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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因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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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嫁给他!我希望……你能真正幸福。”雪山银燕持枪而立,向数步之距外的雨音霜喊道。

“为什么?因为我是炎的小妹,还是因为我是霜?”

“完全相同的答案。”

“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雨音霜哽咽道,“如果还是要说这些车轱辘的话,那你回去罢。你明知道怎样做,只是你不愿意。”

“霜!跟我走!”

“银——”雨音霜捂声悲泣之间,苍越孤鸣与叉猡稳步踏出。

“两位若来饮酒那便请进,若否,就退开。”

剑无极一步向前,出言嘲讽,“你这只色狼,麦肖想咯。霜爱的不是你啊!”

“爱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给她幸福。”

雪山银燕再次重申,“霜,跟我走!”

“先前放弃,现要夺回,你——”苍越孤鸣不自觉呛住一下,雪山银燕便已抢先开口。

“这不关你的事!”

啸灵枪回旋如燕,运锋直取。苍越孤鸣空手夺枪,收制对手,虚空灭掌劲袭出,击退银燕,却是留力三分,点到为止。剑无极随即拔刃来助,剑芒快攻,疾如飓风变幻,忽近忽退,左闪右绕,运剑轨迹千般变化,万种回杀,但在皇世经天宝典的浑厚根底之前,仍旧是徒劳!

苍越孤鸣立定原地,丝毫不退。雪山银燕与剑无极默契至极,进攻防御甚至不需眼神,如同各自演练过千万遍,绞杀之中几无间隙。但只一掌轮回劫掼来,两人胸口当即为雄劲所扫,剧痛仿佛四分五裂般炸开,气机反制,鲜血立刻翻涌上喉间。

神田京一眼看剑无极受困战局,下意识摸上背后刀柄,却被忘今焉扫过一记警告眼神,“贵客,王上能可处理,免惊。”

赤羽信之介也在雨音霜紧张惨白的脸色下,上前一步对忘今焉开口,“这就是阁下的布局?我希望,苗王会适可而止。”

“我还未败。”雪山银燕咬牙道。

“双方差得太多,再打下去,也是悲哀。”

神田京一摇头之际,赤羽信之介同样严厉劝止,“雪山银燕,霜不需要你用透支性命这种自以为是的方式,来回报感情。”

“我不是为了回报她的感情来到这,我是因为要让霜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雪山银燕加速燃烧生机催动啸灵枪中的王骨潜能,神魔一念破空再起,武威赫赫神鬼皆惊,苍越孤鸣即刻祭出狼王爪迎击,王骨兵器雄力对冲,发出震天巨响,余威涤荡横扫四方!

“银燕!银燕!”雨音霜冲过战场,声泪俱下,紧紧抱起鲜血淋漓的雪山银燕不住地摇头。她感知到苍越孤鸣的靠近,下意识反身挡在银燕身前。但对方只是用狼王爪拾起方才打飞的啸灵枪还来。

“你在对我施恩。”雪山银燕说道。他神情别扭为难极了,完全失却刚刚放胆高呼的理直气壮。

“刚才孤王就怀疑,现在能够确定,你的这口枪里锻熔进了王骨。只有王骨能损伤另一项王骨。这种灵能回转方式……”苍越孤鸣先是观察着啸灵枪尖遗留的灵能运使痕迹,而后看见雪山银燕的纠结表情,“孤王是报恩。叉猡,传旨,后续礼程取消,明日朝会照旧。”

“王上?”

“照办。”苍越孤鸣抬手制止叉猡的疑问,大步离开。

“总算,还是有一点阻止婚礼的勇气,不枉费霜对你的一片情谊。”神田京一松口气,走到雪山银燕的身边,“要是你早一点开窍,哪里还有今天的麻烦。真正是自讨苦吃。”

月已中天,慢沓的脚步却仍在祭司台前的空地回旋。紧闭的门扉仿佛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春寒料峭,干枝之上微不可察的嫩芽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却又紧紧想要把住这似有还无的一线生机。

终于还是混乱的一声叹,苍越孤鸣干脆就地而坐,双手捧头,下意识地把柔亮的长发揉搓成打结的一团糟。不知从何而起,每当心烦意乱,举棋不定之时,便想到这里饮一杯茶来,总是能迅速恢复心境。但是今夜,实在是一个最差的时机。

“是想一夜冷风吹到发热,明日就不用朝会了吗?”微含讥讽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苍越孤鸣猛然仰头,目光愣愣地跟随着一双轻微晃动的绣靴。

随云远见状皱紧了眉,从树上一跃而下,“看什么?没见过鱼上树哦。”

苍越孤鸣呆呆点头,“是没见过。”

随云远的视线无声落在苍越孤鸣的唇边,王骨冲击造成内伤而溢出的血沫。

后者连忙用手抹去,“没事。”

随云远径自走过去开祭司台的大门,头也不回地随后顺手要关闭。

“云远!”

