费心教养不如直接明抢,当然现成。”

叙话之间,白日无迹前来回报,苍越孤鸣与叉猡跨境追捕回无情葬月入狱。风逍遥因蒙面拦阻也被擒回,说不出清楚幸运还是不幸的是,他被疯疯癫癫,意识不清的无情葬月也捅了一剑。

“居然对王上动手。兵长,你将铁军卫的军规放在哪里?”铁骕求衣悍然质问风逍遥道。

后者躺在病榻之上,试图萌混过关,“老大仔啊,我在放假呢,而且有蒙面。”

“兵长!”

“哎呦哎哟,我头真痛。”风逍遥连忙拉起小被子盖头,一边拉一边还偷偷看铁骕求衣的反应。

“那就让祭司再给你扎两针,这坛风月无边也省了。”铁骕求衣作势看向已经收好医箱的随云远。

“咋会!”风逍遥一个猛子坐起来,薅住铁骕求衣的袖口,“拿酒馋我。老大仔,你不厚道。祭司大人,你说是哦?”

随云远不言,只给铁骕求衣递过去一个眼神——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与此同时,在王府后苑的另一端。

“如果我答应嫁给你,是否就能放信之介大人出来?”雨音霜找到苍越孤鸣,神情破釜沉舟。

“啊?霜姑娘?”

“我只想知道,能吗?”

“这,”苍越孤鸣震惊之余心生犹豫,“只是……如果我……不……”

“能!”忘今焉一步大跨至雨音霜眼前,迅速把控话题下去,“以调查之名滞留赤羽军师,终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日要移交中原。我王包庇赤羽师出无名。但是如果霜姑娘成为王后,那西剑流众人就都是王的座上宾。届时不只是赤羽军师,就是目前羁押在尚同会的神田京一,也可以要求交回。”

“此举不会加重中原方面的怀疑吗?”苍越孤鸣质疑道。

“无妨。只要国婚之后,即日将两位送归东瀛,再不插手中原战局。相信玄之玄盟主必会同意,老夫愿意为此再走一趟尚同会。”

“关于高玉衡事件,尚同会怎样解释?”苍越孤鸣问道。

“非是中原授意,玄之玄盟主也赞同必须彻查这背后指使。北杓三耀原本是鳞族耳目,转投尚同会名下。玄之玄盟主没有将他三人拆散重编,而是作为机动力量,行动具有相当大的自主性。”忘今焉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然而这和高玉衡本人所透露的信息不符。苍越孤鸣按下不表,仍旧顺其自然而问,“国师之意,是欲星移的手笔?”

“目前尚无证据,有待继续调查。”忘今焉严辞正色,说得滴水不漏,“不过为免祭司伤情,也防物议沸腾,这桩案件还是让她回避为好。”

“照准。”苍越孤鸣一口答应,转瞬之间又作为难,“会否有些不近人情?若是误会孤王疑她就不好了。”

他当即招来侍者吩咐,“南苗新贡来的十二对玉连环,赐于祭司台赏玩。让她先安心养病。”

“王上仁心,社稷之福。”忘今焉适时奉承一句,而后图穷匕见,“其实王上大可不必过虑,阻止祭司调查的不利影响。凶案勘察之事,就留给铁军卫去做。毕竟,她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哦?”

“祭司台要为王上测定吉时,主持国婚啊。”

一个官方盖章的病患是不可能主持什么大典的,最后这项临时摊派来的任务,还是落到了赫蒙少使和叉猡的头上。

“真是气死人了!”叉猡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过,对着临窗习字的随云远哇哇大叫,“根本就没人上心!王上大婚这么大的事情,这般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赫蒙少使那小子今日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笔锋稍作停顿,最后一划就歪斜出去。随云远将写废的喜字揉作一团,重新取出一张新的金粉香纸铺好,“今天是他兄长赫蒙天野的忌日。”

“啊?”叉猡惊愕刹那,语气变作愧惭,“我真不知道。”她三步跨做两步来到随云远面前,直接抢走彤笔,“麦写了。虽然你写得很好看,可你是苗疆祭司欸,书法做贺礼也太寒酸。”

随云远白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坚持,转身拿锦帕净了手。

“金珊瑚两座,玳瑁冠十顶,鲛人珠五十斛。够隆重吗?”

“哇,你竟然这么有钱。传闻王上给祭司台的赏赐流水不断,原来是真的。”叉猡充满震惊地看向随云远,却见后者面上全无遮掩的厌恶之色,某种危险直觉令她立时收敛了表情。

“这些都是海境风物。是我自己的东西。”

“呃,抱歉。”

“国典事繁,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送了。”随云远冷冷淡淡下了逐客令。

“别呀!我错了,见识短浅,你麦和我计较。”叉猡一把拽住随云远,“至少听我讲讲话。我这几日都快憋死了。”

随云远看了她片刻,找了张贵妃榻,抚裙坐下,“你与赫蒙将军都是初次接触庶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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