银色身影回转过来,面上冷冰冰的,闲人勿扰的架势抱臂,“不是说没事?”

这一下实在将人问住了。苍越孤鸣不知该怎样开口,神色间流露出少年感的惶惑和为难来,“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只是,我几次都走回来了。”

只听得一声轻喘般的短叹。

“我记得有人答应过我一个指导战邀约。择日不如撞日,如何?”

“但现在……”

“你不是说只是报恩吗?你处处留情的打法,才会让雪山银燕觉得有施恩之嫌。结果只是小孩子逞强话。”

“谁是小孩子!”苍越孤鸣乍然怒起,但他的气势消散得更快,“不,就,也不是那个……”

“来吧,小王子。”随云远的邀战,绫纱绕臂已然蓄势待发,重拾了久不再言的叫法,“你有权愤怒,也应该伤心。当年在女暴君的逼杀之下,悲急怒极的苍河星转,那样绚烂璀璨的星光,再一次,让我再一次得见那样美的星星。”

她话音方落绫光出袖,攻势凌厉而来。苍越孤鸣起刀凶悍,却是在天狼啸日之后紧接上贯地狼突,将随云远隐在地下水流之中的阵法全然击碎,气刃暴走四方。她运使凌波轻功闪避。根底不及,又失先手,唯有以绫缎缠滞其速,再图机会。但苍越孤鸣翻转之间突进近身,掌刃又至,力扫千钧,竟是虚空灭,狼王印。

随云远骇然而惊,铺展软纱硬是抗了半招,仓皇后撤,但即使只这半招,也将她打得气血上涌,口中含腥。她强咽下一口翻涌,“咳,你还真拿三部神功来打啊!”

“败你,何须轮回劫。”

“那我真是多谢你啊。”随云远恨恨而道。

“客气了。斩尽杀绝才是对敌手最大的敬意。是你轻敌了。”

刚开始时随云远都还计算着对战招式,用心分析皇世经天宝典的伤害特性,但很快就变成了纯粹掐架。苍越孤鸣始终收敛着半数功体,她也根本无谓切磋还是指导,只是全力强攻,似是要使完这一世气力。

彻底气空力尽之后,随云远向后直接躺倒草上,仰面望着辽阔高远的苗疆夜空,伸手似要抓住星辰,如喃喃自语,“星星真美啊。亿万的星光,亿万的运转。与这无尽的星河相比,地上的一切烦忧都是微不足道的吧。”

苍越孤鸣与她并排坐在草地上,同样仰望星汉,“你一直很喜欢星星。因此去学的观星吗?”

“我曾经想要一颗星星。亿万星海之中,最耀眼璀璨的那一颗。我那时想,如果万千星图都能印映在我心中,那么这一颗明星,就如同永与我同在。”

“后来呢?”

“星图只是星图。心中预设的美好想象,与真实的星辰终究不是一回事。情之一字,原就是自欺欺人。”

苍越孤鸣沉默了一会儿,任由夜风猎猎,吹起裙摆如浪招展。

“不,云远,是孤王错了,真正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这个愚蠢的设局,不应该隐瞒你。孤王太自负,太自以为是,总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总觉得你会永远等——”

苍越孤鸣支撑在地上的掌指,忽然摸到一点粘稠的湿润,低头看去竟然是流淌一地的血浆。身侧安详躺下的人,不知何时开始崩解的肌肤,失去屏障,任由鲜血无声漫涌出来,在衣衫之下,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甚至还有进一步融化成一滩血水的趋势。

苍越孤鸣倒抽一口冷气,脑内嗡鸣作响,尖利到近于破音,“来人!”

所有府医绞尽脑汁,也只能做到勉强止血,却对越加衰弱下去的生息毫无办法。

“榕桂菲人呢?”

战战兢兢的侍者和府医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苗王的霉头。

“七日之前,菲已前往北苗研究此次的疫病。”凝重压抑的气氛之中,铁骕求衣率先半跪垂首,“报令兵已经派出,但北苗荒凉之地广袤,尚不知行医队伍现在哪一处……都是臣的罪过。”

苍越孤鸣的面上只一味的阴沉下去,不答,也不叫起。视线始终钉在病榻之上,右手越发地攥紧出鞘在外的唐刀,那刃上还有温热的鲜血痕迹。

紧随其后的风逍遥急道,“榕姑娘留下的备用药不是还有很多?总有一种可以拿来应急吧!”

凶兽噬人般的视线因此转挪到各位府医的脸上。他们立刻意识到再继续装死下去,可能会真的死。

“榕大夫留下了治疗心疾和哮症的药物。可、可是大祭司这是中毒啊!而且这种奇毒是慢性积累下来,突然爆发……”领头的一个越说声音越小下去,最后跪地磕头,“王上饶命!”

“在孤王的王庭之中下毒,好,好啊,好个墨家九算,好得很!”苍越孤鸣猛地大笑一声,秀美面容青筋蹦起,尽露狰狞。

“还请苗王暂歇雷霆之怒,当机立断,清除苗疆余党,以免其他师叔借此吸收势力,反罹遗祸。”正当其时,俏如来的身影转出,他见到刀锋之上的鲜血,还是阖眼一霎,为忘今焉默念了一句佛。

“俏如来,孤王允诺你的条件,决不包括云远的性命!”

“是。俏如来记得。所以,关于云姑娘的病情。修儒是已故冥医杏花君的亲传弟子,可否让他观视一下?”

苍越孤鸣瞧了一眼这个尚有孩童之气的少年,到底还是让出身位。

但修儒一番诊治之后,却也是摇头。

“我现在用织命针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延缓毒气蔓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咯。但是因为不能解毒,就不能撤针,所以是这样死不了,也活不成的状态。”

“什么!”

“修儒,这是何种奇毒?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俏如来问道。

“其实麻烦的并不是这种毒本身,而是这位姑娘长期依赖此毒维持性命。毒性、痼疾、功体三者形成一个微妙平衡,彼此压制纠缠,甚至依存。涎蓝虽然极其罕见,但其本身的毒性并不复杂,只是如果我一旦解毒,只怕她立刻就会被反扑的旧疾杀死了。除非……”

修儒欲言又止,苍越孤鸣立即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配合解毒的过程,以真气压制病体。这需要极高的武学天分和医术造诣,而且,还需要在这位姑娘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这种程度的毒发,她服用涎蓝太久了,治疗拔除的过程恐怕也会非常痛苦。”

五日之后,得到消息的药神与榕烨风尘仆仆回到祭司台。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她连汤药都喝不下去,怎样办!”榕烨急得六神无主,团团直转。

“榕烨。”药神重重拍在肩头的大掌,如定海神针,“麦慌。你若是都慌了,病患才真要讲怎样办。”

“师尊……”榕烨难忍一丝泣声。

“若是我再有一颗阎王借命就好咯。”李修儒皱眉道,“至少先解决醒过来的问题。”

药神闻声也是叹息,“向天抢时在北苗也用尽了。”

三位医者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束手无策四个大字。

“没有了,那就再配来。”

苍越孤鸣疲倦喑哑的嗓音响起,侍者连忙给他和随后的铁骕求衣打起门帘,但榕烨两眼一瞪,立时怒不可遏高声斥骂,“谁让你来的!还不给我滚出去!”

周围侍者全部吓得噤声,动也不敢动,听也不敢听。在苗疆王庭里骂苗王滚出去,也算是独一份了。

“菲!你太胡闹了!不准对王无礼,还不道歉。”

榕烨将脸一摆,根本不理会铁骕求衣的救场。虽然苍越孤鸣此时也完全没有计较这种事情的心情。他挥退惊恐难当的侍者,面对榕烨的敌意却很镇定,“是倾一国之力为云远寻药,还是你们三个在此闭门造车?”

榕烨一个噎住,倒是药神见她憋得难受,率先开口,“修儒,我们出去看看有哪些药材先能用上的。至于榕烨,”他本打算把榕烨也寻事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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